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少陽思緒一動,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媽媽,滿腹悲傷,淡淡道:「大哥,看來我們兄弟真是同病相憐啊,我雖然一直和自己的親身媽媽待在一起,但她卻總是對我不理不睬,冷冰冰的,好像我不是她的親生骨肉一般。」
曾建輝眼睛仍望著窗外的樹林,敘述道:「從來以後,我就生活在了華山,一生活就是十九年之久。在這十九年裡,我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什麼人,但我卻知道師父對我就好像親生父親一樣好。」說到這裡,臉上隱隱帶著甜蜜幸福的微笑,沉思了一會兒,喟然長歎道:「如今師父被奸人所害,打斷雙腿,行動不便,你叫我曾建輝如何放棄肩上的膽子,如何為自己而活呢?」
龍少陽好像完全明白了曾建輝的意思,或者說完全明白了曾建輝心中的痛苦,溫聲道:「大哥,冷嘯天曾說過一句話,他說『劍客本無情,有情的不是真正的劍客,而是多情的男人。』我們之所以活的如此痛苦,我想就是因為我們為人太多情了吧。」
曾建輝道:「也許吧。」
龍少陽道:「大哥,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再回華山派了。」
曾建輝道:「你的意思我懂。」
龍少陽驚呼道:「那你為什麼還執意要回去?」
曾建輝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將酒杯就在眼前,凝視著,一字一字道:「就算華山派是刀山火海,但你千萬不要忘了,我是華山派的掌門弟子。」
龍少陽道:「那又如何?」
曾建輝道:「我肩上有重重的擔子。」
龍少陽道:「我知道。」
曾建輝將杯中的酒喝了一半,表情鎮定,嚴肅道:「既然我肩上有擔子,那我就該堅決的去完成,不管前途如何凶險,縱然前面是刀山火海、油鍋烈焰,只要能完成師父的宏偉心願,將華山派發揚光大,我曾建輝就一定會執著的走下去。」
龍少陽道:「這些我都明白,可你的執著會讓你付出代價的,你知道嗎?」
曾建輝道:「世上沒有不付出代價的事情。」
龍少陽道:「可能是很慘重的代價。」
曾建輝直視著龍少陽,斬釘截鐵道:「那又怎麼樣呢?」
龍少陽是一個堅強的年輕人,也是一個什麼事情都能坦然面對的年輕人,無論是痛苦,還是生死,但此時此刻,當他注視著曾建輝那堅定不移、誓死如歸的眼神時,心裡居然開始覺得害怕,沉默了好久好久,緩緩將自己的視線移向遠方,吃吃道:「你可能會死。」
曾建輝道:「每個人都會是死。」
龍少陽道:「我……我知道。」
曾建輝坦然笑道:「既然你知道,那還擔心什麼?」
龍少陽見到曾建輝在笑,自己心裡也想笑,但卻死活都笑不出來,只是呆呆盯著自己的空酒杯,遲遲道:「就算每個人都難逃一死,可你完全可以選擇讓自己活的時間長一些的。」
曾建輝道:「少陽啊,大哥已經活了十九年,比起那些一出生就夭折的不幸的人來說,大哥活的時間已經夠長的了。」說到這裡,隨手端起酒杯,將剩餘的半杯酒飲盡,輕輕拍了拍龍少陽的肩膀,微笑道:「放心吧,大哥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
龍少陽暗自歎了一口氣,盯著曾建輝看了好長時間 ,又一字一字道:「大哥,你這樣回了華山派,那憐菡怎麼辦?難道你真的決定從此不再去追憐菡了嗎?」
曾建輝臉上立刻佈滿了烏雲,怔了一怔,淡淡道:「少陽,你說得沒錯,愛情這東西就好像是一根橡皮筋,容易受傷的往往是那個最不願意放手的人,也許我們是該好好的靜下心來想一想了。」
龍少陽不甘心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