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你說,桃花什麼時候會再開?我想放風箏了,看著風箏自由自在地飛在空中,不受束縛,那種感覺,一定很好!」女子側臥榻上,依偎在男子的懷中,無限嚮往地幻想著,回憶著曾經的美好與溫馨。
男子雙眸微閉,安靜的仿似早已睡過去了一般。猗黛眉眼含笑地轉頭,看向雪洛蒼白若紙的臉,像小時候一樣問他「若是風箏掉到樹枝上去了,我還會纏著讓你幫我撿的。你一定還會像小時候一樣,滿臉不屑地罵我白癡吧!」
像是得到了男子的肯定回答般,猗黛倔強起扭過頭去「罵我也沒用,到後來,你還不是會幫我撿回來!」
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像是憶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阿洛,你一定也很累,對不對?」
「等這場戰爭結束了,我們去找一處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隱居起來好不好?若是你遇見了一位可以與你比肩而立的女子,我就看你們白頭到老,恩愛天齊。若是你遇不見,那我就陪你漫看四季美景,閒賞百花落放……」
車轍滾滾而起,惜嫵驅馬奔向皇宮之外,車內的雪洛依舊一副安然若睡的樣子,靜靜地側躺在車內的床榻上。
芷蘭閣內燈火黯然,猗黛蜷縮在方纔的床榻上,身後早已不見了述說的對象,卻還依舊無限嚮往地說著「到時候,我老了,牙齒落了,頭髮也花白了,你一定會很鄙夷地嫌我難看吧!我想那時候,你一定還是一副魅惑眾生的模樣,就算老了,還是可以迷倒一群山野女子……」說到這裡,女子輕輕地笑了開來,似是真的看見了有無數山野女子圍著男子打量的場景。
室內漸漸清明,紅燭亦流盡了紅淚,軟軟地癱倒下來。一縷明媚的光線透過天際厚重的雲層穿插而入,點亮了一室光景。榻上的女子絮叨不停的嘴方才停了下來,輕輕地伸出手,感受著陽光照在手上的溫暖和明媚。
「等這一切過去,等這一切都過去了,什麼都會好起來的!」
…………
整衣束袍,冠發修帶。這一刻之後,他依舊是這軒轅皇朝手握重權的安陵王赤軒,這一刻之後,他將要開始一步步摧毀這整個軒轅皇朝!
朝堂之上,軒轅傲天怒目喝斥,甩手將手中的折子劈蓋在秦槐的頭上「好大的膽子!來人!」一聲暴喝,殿外的御林軍分批而入,很快便將朝堂之上包圍了起來「帶人前去丞相府搜查,務必將整個丞相府都給朕翻查個乾乾淨淨!」
秦槐砰然跪地,顫抖著撿起地上的密折,一行觸目驚心的大字迅速地映入了眼簾:
丞相秦槐密謀不軌,暗自私造玉璽龍袍,意欲謀朝奪位!
「冤枉啊!老臣一生為朝廷盡忠盡責,萬萬不敢有次謀逆之想法,皇上明察秋毫,一定要還老臣一個公道!」秦槐俯身而下,痛呼冤枉。心下卻也膽戰心驚地思慮著是何人要陷害於他。
如果只是無憑無據的栽贓陷害,等御林軍翻查之後,就可以還他清白之身,若來人是有備而來,那這封密折之後的含義,絕對不止一紙誣言那麼簡單。
軒轅傲天起身離座,來回疾走在高台之上。到後來,似是實在等不下去般又喚來一隊侍衛,想要親自駕臨丞相府一查究竟。秦槐顫抖著起身,尾隨其後,卻始終被御林軍與軒轅傲天之間隔開數米之遠。
「啟稟皇上,此乃丞相府後院搜出之物。」御林軍頭領單膝跪地,將一個明黃色的包裹呈現到軒轅傲天的手中。軒轅傲天一手接過包裹,抖出裡面的物什,這一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只有遠處與眾人隔著數米之遙的猗黛與軒轅夙星眸微瞇,是快意?亦或是早已預料之後的坦然。
明黃色的包裹之下,一件九龍黃袍赫然顯露在眾人的眼前,碧玉玉璽滾落而出,堪堪地掉落在軒轅傲天的腳下。
彎腰拾起那象徵帝王身份的玉璽,狠狠地摔在腳下「這就是愛卿所說的忠君愛國?好一個忠君愛國!好一個盡忠盡責!真是讓朕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啊!」軒轅傲天仰天大笑出聲,捏緊的雙拳顯露出他此刻的隱忍與憤怒。
「皇上,老臣冤枉啊!這絕對不是臣府上的東西,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於我,臣冤枉啊!」秦槐俯身跪地,緊緊地抓住軒轅傲天的袍擺跪行向前。
「冤枉?人證物證俱全,何來的冤枉?」似是已經怒至極點,軒轅傲天一腳踹在秦槐的胸口,喝斥出聲。「將丞相給朕押入天牢,朕要親自審問!」縱是怒至極點,但他畢竟不是極度昏庸之人,這本密折來的太過蹊蹺,這密奏之人何以知道的如此詳細,這都是有待查清的問題。
一夕之間,整個丞相府便從昔日權傾天下的地位淪落為如今的階下之囚,戚南手握餐盒,一步步,走的異常沉重。
牢裡的獄卒一眼便認出了來人就是新封的鎮北大將軍,紛紛俯身參拜「將軍有事支喚一聲即可,何必親臨這般污穢的地方?平白失了將軍的身份!」
「丞相大人關在了何處?」戚南不理會眾人的奉承,開口問道。這一問倒是將眾人難到了,這秦槐可是皇上要親自過審的犯人,如果出了什麼差錯,那他們的項上人頭可就難保了。
見眾人一副為難的樣子,戚南放下手中的餐盒,解下腰間懸掛的佩劍,遞與一旁的獄卒頭領「本將只是與丞相有些交情,看他落難想來看看而已,不會讓大家為難!」
「這……」眾人紛紛犯難,一面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一面又怕得罪這前途無量的鎮北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