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農曆八月十五。
中秋佳節。
月光皎潔如洗。
繁星閃爍如燈。
稍有微風吹拂。
在月光的照耀下,群山鶴立,山谷萬物,明暗相間,好不神奇,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一時之間好像都在靜靜地沐浴著如洗的月光,又好像都在享受著這一年一度難得的團圓與安靜。
(二)
冷家山莊。
紅紅的燈籠早已點亮。
院子裡冷冷清清,聽不見歡歌笑語,也聽不到琴聲悠悠,唯一聽能到的就是微風吹拂柳枝的聲音。
柳林之中,還是以前的那個石桌子,還是以前的那個石凳子,冷嘯天又一次像先前那樣早早的坐在那裡,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瞬間給我們勾畫出一個輪廓英偉的面頰。
只見他神色悠然,手裡端著一個小小的酒杯,嘴角掛著絲絲的冷笑,沉思了半響,才小小的喝了一口酒,幽幽吟唱道:「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聲音冷冷笑道:「好一個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好一個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哈哈哈。」話音還未落,就見一個黑色的人影閃電一般飄到柳林旁,鐵一般站在了那裡,頓了一頓,聲音又一次道:「冷嘯天,只可惜你就算邀請上明月,只不過才兩個人,何來三人之說啊?」
冷嘯天不動聲色,頭也不抬,淡淡地笑道:「難道你雲天祐不是一個人嗎?」
雲天祐冷冷道:「我是一個人,只不過卻是一個不願意隨意喝酒的人,更是一個不願意和你隨意喝酒的人。」
冷嘯天悠悠道:「難道天祐兄不愛酒嗎?」
雲天祐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冷嘯天道:「天祐兄,你可知道,這美酒不但可以解渴,而且還可以解痛,不管你心中的痛苦有多深,只要你小小喝上那麼幾口美酒,其中的奧妙是不言而喻的。」癡癡地凝視著手中的酒杯,得意地笑道:「在小弟看來,這美酒是這個世上最最美妙的東西,簡直比女人都要美妙上千萬倍。」
雲天祐冷冷哼了一聲,鐵一般冷冷道:「難道冷大笑沒有聽說過『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這兩句話嗎?」
冷嘯天道:「聽過,而且還深深的記在了心裡。」
雲天祐道:「即使如此,那冷大俠此時就萬萬不該喝酒,更不可喝那麼多了。」
冷嘯天道:「為什麼?」
雲天祐道:「因為酒喝多了會誤事。」
冷嘯天道:「天祐兄說得一點兒沒錯,只不過這美酒的確是誘人的很,唐朝的大詩人李太白曾經作詩云『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已聞清比聖,復道濁如賢。賢聖既已飲,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神色癡迷,凝視著手中的杯酒,頓了一頓,接著道:「李太白號稱『詩仙』,既然連他老人家都說『賢聖既已飲,何必求神仙』,想必這酒中自然是美不勝收,回味無窮啊。」抬頭直視著雲天祐,冷冷笑道:「天祐兄,人活一輩子不容易,這麼好的東西,我們為什麼不好好的享受享受呢?」
雲天祐臉不變色,冷冷道:「我早已說過酒喝多了會誤事。」
冷嘯天道:「那又怎麼樣?」
雲天祐道:「在做大事之前,我從來不喝酒。」
冷嘯天手中端著酒杯,眼睛仰望著天上的明月,悠悠道:「天祐兄,皓月如盤,繁星閃爍,月光皎潔,萬籟寂靜,你不覺得這樣美好的日子,是最最適合喝酒的時候嗎?你不覺得在這樣特殊日子裡,是最最應該喝酒慶祝慶祝的嗎?」
雲天祐笑道:「如此光景,的確應該喝上幾杯,只不過我雲天祐沒有你冷嘯天那麼聰明狡猾,我只要稍稍喝上那麼幾杯,自己的眼睛就會迷糊,出手自然也會慢了許多。美酒縱然讓人垂涎三尺,但我雲天祐卻不想為了它送掉自己的性命。」
冷嘯天大笑道:「天祐兄辦事果然小心謹慎。」
雲天祐一字一字道:「笨鳥先飛,我既然是一個笨人,自然就得小心一些,尤其是在你這種老狐狸的面前。」
冷嘯天點了點頭,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隨手拿起一旁一把金光燦燦的寶劍,劍還未出鞘,就能感覺到一股陰冷刺骨的寒氣,他仔細端詳了好長一會兒,才又一次淡淡盯著雲天祐,冷冷道:「天祐兄,我手中拿的這把寶劍便是你夢寐以求的『七赤寒光』寶劍。」
雲天祐不動聲色,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蒼白的臉頰在月光的照射下變得更加蒼白,冷冷道:「我早已知道。」
冷嘯天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雲天祐道:「我雖然沒有見過『七赤寒光』寶劍,但對寶劍還是略有一些研究了,更可況你手中的寶劍金光燦燦,香氣四溢,劍還未出鞘,冷冷的寒氣卻早已讓我有一些不寒而慄了。」
冷嘯天臉上掠過幾絲冷笑,冷冷道:「它真有這樣厲害嗎?」
雲天祐沒有立刻回答冷嘯天的問話,而是若有所思的注視著眼前的柳樹,眉宇間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悲傷,沉思了片刻,一字一字道:「當今天下,有這樣殺氣的寶劍只有兩把,一把就是當年轟動一時的『神劍』——『血緣生死劍』,只可惜它已被『一諾千金』諸葛飛星諸葛大俠銷毀了,而另一把就是這『七赤寒光』寶劍,更何況你手中的這一把劍香氣四溢,自然就是師父的『七赤寒光』寶劍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