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頭也不抬,淡淡道:「我知道,看來我們的夢想快要實現了。」緊緊握著劍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身穿紅衣的銅面女人,臉上帶著一種敬畏的表情。
曾建輝不驚不慌,胸口已滲出了血,鮮紅鮮紅的血。
銅面女人神色悠悠,癡癡盯著自己手中的小刀,沉默了半響,又癡癡地盯著曾建輝,悠悠道:「閣下認為小女子的小刀如何?」
曾建輝的臉色漸漸變得慘白,深喘了幾口氣,稍稍一動怒,嘴角就溢出了鮮血,吃吃道:「你……你……你是……」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倒了下去。
只聽「匡當」一聲,他手中的寶劍落地。
寶劍和劍客的關係,就好像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關係,是相生相惜,誰也離不開誰的。
此時此刻,寶劍既然已經落地,那英雄是否還能還存活下去呢?
當然不能。
昔日的一代英雄,就這樣不幸隕落了,就好像光明來臨的時候,繁星就要隕落一般不幸隕落了。
(四)
銅面女人一動不動站在風裡,眼裡噙著淚水,複雜的淚水。
鄭華瞧著曾建輝的屍體,臉上掠過幾絲邪惡的笑容,
銅面女人狠狠咬著牙,緊緊握著小刀,握小刀的手在微微顫抖,呆呆凝視著曾建輝的屍體,苦笑道:「蒼天啊,你為什麼總是要折磨我?你為什麼總是要折磨我,啊?」身子微微一動,風一般消失於黑暗之中。
鄭華見銅面女人風一般離去,見曾建輝木頭一般躺在血泊中,臉上立刻又露出了魔鬼般邪惡笑容,大笑道:「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這真是天助我也啊,哈哈哈。」
趙清臉上也掠過幾絲冷笑,但心中更多的還是想著「七殺訣」秘籍,焦急道:「二師弟,暫且不要高興,你還是趕快卻搜一搜曾建輝的身體,看看那一本『七殺訣』秘籍在不在他的懷裡。」
鄭華點了點頭,急忙奔到曾建輝的身邊,伸手去搜那一本「七殺訣」秘籍。
趙清不動聲色,表情凝重,呆呆地凝視著遠方的蒼穹,好像是在暗暗的愧疚,又好像是在靜靜的思索。
鄭華搜遍了曾建輝的全身,但還是搜到那一本令自己心曠神怡、夢寐以求的「七殺訣」秘籍。
趙清仍在深思。
鄭華又將曾建輝的屍體搜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寒風吹拂。
曾建輝雖然躺在血泊裡,但英雄氣概毫無消退,非凡沒有消退,反而更顯雄偉華麗。
他臉上帶著笑容,不知是燦爛的微笑,還是自嘲的冷笑。
此時此刻,恐怕再也沒有誰能知道他臉上的笑容到底是微笑還是冷笑了。
鄭華冷冷咬了咬牙,疾步來到趙清面前,氣惱道:「大師兄,想不到這個曾建輝外貌憨厚老實,其實內心卻狡猾如狐狸啊。」
趙清不動聲色,好像早已想到曾建輝不會把「七殺訣」秘籍帶在身上,眼睛依舊凝視著遠方黑色的蒼穹,頓了一頓,長長歎息道:「不瞞二師弟說,其實我早已經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鄭華吃驚道:「什麼?大師兄早已經猜到曾建輝不會把『七殺訣』秘籍揣在身上?」
趙清道:「是的。」
鄭華道:「為什麼?」
趙清道:「因為他是人,不是豬。」
鄭華道:「什麼意思?」
趙清道:「這是人的本能,更何況曾建輝不止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比較聰明的人。」
鄭華微微搖頭道:「我不懂。」
趙清道:「二師弟,如若你是曾建輝,你會把那一本『七殺訣』秘籍隨時隨地都帶在自己的身上嗎?」
鄭華道:「那還用問嗎?」
趙清道:「如此說來,你是不會帶在身上了,是嗎?」
鄭華微微搖了搖頭,一字一字道:「那麼寶貴的東西,我當然會隨時隨地帶著身上了。」
趙清搖頭苦笑。
鄭華得意洋洋道:「大師兄,在這個世上,難道還有什麼地方比自己的身體更適合藏東西嗎?」
趙清模稜兩可道:「但願吧。」
鄭華冷冷咬了咬牙,狠狠多了跺腳,回頭淡淡掃了一眼曾建輝的屍體,冷冷道:「大師兄,你也知道,我們兄弟之所以出手殺曾建輝,就是為了爭奪他身上的那一本『七殺訣』秘籍,如今『七殺訣』秘籍並不在他身上,而他自己又死了,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嗎?」
趙清搖頭道:「我看不見得。」
鄭華道:「為什麼?」
趙清道:「曾建輝雖然死了,但『七殺訣』秘籍卻沒有死。」
鄭華道:「什麼意思?」
趙清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此時雖然在曾建輝身上找不到『七殺訣』秘籍,但我相信我們總會有一天找到『七殺訣』秘籍的。」
鄭華同意地點了點頭,淡淡道:「大師兄,那依你之見,我們此時此刻該做些什麼?」
趙清冷冷笑了笑,輕撫著長長的鬍鬚,想了一想,陰測測笑道:「二師弟,這個你先不用著急,如今曾建輝已死,整個華山派都是你我兄弟的,難道我們還害怕找不到一本『七殺訣』秘籍嗎?」
鄭華陰測測笑道:「大師兄所言甚是。」
趙清點了點頭。
鄭華凝視著遠方的山壁,淡淡道:「大師兄,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趙清一字一字道:「二師弟,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不是尋找那一本『七殺訣』秘籍,而是應該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說法,想一個掩人耳目的說法。」
鄭華道:「這個容易的很。」
趙清道:「二師弟此話何意?」
鄭華掃了一眼曾建輝,頓了一頓,冷冷道:「大師兄,我們就說曾建輝偶然重病,不幸去世,這樣不就可以了嗎?」
趙清微微搖頭道:「這個辦法不行。」
鄭華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