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微微一笑。
這讓花兒感覺到無比的尷尬。
「遵命,小姐。」聲音很誠懇。
說完花兒便也坐下來。
很快雪兒另外拿了兩雙筷子和兩個碗上來,見蘇晴翌微微一笑。
兩人默契配合的無懈可擊。
「小姐都餓壞了吧,快吃東西。」雪兒急忙給蘇晴翌盛了一碗飯,關心的說著。
「嗯,是呀。都快餓死了,真沒想到,出行竟如此勞累。」蘇晴翌恬淡的笑著,看著花兒說。
花兒很安靜的坐著也不說話。
「來,花兒。你跟雪兒都辛苦了,一起吃吧。」蘇晴翌突然拿起筷子遞給花兒,然後微微一笑道。
花兒表示很尷尬,一臉的無奈。
「這——讓小姐疼愛了。」花兒聲音細細的說著。
聽她說話果真想聽美妙的音樂一般,怪不得他們都喜歡她呢。
「哪裡的話,我們今後就以姐妹相稱吧。這樣聽著都舒服,再也沒有什麼小姐奴婢的了。我們一樣的人,為何還要分成三六九等呢。」蘇晴翌甜蜜一笑,快速地說著。
花兒雖無奈,可還是答應了。
很快吃了膳食,蘇晴翌感覺好睏。洗了洗就睡覺去了。
她直到現在還自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很偉大的事情,可是卻不知道整座幣裔城的人此時都恨她入骨。
小姐要睡覺了,花兒跟雪兒便很配合的撤了出來,門被關上了。
此時還未到晚上,小姐要這樣睡著。那晚上可如何是好。
雪兒不禁開始擔憂,可事實證明她的擔憂是多慮的。
蘇晴翌睡的很死,一覺竟然就睡到了天亮。
「叩叩叩——」她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
「小姐,該洗漱用早膳了。」雪兒在門外喊著。
蘇晴翌頓時恍然大悟,一天的生活又過去了。
早晨的太陽已漫過窗戶,此時正從門縫照進來,看著異常刺眼。
「嗯,我知道了。」蘇晴翌打了個哈氣,然後起身打開門。
雪兒緊跟著走進來,可蘇晴翌還在雪兒身後看著,讓雪兒感覺很奇怪。
在她身後並無一人吶。
「小姐在找什麼?」雪兒感覺疑惑。
「在沒人跟你進來?」蘇晴翌問。
「沒有了呀,就只有雪兒一個人。」雪兒繼續說。
聽著蘇晴翌感覺一些失望,應該有人和她一起的,可是為何一人都沒有。
「嗯,你把熱水放下吧。」蘇晴翌微微一笑,雖然看起來很美,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勉強的。
「有什麼事小姐不妨直說好了,或許雪兒還會幫助小姐呢?」雪兒笑著,試探著問。
蘇晴翌沒吭聲,只是一笑而過。
洗了臉,然後梳妝打扮。
「哇——」雪兒驚歎道。「小姐果真是個美人胚子呀。」
「呵呵,你這丫頭。就知道說好聽的,快些梳妝吧,將軍他們還等著呢。」蘇晴翌緊繃著的臉,倏的舒展開來,看起來更美了。
「是,小姐。」雪兒繼續擺弄著。
很快蘇晴翌梳妝打扮完畢,按照禮節應該去正堂按時用早膳的,可是卻未見有什麼動靜。
「……雪兒,我們走……」蘇晴翌頓了頓,對著身後的雪兒說。
「是的,小姐。」雪兒聽話的回復道。
花兒也不知去了哪裡。蘇晴翌張望著,在心裡想著。
很快他們來到了正堂的地方,可是卻只看見左木然一個人坐在那裡,旁邊放著膳食。
看著蘇晴翌微驚。
「晴翌,冒昧的問一句。父親這是怎麼了?」蘇晴翌站在門口的地方,目光呆滯的對著對面的左木然輕聲道。
「哎呀,晴翌。你怎麼來了,我剛吩咐廚房為你準備膳食的。」左木然放下剛拿起來的筷子,微微一笑對著蘇晴翌。
「老爺——」劉全在一旁小聲說。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喊你。」
「是。」
蘇晴翌看著劉全走出正堂,然後她跟著雪兒緩緩的裡面走去。
「嗯,可是父親,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蘇晴翌疑惑的看著左木然繼續說。
雪兒俯身站著,不說話。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這一切你不是都看到了嗎?難道還要我把什麼都講出來了麼?」左木然攤手指著周圍冷清的位子說。
