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有人送她花?
東清梧被她扯著手臂往前走,聽著她的話一臉迷茫之色,雖然她被金融系的人叫作「系裡一枝花」,也有過不少人向她表白,可明目張膽的送鮮花這種事,的的確確是很少發生,而且……
是誰這麼會挑選時機,在這個時候送她花?
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誰送花,東清梧走到講台邊,果然就看到一束芬芳欲滴的花被淡紫色禮紙包著,其中還夾雜著細長的綠色不知名葉子,淡金色的彩條束在花梗下,搭配的簡單而不失高雅,由此可見送花人的品味不低。
「……」她看著花朵中還沾有一顆顆水滴,想來應該是送到沒多久的,會是誰呢?
「呵,送花的人我見得多了,送這樣顏色的花還是頭一次看到。」韓可初笑了聲,他見識過不少追女孩子的手段,大多數人都會送熱情如火的玫瑰花,這幾乎已經成為追求中的一種定律,而現在出來一個特例,他頗感壓力。
余菲菲一聽他滿是醋意的話,暗自翻了個白眼,「韓學長,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個花的花語是『你是我的』,多麼強勢而霸道的情話,我怎麼就沒遇上一個這樣有魄力的男人呢?」她雙手交握,眼冒桃心,是春心蕩漾的典型。
韓可初的眼角動了一下,卻沒說話,只是看著那束花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
東清梧拿起花束,耳邊同學的喋喋不休的議論聲被她拋之腦後,她歪頭看著花,微微有些出神。
你是我的——
不知道為什麼,東清梧聽到這句話時腦海裡出現的人竟然是陸天堯,那個無論笑與不笑你都摸不透他心思的深沉男人,那個時常冷漠極少溫柔,可一旦溫柔起來就令人無法抗拒的男人。
「陸天堯……」她怔仲的呢喃出聲,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她被自己嚇了一跳,怎麼會想到他?不是不是不是,絕對不是他!
韓可初跟著走上前,看著對著花束尤自搖頭的東清梧,說:「裡面有一張卡片,看一看吧。」
經他這麼一提醒東清梧也看到了,一張白色的帶有白色花朵圖案的卡片,老實說她並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打開,畢竟這也是她的隱私,知道的人越多對她造成的困擾就越多,可韓可初已經這麼說了,她也不好拒絕,只得硬著頭皮打開了卡片。
打開卡片只看到開頭「如同花般純潔美麗的東清梧小姐……」一句話,東清梧還沒來得及打個冷戰,手裡的卡片就被人搶了去。
「菲菲——」她有些不滿的叫著,看著余菲菲睜得越來越大的眼睛和滿臉的匪夷所思,她不禁好奇卡片上到底寫了些什麼,讓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余菲菲竟然這樣花容失色。
余菲菲眼角微不可見的抽搐了幾下,清了清嗓子,以百老匯音樂劇的形式將卡片上的內容聲情並茂的展現在了眾人眼前。
「如同花般純潔美麗的東清梧小姐,世界上的人那麼多,那麼多,為什麼我偏偏認識了你?啊,自從認識了你,我生命的歷程便掀開了新的篇章;我認識的人那麼多,那麼多,為什麼我偏偏思念你?啊,只要我思念著你,我的心便墜入了蜜的海洋。容許我冒昧的問一句,能否請您共進晚餐?Mr。LSL。」
這一番話令人熱血沸騰,不是感動,而是肉麻。
東清梧和韓可初默默聽著,一個面無表情,一個忍俊不禁。顯然都被卡片上的「情話」雷到了。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終於忍不住爆笑出聲,有人說「哈哈哈,清梧,這個LSL是誰啊,這麼有才華,有機會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啊。」
「真的,太肉麻了!哎,不是百度上搜的吧?哈哈哈……」
余菲菲嘴角抽搐的將卡片塞到已經呆滯的東清梧手裡,想必她縱橫情場多年也從未見過這種前言不搭後語的男人,於是惡狠狠的一針見血:「要我說啊,前邊那些沒用的都是扯淡,最後一句才是真理。」
同學紛紛翹起大拇指,異口同聲:「菲菲,正解!」
東清梧將卡片握在手心裡用力的揉捏,一聲不響的抱起花束走到教室外連帶著卡片全部丟進了垃圾桶,余菲菲見狀大叫:「我說清梧,你怎麼就給扔了啊,多漂亮的花兒,拿回家裝飾客廳也是好的啊。」
「你喜歡,喜歡明天我送你一車!」東清梧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氣鼓鼓的說道。
「切——」余菲菲癟癟嘴,「要是個男的這麼說,我早就樂得找不著北。」她躥到東清梧旁邊坐下,揮著白蓮藕般的手臂驅散人群,「都散了吧散了吧,沒有八卦可扒,都散了吧。」
頭痛無比的東清梧看著同學們一個個笑的嘴都快合不上了,真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太丟臉了,真是太丟臉了。
她抑鬱的趴在課桌上,絞盡腦汁想著那個「LSL」到底是誰。
只是,讓她丟臉的事,遠不止這一件。
***
參加辯論賽的學生陸續走進多媒體教室,本來還略顯空寂的教室不多會兒功夫就已經座無虛席。
東清梧一干人等作為並不重要的旁聽者,百無聊賴的坐在位置上,只等今天的主席老師到場。
余菲菲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她左顧右盼找不到可以八卦的人,發現大部分人的視線都聚焦在自己身邊兩位。
那些目光中,或諷刺,或鄙夷,或暗戀,或思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