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已經吃得差不多,瘦子一人趕著去跟吳爺報道,順便提下餐桌紙,把垃圾全部捲起提走。臨走時候瘦仔叫來蘇跡明,蘇跡明略略覺得不對勁,瘦仔小聲說道:「吳爺已經注意到你跟老七,晚上小心點,千萬不要睡覺。」蘇跡明追問道:「吳爺想做什麼?」瘦仔說道:「當然是……是……」瘦仔沒說出口,自己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蘇跡明說道:「不會吧,吳爺看起來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我們怎麼可能會是兇手。」瘦仔說道:「不是兇手不兇手的問題,而是你們會功夫,反正……你們小心點就是。」蘇跡明輕輕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吳爺懷疑我們是上面的人,跟許萍們一樣,難道吳爺們真得做著不可告人的事情。」瘦子臉色突變,急著說道:「蘇跡明,我當你是朋友,有些事情不要多管了。還有……晚上小心點。」
瘦子走後,老七走了過來,伸著懶腰說道:「怎麼樣,巴結到你想知道的事情沒?」蘇跡明說道:「瘦子說吳爺已經注意到我們,晚上會行動,你說怎麼辦?」老七不以為然,說道:「那我跑就是啦,你們一夥自求多福吧。」蘇跡明道:「我們要是有事,你也脫不了干係。雖然我不知道你來當陽鎮要做什麼,反正吳爺已經開始注意到你。」二人進到裡面,許萍背著包,跟大夥兒說道:「我想出去採訪一下。」蘇跡明看著蘇東,蘇東已經起來,看起來傷勢也無大礙。郭文同樣起來,看樣子是要跟著許萍。蘇跡明點點頭,叫大夥兒小心。
胖子一個人躺在那邊,吃飽喝足,開始玩手機。老七說道:「要不去街上走走,整天呆在這兒悶都悶死。」蘇跡明回頭說道:「龍標,我們一起走出去逛逛吧,胖子在這兒看東西。」胖子一聽,急道:「老子才不幹,你們去喝花酒,讓我守空房,沒門。」
「那就是姓蘇的小子?」聲音遠遠傳來,狀若洪鐘,蘇跡明頓覺不對勁,老七說道:「又來一個童子功,這幾人越來越不好對付。」蘇跡明輕笑道:「還會有你害怕的東西,你這一次是不是後悔算錯地方了。」蘇跡明一直想套老七話,無奈老七就是守口如瓶,把糊塗裝到了另外一個境界。
從對面走來的是清早來過的四位警員,跟著他們四個人還有三個陌生男子和一個穿著領導范兒的人。
警員鄭良指著蘇跡明說道:「就是那夥人,昨晚過來的,一直住在招待所裡面。」那領導范兒說道:「還有另外一個呢?」鄭良說道:「還有一個是老七,在他們前一晚過來。」領導范兒的人年紀約四十出頭,走到招待所跟蘇跡明說道:「我是胡彥,現在接手這次案件,你們跟我去趟派出所做個筆錄,其他人呢?」蘇跡明說道:「他們都出去玩了,我一個人跟著你們去就行。」老七說道:「我也跟著去,胖子跟龍標留在這裡看東西。」
「你就是老七?」說話的人音色,看上去就像是剛才遠遠傳來的聲音,說話之人旁邊站著兩人,穿得都是民國的長衫,年紀約五十左右。三人相貌沒什麼特點,身材偏瘦,跟普通的農民沒什麼兩樣。老七點點頭,也不知道這三人是什麼來頭。
胡彥介紹道:「這三人都是韓爺的兄弟,梁申粱爺、史華史爺、林劍林爺。」剛才說話的就是梁申,梁申拱手說道:「聽說老七功夫了得,我三人這才過來想一睹容貌,沒想到老七年紀如此之輕,著實叫人佩服。」老七拱手還禮,說道:「哪裡、哪裡,幾位長輩容光煥發,青春常駐,確實不得不叫後輩們汗顏。」史華說道:「老七兄弟嚴重了,你們四個既然都在,一起跟胡書記去趟警局吧,我們三車上再聊聊。」
胖子嚷嚷道:「我們行李怎麼辦?」林劍說道:「老夫跟你們擔保,東西掉了一件老夫跟你們賠禮不是。」蘇跡明拱手說道:「哎呀,林爺嚴重了、嚴重了,我們這會兒就走。」胡彥讓開身體,伸手說道:「那請吧。」
車子停在遠遠大道上,警車後頭座位放著長凳,足夠幾人坐著。蘇跡明、老七跟三位爺對坐著,明顯能感覺到三爺身上散發的氣場。
車子從北向南,走到門坊那邊穿過小道到了一個花園,警員周應說道:「這邊是當陽鎮唯一的花園,你們閒著沒事可以在那邊打打籃球。籃球在我們警局都有,挨得很近。」蘇跡明表示感謝,透過窗子,沿路都是低矮的民房,再看看現代化的警局建設,無不形成強烈的對比。
胡彥把眾人帶到室內,田宏、鄭良、孫勇還有三爺坐在一起,周應卻走開了。蘇跡明對周應印象不錯,問道:「我沒記錯的話,那位警官應該是姓周,他怎麼不在這兒旁聽?」胡彥說道:「周應是戶籍民警,前幾天是警局人手不夠才帶上他。」鄭良拿來筆錄,胡彥說道:「我們也不廢話了,鎮長兒子高平被殺,年十六歲,就讀於當陽鎮中學。高平是在四天前的晚上在籃球場給人殺害,當晚高平停屍在義莊,也就是以前的醫院。當天晚上高平給人剝去臉,第二天發現的是鎮長高建國。高平停屍在義莊,高建國會不定期看兒子。」
胖子說道:「你跟我們說這些有什麼用,跟我們有什麼干係,四天前我們還在北京,難道我們會是超人不成。」梁申拍案而起,說道:「閉嘴,你再廢話別說我粱爺不客氣。」粱爺盛氣凌人,胖子老老實實閉起了嘴巴,心想:「要是把這個人惹毛了,幾條小命都丟不起。再說超人老爺子你懂嗎,估計不懂哥們的幽默。」
胡彥說道:「鄭良他們給我看了你們的身份證,蘇跡明你是北大的學生這點沒錯,車票也沒錯。我胡彥也不傻子,案發當晚你們確實是在北京,可以排除嫌疑。況且你們是昨晚才到當陽鎮,瘦仔們痛宰遊客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希望你們能理解。當陽鎮發生這件命案給你們帶來麻煩我表示歉意,照理說你們沒有嫌疑我該放你們走。但事出緊急,你們不能成為先例,在沒確認兇手目的之前,你們一夥也不能排除跟兇手的關係。許萍跟郭文證件我看了,確實是縣廣電在職工作人員,等事情結束後,我會還給他們證件和相機。最後是老七,老七我們對你資料一無所知,你身份證是假的,希望你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