可是蘇晴翌轉身向四周看了看,確實什麼也沒發現呀。
「可是,我想聽你跟我說。」蘇晴翌還是不死心的望著左木然。
都這樣了,左木然竟然都沒生氣,還很和善的看著蘇晴翌。
這讓雪兒看著很驚訝。
「那好吧。之前真應該聽你的,可是我卻沒有聽你的——所以才會釀成現在的過錯。前天我不是讓你大哥跟著二哥去給人家道歉嗎?可是兩人至今未回——」左木然說著常常的歎了口氣,雖然結局尚未揭曉,可是他心中早已明瞭。
蘇晴翌聽著呆住了,事情果然跟她想的一樣。
「嗯,既然如此。還請父親節哀順變吧,等結果出來了再做決定——」蘇晴翌吸了吸鼻子,看著一籌莫展的左木然說。
「也就只能如此了,還能怎樣。從那日之後,我每晚都徹夜難眠,真希望事情不要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可好像還就真的向著這個放下發展來了。」左木然說著淚水流了下來,只有些許可蘇晴翌卻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顫抖的雙手杵在下面,也好想去安慰一下他,就像前面很多次他安慰自己的樣子一樣,可是卻還是沒有那個勇氣。
雪兒頓了頓瞥了瞥蘇晴翌。
「父親,那晴翌就先行告退了。不管怎樣,您都要想開些。切不可跟自己作對,這樣沒什麼好處。本以為你會是個冷血之人,可今日一見我才知曉當日你可以說出那般言語,是下了多麼大的工夫的。」蘇晴翌臨走前還感歎了一句,其實她不想走,可是卻不願再多待下去,那樣只會讓她更加難受。
說完蘇晴翌轉身就向外走去,左木然想要攔住,可是卻沒有。
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是誰都知曉的。
既然她都不肯多留,那又何必強留。
可是蘇晴翌在轉身的瞬間,卻淚流滿面。迎上來的雪兒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卻沒敢吭聲,兩人還是繼續向外面走去。
等他們回到廂房的時候,下人都把膳食送到了門口。
望著禮貌和善的下人,蘇晴翌抹去淚水,扯出一抹笑容對著。可是奇怪的是,沒看見花兒。
「參見小姐,老爺吩咐的膳食準備好了。還請小姐用膳——」那是一個面容清秀,漂亮可人的丫鬟。
「嗯,好的。讓你費心了。雪兒,快接下來。」
「是。」
雪兒很快把膳食接下來,然後微笑著對著她。
「那好,奴婢就先行告退了。用完膳了,奴婢再來。」那個奴婢俯身行禮道。
蘇晴翌沒說話,只是微微一笑。
可是笑完就好想哭,蘇晴翌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雪兒,為何不見花兒。她去了哪裡,還是生病了。」看著那個奴婢離開,蘇晴翌突然深吸了口氣,哽咽著望著雪兒說。
雪兒抿了抿唇。「小姐有所不知,昨夜回去花兒跟奴婢都是徹夜未眠。她跟奴婢講了很多事情,連奴婢也不知為何。最後我們商量決定,輪流伺候您。下午的時候,她就會來的。」
「嗯,我知道了。走,我們進去吧。」蘇晴翌迎合著,淡淡的說。
「如果小姐想她了的話,那奴婢現在就去把她叫來。」雪兒走上前去,把門推開對蘇晴翌說。
「不用了。」蘇晴翌悶哼了一聲,逕直走進去,隻身坐在書桌前。「我也只不過就是,隨便問問而已。」
雪兒無奈的望著蘇晴翌一籌莫展的臉,也跟著著急起來。
「小姐是不是擔心將軍了,你這又是何必呢。雖然外人都在罵你,可奴婢知道小姐還是喜歡將軍的,對吧。但是尊卑關係不允許這樣,要是真這樣那就就混亂了。可是小姐難道就要這樣認命了嗎?將軍他可是一片真心,如果小姐辜負了他,那可是要後悔一生的。」雪兒雖然看上去傻乎乎的,可是蘇晴翌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連這些都知道。這些話讓蘇晴翌本來就矛盾的心變得更加矛盾了。
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進退兩難吶。
