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身後撕心裂肺的哭聲聽在耳裡,容留有些動容的扭頭看了一眼,回過頭只見二哥秦默衍瞪著他,大哥龍天堯他們已經大步邁出了簡家。
「快點跟上!就你事多!」秦默衍低喝一聲,威懾性的看著他。
「什麼就我事多!」快走幾步跟上,容留低著頭胡亂嘟囔:「本來也沒什麼交情,來這裡就是為了看她,看了又什麼都不說,真不知道大哥在想什麼。」
秦默衍一掌拍在他後腦勺上,「管好自己的嘴,讓大哥聽見,罰你去剛果挖煤信不信!」
容留翻白眼撇撇嘴,倒也是真的閉上了嘴。
剛果啊,不是鬧著玩兒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過去,龍天堯正靠著容留的紅色法拉利出神,看到他們走來,龍天堯打開車門彎腰鑽了進去。
容留見他坐在副駕駛座上,很識趣的坐上了主駕駛,默默感歎:跟著哥哥幾個,不是跟班就是司機的命!
他原本是等著秦默衍坐上來的,結果後車門一開,愣了愣,「三哥,我記得你說過有生之年再也不坐我的車了。」
「哦,是嗎?」顧柳行挑眉,「我怎麼不記得說過這句話?六子,你記錯了。」
當年他還小,十七八歲剛學會開車,跟哥哥們誇下海口說車技超群,溫暖腹黑的顧三少帶著鼓勵性的目光坐上了他的車,在歷經三個小時高速車程後,顧三少很淡定的扶著門下車,忍著滿腹翻滾道:六子,能把轎車開出戰鬥機水準的人,全京城你是獨一無二。
你能想像一輛私家轎車用260碼的車速在高速上呈曲線行駛嗎?而且還是會打轉的那種。
顧柳行溫潤的臉上露出「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坐你的車」的無奈表情,他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鏡,很認真的拉過安全帶繫上。
「不用這樣吧……」容留看他誇張的樣子,開始思考自己的車技是不是真的危害到他人生命了,思考的最終結果就是,純屬扯淡!
「走了,二哥他們都先行一步了。」顧柳行衝前方怒了努嘴,提醒他。
容留坐正身體,看著前面掛著「京PJ6666」車牌的黑色奧迪,發動車子,「我是真心佩服二哥,六十來萬的奧迪硬是裝了個上百萬的牌照,真有才。」
顧柳行坐在後方,聞言笑了笑,「那是政府某位高官免費贈送的,不用太嫉妒。」
官商勾結,從來都不是什麼秘密。
容留瞭解的點點頭,專心開車,他要讓三哥知道,人是會變的,車技也是會變的。
至於是變好變壞……還有待考證。
車內靜謐無話,容留心裡哼著小曲腦袋一點一點,向來缺心眼的他只顧著盯著前邊的奧迪傻笑,趕明讓二哥也給他整個車牌,雖然現在的車牌也不錯,但那是免費的,真有范兒。
相比他的缺心眼,六兄弟中最溫暖,也最腹黑的顧柳行就沒他那麼無聊了,他看著副駕駛座上的龍天堯,搖頭垂下眼簾。
從坐上車到現在,龍天堯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連表情都沒怎麼變過,他右手肘支在車門上,眸色深沉。
他在想什麼,放到過去五兄弟大概會及其一致的搖頭說「不知道」,但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的心思很輕易就能夠猜得出來,相信除了那個叫東清梧的女人,不會再有什麼東西能讓他這樣魂不守舍。
東清梧……
顧柳行雙手環胸,頭靠在椅背上閉眼沉思,指尖輕點著手臂,他無聲地笑。
就是這個女人改變了大哥原本打算血債血償的計劃?剛聽龍天堯宣佈時,他稍微有些吃驚,並不是吃驚於他的決定,而是吃驚於他再做決定的同時還放棄了這段婚姻。
他看得出東清梧對龍天堯的感情,他有些好奇,那個女人是下了什麼樣的決心簽下的離婚協議書。
當然,這個問題不能問當事人,問了要被揍死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一眼內後視鏡裡容留那張小白臉,後者剛好抬頭與他視線重疊,顧柳行點點頭,容小六莫名打了個寒顫。
他相信,除了大哥龍天堯之外,其他五個人對這個從陌生女人到大嫂再到離婚前嫂子的女人,見面的次數不會比他多多少,哦,容六除外,因為他整日游手好閒無所事事。
所以,他是結局好奇心的不二人選。
打定主意,顧柳行圓滿了。
容留還在為自家三哥那陰測測的笑臉膽寒,自家大哥冷不防突然問:「小六,看見什麼了?」
「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明白他說什麼的容留一臉傻氣。
「簡家。」龍天堯言簡意賅的說,彈了彈袖口上不知在哪沾來的灰塵,他看向容留。
「你是說棺材裡的人?看見了,嘖嘖嘖……」容留搖著頭轉方向盤,「那叫一個慘不忍睹,我都不知道嫂子盯著她看的勇氣是哪裡來的。」
話音一落,他驚覺自己說錯話,小心翼翼看一眼自家大哥,還好還好,沒什麼表情變化。
顧柳行摸著下巴,怪不得六個人一起走進去的,唯獨容小六不管不顧旁人怪異的目光直直往裡沖了好幾步,原來是想走近一點以便觀察啊。
好,很好,這點連他都沒發現。
當然,顧三少是不會把這句話說出來的,省得某人狼尾巴翹上天。
「看出什麼來了?」龍天堯打斷容小六的廢話連篇,他揉著太陽穴,怎麼說句話那麼費勁呢?
容留正色,「屍體殘缺不全,從盆骨骨骼大小來看,確認為女性。從僅剩的半張臉來看,是那個簡安婕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