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清梧站在病房門口,低著頭。
陸天堯不愛她,她恍然明白,其實愛情沒那麼神秘莫測,不過是自己給自己編造的謊言。想想有多少次,你喜歡的那個人,你以為自己很喜歡,不過是因為以為對方也喜歡自己,他的每個表情每個動作,都被你加工後誤解。
他製造曖昧的迷霧,讓你神魂顛倒,你以為自己是愛的,最後發現,那不過是皇帝的新裝。
你愛的是自己編造的神話。
所以,任何時候不要自作多情,切記。
雖然殘酷,但是真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其實沒那麼喜歡你。
所以他曖昧,保持安全距離,你可以追著他跑,但是需要承受遍體鱗傷的結局,當然,你也有可能感動他,幾率?我不知道,也許比中500萬會多那麼一點。
無論怎樣,要相信的是,這一切真的不是我的錯。
有時候,真實很痛,但是請務必相信。
這是多麼刻骨銘心的真理,痛到你恨不能去死,東清梧這樣想,覺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
簡安婕走過去,「他又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
搖搖頭,沒有。
容留湊過來,「嫂子,你跟大哥吵架了?他……」話沒說完,手機就響起來,他接起,陸天堯冷如寒冰的聲音傳來。
「三十秒之內到停車場,不然我就把你的車砸了。」
說完,啪的掛斷,容留默默的看了眼手機,默默的看了眼東清梧,默默的轉過身,然後撒丫子開始狂奔,車啊,他的車啊,才從國外運回來的新車啊。
哥,你要手下留情啊!
簡安婕看著悶悶不樂的東清梧,低聲說:「韓可初就在隔壁病房,菲菲正守著他,你去看一看吧。」
「嗯,好。」東清梧強顏歡笑的說著,轉身要去隔壁病房,卻發現簡安婕沒有動作,她疑惑道:「安婕,你不一起去嗎?」
「我去趟洗手間。」
「嗯,那我先進去了。」
「好。」
輕輕推開一條門縫,東清梧看到余菲菲正抱著雙肩站在床尾,臉色上微顯冷漠,而韓可初還坐在病床上,一手吊著鹽水,一手翻著雜誌。
她眨眨眼,怎麼覺得這兩個人氣場不太對勁呢?
她推門走進去,兩道視線同時射來,東清梧左右看看,最後對韓可初說:「學長,你的身體不要緊吧?」
韓可初笑著道:「不要緊。」
余菲菲斜睨他一眼,「哼!當然不要緊,又不是快死了。」
「那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你可以走了,出門左拐不送,我又不是快死了,不必麻煩余大小姐在我這裡浪費時間。」韓可初假笑著說。
「我樂意,管的著嘛你!」余菲菲翻個白眼,扭頭看天。
韓可初嗆了一下,乾脆閉嘴。
東清梧幽幽歎口氣,「你們兩個又吵什麼啊!菲菲,學長是個病人……」你就讓著點他吧,後半句話沒來得及說完,余菲菲就炸毛了。
她踩著高跟鞋走到東清梧身邊,指著韓可初怒斥道:「病人病人!你見過這樣不知好歹的病人嗎?我勸他以後少喝點酒,他就是那樣回答我的,他說,咳咳,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哎,你說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來看他,我腦袋一定被門擠了!」
「難道我說的不對?」韓可初輕飄飄的反問。
「對你妹啊對!我在關心你懂不懂!靠!」余菲菲怒到口不擇言,在韓可初面前連髒話都說出來了。
韓可初皺眉,「一個女孩子整天滿嘴髒話,你能不能不要像大街上的女流氓一樣,有時間好好跟清梧學習學習怎麼做女人吧!」
這話,說的有點過了。
余菲菲止了聲看著他,眼底毫無波瀾如同一潭死水,她的唇抿了又抿,而後笑著自嘲:「對,老子就是個女流氓,你那雙狗眼比X光還犀利,我服了。」
說完,她轉身往外跑。
「菲菲——」
東清梧埋怨地看向韓可初,「學長,你對菲菲說的話太過分了。你怎麼能說她像個女流氓呢?」
「還有一句話我忘了說了。」
跑出去的余菲菲去而復返,她站在門口,大聲吼道:「讓我跟清梧學習怎麼做女人,你他媽自己變性學去吧,韓可初,爺不奉陪了!你愛誰誰,拜拜!!!」
房間內瞬間鴉雀無聲。
「呼——」韓可初閉眼深呼吸,然後微微一笑,問石化的東清梧,「清梧,你剛才,說什麼?」
東清梧道:「……」
韓可初靠著床,靜默幾秒後,說:「他出院了?」
話說出口,他自己先笑了笑,有些諷刺,陸天堯如果沒出院,東清梧又怎麼會出現在他病房裡,多餘的問題。
「嗯,跟他吵架了,然後他默不作聲的氣沖沖走了。」東清梧說的輕描淡寫,可她眼底的失落無法隱藏。
韓可初幾不可見的蹙眉,「吵架?為什麼?」
「沒什麼,吵架是家常便飯。」如果讓韓學長知道吵架是因為他的話,他一定會自責的,還是不要說原因好了。
東清梧坐到病床上,詢問道:「學長是不是吊完鹽水也可以出院了?」
「嗯,再有一個小時吧。」韓可初抬頭看了一下鹽水袋,暗自嘀咕:「他竟然比我先出院。」
東清梧一愣,「什麼意思?」
韓可初道:「護士來給我扎針的時候,我問過了,他是飲酒過量引發的胃出血,需要留院觀察。只是聽你說他出院了,有些不可思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