「嗯,好了。雪兒,我知道了,你說的很對,可是我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定。讓我在思考思考吧。」蘇晴翌拉著雪兒的手,聲音低沉且略帶一絲煩悶的說著。
看見她這樣,雪兒也好心疼。
她不知道小姐這樣下去會怎樣,也不知道不這樣下去又會怎樣,可她還是希望小姐幸福。
在這個女人地位十分偏低的年代,要是不珍惜的話,那等到過了這個時間那可就遲了。
這樣的道理,蘇晴翌也並不是不明白的。她知道,她都知道。可就是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一個事實。
「來人,來人吶。大家都快出來了,國安來人了——」突然外面院子裡有人再喊,蘇晴翌感覺有些好奇,拉著雪兒起身向外走去。
「會是什麼事情呢,難道是他們回來了?」蘇晴翌低聲自問。
雪兒急急忙忙的跟在後面,可是卻只看見一片慌亂。
「不對呀,小姐。是聖旨下來了。」雪兒跟著蘇晴翌走到正堂側邊的地方的時候,雪兒突然指著門口的地方站著的一個人說。
蘇晴翌也跟著看過去,那個人想必就是太監總管什麼的吧。之前蘇晴翌也常聽人說過,可從未見過,這人出了衣著華麗外,卻一點也看不出是個太監。長的也算英俊,此時左木然正跪在他跟前,其餘的人也跟著跪下來。
「小姐,小姐——」雪兒拽著正在發呆的蘇晴翌的衣袖,示意她也跪下來。
可是等到蘇晴翌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家都跪了下來,那位太監的目光不偏不斜的看過來剛好看見她,蘇晴翌身子一抖連忙跪下,幸好沒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左將軍戰功赫赫,可謂前無古人今無來者。為我拜月國子民立下創世功勳,朕特封為鎮西王。又,因朕愛惜人才,特請愛卿回都,共商封地之事。欽賜。」那個太監看起來很漂亮,可說起話來真讓人受不了,簡直就一人妖。
「拜謝皇恩。」左木然磕了個頭舉起手道。
緊跟著其餘的人也一同磕頭道。「拜謝皇恩。」
一切進行的順理成章,這就像眾人之前所盼望的一樣。
左木然果然被封為王了,這下可是名聲大震吶。
可是所有的人都還不知道「特請回都」是什麼意思。
按照禮節,傳達聖旨的人要在此處都呆幾天,然後才回去覆命的。
左木然也應該按照禮節,把本地最好的物品拿出來孝敬人家。
可是讓人感覺奇怪的是,他們竟然要左木然馬上就走。一日也不能留,在百萬無奈之下才做出做後的退讓,明日早晨出發。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晴翌剛放下碗筷。
雪兒氣喘吁吁的望著蘇晴翌,問她該如何是好,要不要去看看將軍。
「可是我們去了能阻止的了嗎?」蘇晴翌吸了吸鼻子道。
此時的她也很矛盾。
她在想如何才可以讓左木然帶她去一次國安寺,然後再回去呢。
「可是小姐——將軍對你可是一片好心——他這回要是走了,那可是生死未卜的。難道你就不擔心嗎?」雪兒著急著望著蘇晴翌,一雙漂亮的眸子忽閃忽閃的。
蘇晴翌聽著身體微微顫抖著。「生死未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害怕遲則生變。想速戰速決,既然是好事那他們害怕什麼?這次將軍歸來,在帝都沒呆幾日,就將自己的驍勇戰將都帶來了幣裔。這難道不是他們所擔心的嗎?」雪兒頓了頓繼續說。
這句話讓蘇晴翌如夢初醒,心頭一震。
真是世事難料吶。他辛辛苦苦為他效命,可是卻要被他當做叛賊抓去——那麼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道理可言呢,真的就正如那些所謂的電視劇裡面演的一樣,一山不容二虎。
「啊——我為什麼沒想到這一層呢?」蘇晴翌倒吸了口氣,連忙向外跑去,雪兒緊跟其後,生怕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