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的血腥味很濃郁,趙耿已經快要不行了,他嘴張了好幾次,愣是沒人聽清他說的什麼。
最終,他用滿是鮮血的手指在地上顫抖的寫下了一個字,第二個字還沒開始寫就氣絕身亡,臨死前的一隻眼睛瞪得老大,緊緊盯著容留彷彿在說:六少,你不要言而無信!
看了一眼地上的字,容留想了想,對黑衣保鏢說:「給他收拾收拾然後葬了,他的妻子跟女兒就按我剛才說的辦。」
說著,他轉身就要走。
「六少——」
容留停下腳步,轉過身,「怎麼?」
兩個黑衣保鏢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人說道:「他的妻子跟女兒不在咱們手上。」
另一個人也說:「他妻子跟女兒被人抓上了麵包車,起初我們也以為是自己人,結果回來以後發現,那根本就是另一幫人。」
「知道了,先把他給處理了,弄得乾淨點。」
容留走出房間時,陸天堯正站在甲板上看海。
這是他們六兄弟用第一次合夥賺來的錢買的豪華游輪,不過極少坐它出海遊玩,一般都是用來處理類似趙耿這種人的,因為在海上,不論他怎樣慘叫都不會有人聽到,更不必擔心有竊聽者。
其實不坐它出海遊玩,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陸天堯懼海。
一個視王法為狗屁的男人竟然獨獨懼海,聽起來似乎很可笑。
可容留認為,陸天堯懼海,是理所當然的。
記憶中,自從他們買了這艘游輪,陸天堯這是第一次一起出海,剛才在上船之前,容留還看到他面對大海驀然蒼白的臉,甚至還擔心他會支撐不住,可陸天堯就是陸天堯,是他們的大哥。
除非他想,否則沒人能打倒他。
容留走過去與他並肩而站,看著蔚藍無邊的大海,他感覺身心舒暢。
「大哥,面對大海請抒發一下你此時的感想。」
「什麼感想?」陸天堯看著他,似笑非笑。
「比如說熱血沸騰,心情澎湃,有想要脫光衣服跳進去洗個澡的衝動,有木有?」
陸天堯斜睨他一眼,很不給面子的說道:「小六,從你的話中我可以總結三個後果。前兩句,說明你最近禁慾太久,需要釋放,最後很有可能精盡人亡;後兩句,說明你有嚴重的暴露癖和賣萌症,最後很有可能不是被精神病院帶走就是被我送走。」
容留噎了一下,他不過就是隨便說了一說,還能扯出那麼大一串,真是……無語。
「說正事,問出來了嗎?」
「問出來了,跟你料想的一樣。還有……他妻子跟女兒不在我們手裡,我都他媽答應把她們送出國去了,又給我整這麼一出!」容留懊惱的砸了一下扶欄,特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答應了就去做吧。」陸天堯這樣說,「總歸梁子已經結下,也不怕多一條搶人的頭銜。」
「嗯,知道了。」
鹹鹹的海風吹過兩人俊朗的面龐,他們聽著海浪翻起的聲音,久久無人說話。
末了,容留先開了口。
「哥,咱們回去吧?」
「好。」
「……你怎麼還不走?」
「……腳軟。」- -
「……我可以笑嗎?」
***
臨近畢業,學校裡的「公益活動」竟然多了起來。
說起A大的「公益活動」,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非就是,即將畢業成為社會人的大四生要在離校前為母校貢獻一份愛心,給大一新生做幾場有榜樣的辯論賽以及英語論文演講。
東清梧以前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大學還有這種「公益活動」的,可是上了A大,聽到學長學姐們的怨念,她才知道,原來A大也並不都是傳說。
今天,她就被通知要去參加一場辯論賽,做為……並不重要的旁聽者。
「謝謝你司機師傅。」
向司機師傅道了謝,東清梧走下車,看著自己即將離開的學校幽幽歎了口氣,「就當是無私奉獻吧!」她安慰著自己。
「清梧——」
正當東清梧要走進學校時,突然聽到了身後有人在叫她,她轉過身,韓可初穿著一身休閒裝笑著朝她走來。
「韓學長,好巧。」
韓可初看著她,道:「不巧,我在等你。」
「等我?」東清梧詫異的指了指自己,看到韓可初很認真的點著頭,她笑道:「等我幹什麼?」
「一起參加辯論賽,我也受邀其中。」
東清梧無奈的撫著額,「學校還真是,任何一個A大的人都不放過啊。」
韓可初撇了下嘴,很坦誠地說:「我早就習慣了。」
相視一笑,兩個人並肩走進學校,按照通知時所說的走去了西教學樓的多媒體教室。
「哎哎哎——真的——這束白茉莉好漂亮啊——」
「但是會不會送花的人太笨了一點啊,送白茉莉……」
「這你就不懂了吧,白茉莉的華語是『你是我的』。多霸道的誓言啊。」
沒走到教室就聽到熱烈的議論聲,東清梧兩人走進去,看到一群人圍在講桌上交頭接耳,這樣的情形在電視裡經常看到,不是干了壞事就是在密謀壞事。
有眼尖的同學看到了他們,扯著嗓子叫道:「A大才子和金融系系花來了——」
東清梧眨了眨眼睛,為什麼她會有不好的預感呢?
「清梧——你來了?」余菲菲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一個穿著白色吊帶和艷麗波西米亞長裙的女生撥開人群跑了過來,她拉著東清梧的手臂就往講台邊走。
「快來看看,有人送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