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晉抱著懷中輕的像是沒有重量的人兒飛奔回到家中,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拉過一旁的被子掩了個嚴嚴實實,又將屋內的暖氣調到最適合的溫度。
看著陸蔓臉上不正常的潮紅,他伸手探向她的額頭,燙得讓他馬上縮回手,走進衛生間打來一盆水拿上毛巾敷額。
他的動作,有著前所未有的溫柔和小心,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似的,除了將冷毛巾敷在她的額上,又拿來新的毛巾擦拭她的手。
執起拿只白皙的小手,掌心血跡斑斑,擦破皮的地方看著觸目驚心,董晉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他沾了些溫熱的水細細的擦拭那手心的血跡,似是感受到疼痛一般,昏睡中的陸蔓本能的一縮,董晉看了她緊緊擰成一團的細眉,動作越發輕柔了。
擦拭,消毒,處理傷口包紮,董晉像是經過千錘百煉一樣,十分的熟稔而又專業,將那隻手貼上醫藥膠布,他心裡忽地一動。
搬起她的兩條手臂,衣服完好,再掀開被子,那條范思哲西褲的兩個膝蓋位已被磨破了,董晉手一顫,拿來剪刀剪開,一看那膝蓋上的傷,就恨不得想殺人。
傷口很顯然是摩擦而得來的,她的皮膚嬌嫩,哪怕有褲子,可不知摔倒那裡,摩擦得十分厲害,因為天氣寒冷的原因,血跡凝固,皮翻了起來。
忍著心中的憤怒,董晉小心的幫她處理,等包紮後,才看著她的睡顏歎息。
在美國日以繼夜的去忙碌,終於是用最短的時間趕了回來,一下飛機,就連家都沒回,他就撲去陸蔓的家,可卻是大門緊閉,打她的手機卻始終無人接聽。
敲開房東的房門得知陸懷恩一直沒有回來,想到她之前說的,他才試著來靳成俊這邊看看。誰知道,還沒下車,就看到她蜷縮在門口,一副魂魄都丟了的樣子。
靳成俊,他怎麼忍心!
天氣突變,B市許久不下雪,今晚卻忽然又下起來,那麼冷的天,她卻不管不顧的守在那裡,讓人看了就為之心痛。
「你讓我該拿你怎麼辦?」董晉喃喃的說了一句,手指撫上她潮紅的臉蛋,目露憐惜。
「恩恩,恩恩……」陸蔓像是有所感應,頭一動,十分的不安,閉著目叫:「恩恩,回來,別走。」
「小蔓。」董晉抓著她在空中亂抓的手,柔聲叫喚。
陸蔓在夢中浮浮沉沉,就像是掉下了一個深水譚裡,不斷的往下沉,連呼吸都為之窒息,難受得讓人覺得快要死去。
是誰,誰向她伸出了手,暖暖的,柔柔的,一直撫進她冰冷的心裡。
「小蔓,別怕,我在呢。」
是誰在耳邊呢喃安慰,她閉著眼,眼角滲出一滴淚水,又是一滴。
「孩子,恩恩。」
她的淚一滴接一滴的落下,即使是在病中仍不忘她的兒子,心痛得無法承受,董晉看著她晶瑩的淚珠,擦也擦不幹,心頭發悶發酸。
頭一次,這是他三十幾年來頭一次想要去狠狠的揍人,狠狠的,只為她出氣。
「別哭,別哭。」他俯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小蔓乖,我會將恩恩接回來的,會的。」
陸蔓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如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塊浮木一般,那塊讓她能逃生的浮木促使她努力的睜眼。
她要看清楚是誰,是誰抓住了她。
她的眼皮顫抖,微微睜眼,哪怕眼前一片模糊,那個人模糊得看不清臉容,可卻無端的讓她感到心安。
聽著那溫和帶著磁性的保證,陸蔓放心的讓自己沉睡過去,他說有他呢。
董晉任她握著自己的手指,心軟成了一灘水,坐在床邊看著她熟睡的臉,慢慢的也睡了過去。
或許就這樣一直下去,也不錯。
相比這裡溫情安謐,靳宅那邊,卻是拆了天似的吵鬧。
陸懷恩被強行抱回來後就一直哭鬧不止,不管是保姆哄還是如何,都只是敞開了喉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靳成俊將第二個空whisky瓶砸碎,終於忍不住拿已燃燒到極點的怒火,踉蹌著腳步走到樓上。
踢開陸懷恩住的那個客房,他赤紅著眼一把走過去將哭得震天的陸懷恩擰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外走。
「媽咪,媽咪,嗚嗚。」陸懷恩被擰在半空,嚇得臉色發白。
「你媽不要你了。」靳成俊吼了一句,一手擰著他的衣領,將他夾了起來,腳步飛快地衝到樓下。
「你騙人,我不要你當爸爸,你騙人。」陸懷恩對他又捶又打,這個人太壞了,這樣的爸爸不要也罷,他只要和媽咪生活,哪怕被人罵是野種。
「你要去找她,是吧,我成全你。」靳成俊打開大門,將陸懷恩扔了出去。
「先生,小少爺還是個孩子。」喜姐驚呼。
而陳大,也同樣的擰緊了眉。
「閉嘴,誰再給他求情就給我滾出去。」靳成俊回頭爆吼出聲,轉身回到酒櫃拿出一瓶新的XO打開就灌。
門外,哭聲震天。
過了不久,一個女聲在外面響起:「靳成俊,你他媽連自己兒子都虐待趕出來,你還是不是人?瘋子,變態,神經病……」
傭人喜姐聽了那把女聲,頓時鬆了一口氣,小姐回來了就好了。
門被人踹開,司徒睿走了進來,看到那個在小酒吧前喝酒的男人,沉著一張冷臉:「你搞什麼飛機?」
門外,孩子的哭聲尖銳刺耳,門內,一屋子的酒味,那罪魁禍首赤紅著眼宛如惡魔,不就是個孩子,怎麼就搞得這個地步?自己這大舅哥的冷靜沉穩到哪去了?
他卻不知道,此時的靳成俊腦子裡只殘存著一個鏡頭,那就是董晉抱著陸蔓匆匆離去的鏡頭,像生了根似的種在了腦子深處。
一念,萬惡生!
燕說:有時候工作回來,真心不想打開電腦打開文字,好累,真想倒頭就睡個天昏地暗,希望能以我最快的速度完結~多謝殷惠的紅包,簡單的留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