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面女人臉上帶著面具,因此誰都無法看清楚她此時此刻的表情,但她的眼裡卻含著冷冷的怒意,牙齒咬的緊緊的,剛走到大廳中央,就見一個身穿綠衣的女子扭動著腰肢,水蛇一般走了過來,一把拉著她的胳膊,嬌聲道:「大爺,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呢?」
銅面女人就好像是一個心無旁騖的聖人,或許是因為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絕美的女人吧,見到如此妖艷動人的尤物,她居然毫無所動,只是狠狠地將那一個綠衣女子推開,喝斥道:「快點兒滾開,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綠衣女人先是一驚,繼而臉上掠過幾絲怒意,好像是在我自己的首戰失敗而暗暗生氣,又好像是在為自己的魅力不夠而暗暗傷心,頓了一頓,狠狠跺了跺腳,準備再一次去拉銅面女人的胳膊,剛邁出兩步,就被錦緞女人一把拉住,錦緞女人沒有說什麼,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綠衣女子頓時恍然大悟,臉上帶著嬌笑,暗暗自喜道:「老娘就說嘛,這個世上怎麼會有不偷腥的貓,怎麼會有不愛女人的男人?原來你也是一個下賤的女人,一個被男人玩弄的女人。」
銅面女人走上了二樓。
錦緞女人急忙跟上去。
銅面女人沒有說一個字。
錦緞女人來到二樓最裡面的一個房間,停了下來,注視著銅面女人,還未開口說話,就聽見裡面傳出幾個女人嬌嫩銷魂的嬌笑聲和一個男人粗獷的大笑聲,怔了一怔,連連微笑道:「『銅面小姐』,那位客人就在這裡面等你。」
銅面女人點了點頭,冷冷道:「你們這裡的頭牌叫什麼?」
錦緞女人一時怔住。
銅面女人道:「叫什麼?」
錦緞女人道:「叫柳紅玉。」
銅面女人道:「柳紅玉,柳紅玉,很不錯的一個名字啊。」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仍在地上,冷冷淡淡道:「這是一百兩銀票,你給我選一間上好的房間,擺上一些上好的的飯菜,並讓那一個叫柳紅玉的姑娘在我的房間裡等著。」說完,推門進了房間。
錦緞女人眼裡帶著貪婪的笑容,急忙撿起地上那張一百兩的銀票,得意地笑了笑,歡歡喜喜向樓下跑去,而且口中還大聲呼喊道:「婷兒,快一點兒叫紅玉出來,就說媽媽有事情和她商量,快去,快去。」
(六)
房間不是很大。
但卻佈置的異常豪華。
房間裡擺著一張上好的楠木桌子,桌子上擺滿了美味可口的飯菜,自然還有一壺上好的竹葉青和四個杯子。
桌子周圍坐著兩個人,一個帶著媚笑的年輕女子,而另一個卻是一個頭髮花白、年過六旬、書生打扮的男人。
銅面女人並沒有吃驚,更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瞧了一眼那一個年輕女人,然後就在一個空椅子上坐下來,隨手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小小喝了一口,淡淡道:「閣下莫非就是找我的人?」
那個男人道:「是的。」
銅面女人道:「閣下玩兒夠了嗎?」
那個男人道:「玩兒是永遠都玩兒不夠的。」
銅面女人道:「難道閣下想在我面前繼續玩兒?」
那個男人道:「玩兒女人的時間有的是,但談事情卻只能在此時此刻。」
銅面女人道:「還算閣下識時務。」
那個男人臉色一沉,毫不留情,一把將腿上坐著的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狠狠推開,隨手從懷裡拿出一百兩銀票,仍在地上,冷冷沖那個女人道:「好了,這裡沒你的事兒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那個女人神色大變,眼裡噙著淚水,踉踉蹌蹌地站穩了腳跟,狠狠咬了咬牙,頓了一頓,急忙撿起地上的銀票,疾步向外走去,待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銅面女人一眼,冷冷哼了一聲,繼而才轉身離去。
銅面女人死死咬著牙,緊緊握著酒杯,好像要生生將酒杯捏碎似的,眼裡透著冷冷的怒意,待那個女人消失以後,冷冷淡淡道:「閣下先前還和她卿卿我我,現在怎可對她這般無情?」
那個男人喝了一口酒,淡淡道:「因為她只是一個下賤的女人。」
銅面女人咬牙切齒道:「閣下莫要忘了,我也是一個女人。」話音剛落,右手稍稍一用力,手中的酒杯被捏成粉碎,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盯著那個男人,接著道:「更何況她剛才多多少少也帶給閣下一些快樂。」
那個男人心裡一驚,神色微白,連連賠笑道:「『銅面小姐』雖然是一個女人,但卻是一個非同一般的女人,甚是是一個比男人還要男人百倍的真正女人,而她只是一個陪男人喝酒的女人,又怎麼能和小姐你相提並論呢?」
銅面女人道:「閣下真會說話。」
那個男人道:「我說的是實話。」
銅面女人道:「閣下找我所為何事?」
那個男人道:「交易的事情。」
銅面女人道:「什麼交易?」
那個男人道:「不瞞『銅面小姐』說,老夫就是冷無情的幕後老闆之一,自然也就是閣下將來的幕後老闆之一。」
銅面女人道:「如此說來,我的老闆有很多人了,是嗎?」
那個男人道:「至少不是一個。」
銅面女人點了點頭,隨手拿起一個沒有盛過酒的酒杯,緩緩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並用鼻子聞了一聞,淡淡瞧著那個男人,冷冷淡淡道:「我不管你們有多少老闆,只要你們每次能把我該得的銀子付齊就行了。」
銅面女人小小喝了一口酒。
那個男人輕輕撫了撫長長的鬍子,微笑道:「這個『銅面小姐』只管放心,只要『銅面小姐』將我們交代的事情辦妥了,銀子自然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銅面女人道:「那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