(一)
太陽已升至中天,發出耀眼的光芒。
在一片茂密的樹林旁邊,放著一具嶄新的檀木棺材,棺材是紅色的,紅如鮮血,紅如柳紅玉身上穿著的那身紅紅的衣服。
棺材放在陽光之下,但棺材蓋卻沒有蓋上。
棺材旁站著四個黑衣漢子。
他們表情如冰,眼睛裡空洞洞的,沒有一絲絲悲傷難過的的樣子,非但如此,好像在他們的心裡從來就沒有什麼喜怒哀樂,有的只是白花花的銀子和金燦燦的金子。
棺材裡靜靜躺著一個人,一個容貌秀麗的女人,正是被龍少陽一劍誤殺的柳紅玉。
她身上穿著一身紅紅的衣服,紅如楓葉,紅如鮮血。
她的臉色雖然變得有了一些慘白,但卻仍然掩飾不是往日的光澤。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曾依珊伏在棺材上,神情沮喪,眼裡噙著黯淡的淚水,呆呆地凝視著柳紅玉,一面用手輕撫著柳紅玉的臉頰,一面喃喃自語道:「紅玉姐姐,你只管好好的安息吧,你心中的願望,依珊一定會幫你完成的。」
一股微風吹過,吹亂了曾依珊的衣服。
曾依珊神情沮喪,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喃喃道:「紅玉姐姐,你是為了依珊而死的,你的大恩大德,依珊一輩子都永記不忘,一輩子謹記於心。」淡淡掃了一眼那四個黑衣大漢,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臉上居然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柔聲道:「姐姐為了證明師父對依珊是否有情而死,依珊感激不敬,並在此立下毒誓,如若將來我曾依珊做不了他龍少陽的女人,我情願不得好死,死亡葬身之地。」
四個黑衣人仍舊一動不動地站著,臉上仍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二)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聲音冷若冰霜,猶如鬼魅一般陰森恐怖,猶如豺狼一般陰測狡詐,冷冷笑道:「好癡情的一個小姑娘啊,只可惜龍少陽未必會領你的情。」
曾依珊心裡一驚,急忙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身穿藍衣的中年男人緩緩地向自己走來,臉上帶著詭異額笑容,手中握著一把三尺長的長,狠狠一咬牙,厲聲質問道:「你是什麼人?」
這中年男人正是客棧裡和龍少陽一起喝酒的那個中年男人,只見他微微笑了笑,溫聲道:「依珊,難道你不認識吳清泉吳師伯了嗎?」
曾依珊細細一看,果然發現是吳清泉,臉色一沉,淡淡道:「你來幹什麼?」
吳清泉道:「我來找你啊。」
曾依珊道:「你是來找我的?」
吳清泉道:「是的。」
曾依珊道:「你找我幹什麼?」
吳清泉道:「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是來找你的。」
曾依珊冷冷哼了一聲,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吳清泉手中的長劍,提高了一些警惕,冷冷笑道:「吳師伯,你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卻是豺狼一般的奸笑,而且手中還握三尺長劍,你這個樣子,好像不單單是為了來找我曾依珊的吧?」
吳清泉瞧瞧手中的長劍,微微笑道:「依珊,你是不是太多慮了?」
曾依珊道:「為人還是多慮一些好,否則一不小心自己就會死亡葬身之地了。」
吳清泉道:「沒想到短短的幾月沒見,依珊就已是脫胎換骨,再也不是先前的那個只會微笑的小姑娘了。」
曾依珊道:「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小心駛得萬年船。」
吳清泉微微笑了笑,笑的燦爛無比,猶如晴天之中的太陽,頓了一頓,掃了幾眼紅紅的棺材,冷冷淡淡道:「依珊,這棺材裡裝著什麼人?」
曾依珊心裡一震,眼裡立刻又一次閃爍著淚珠,緊緊地咬了咬牙,一字一字道:「一個非常重要的人。」話音剛落,就沖那四個黑衣人擺了擺手,那四個黑衣人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急忙伸手將棺材蓋上。
陽光閃爍,照在紅紅的棺材上,發出詭異的光芒。
吳清泉凝視著手中的長劍,眼裡帶著冷意,陰測測笑道:「依珊,剛才我聽見你說什麼,說什麼自己將來一定要做龍少陽的女人,如若做不成,自己就不得好死之類的話,是也不是?」
曾依珊冷冷道:「和你有什麼關係?」
吳清泉道:「和我自然沒關係,不過……」
曾依珊道:「不過什麼?」
吳清泉道:「不過和另外一個人卻是有很大的關係。」
曾依珊道:「那個人是誰?」
吳清泉微微搖了搖頭,仔仔細細地將曾依珊打量了一番。
曾依珊怒聲道:「你看我幹什麼?」
吳清泉臉上掠過幾絲詭異狡詐的笑意,正欲開口說話回答,卻聽到一個聲音溫聲道:「依珊,想不到你居然在這裡,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這聲音雖然柔弱如水,甜如甘泉,但吳清泉卻變了臉色,握劍的手也微微顫抖了幾下。
曾依珊心裡一驚,急忙轉頭,只見一個身穿粉衣、手握寶劍的貴婦人疾步向自己走來,不由心中大喜,急忙奔到貴婦人的身邊,嬌聲道:「媽媽,你怎麼會來這裡?」
貴婦人緊緊抱著曾依珊,輕撫著曾依珊嬌美滑嫩的臉頰,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眼裡含著晶瑩的淚水,柔聲道:「依珊,你最近好嗎?」
曾依珊道:「依珊很好,媽媽過的怎麼樣?」
貴婦人道:「還行吧。」
曾依珊道:「媽媽,還行是好還是不好呢?」
貴婦人道:「還行就是說好不好,說不好還好。」
曾依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看了看貴婦人手中的長劍,有一些吃驚道:「媽媽,你不好好的待在華山派陪著爸爸,怎麼孤身一人到這裡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