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于飛傾愛千年 鸞凰爭鳴 第二百零一章 龍種
    「心兒何事如此歡欣?」

    男人的劍眉入鬢,一雙銳利的眸子一進殿便捕捉到了貴妃椅邊的那一抹倩影,美人絕色,綽約的天資似是那蒼穹之下的水濯青蓮,女子的巧笑倩兮,帶著久違的天真。

    「皇上。」侍女宮婢行著欠身禮各自讓去,人群之中的宮裝女子巧笑嫣然,對著來人輕輕一喚。

    「心兒今日好似心情極佳。」軒轅修側身摟過祈心,黑色的眸子自從進殿便再也不曾移開過,七年了,七年來的相伴他對心兒的感情竟未減分毫,女子的日漸成熟如同致命的罌粟花讓他不禁親近,祈心拉過軒轅修,高貴的帝王這才是發現了貴妃椅上氣色欠佳的女子。「靜妃也在?」

    「皇上……恕臣妾失儀了……」穆靜一雙眼眸水潤楚楚,孕吐的反應加上方才聞到的湯味,胸腹中翻滾著的酸苦讓她的臉色都隱隱有些泛白,想要起身行禮,無奈心裡的苦澀卻讓她的手足都失了力;她的蒼白這般明顯,皇上卻始終只見心兒的歡顏,並非是她妒忌橫生,只是情不自禁,她對皇上與心兒是如此只好,只是為何,皇上始終不能夠看見她……

    「靜妃這是怎麼了?」軒轅修這才是看出了些許端倪,椅上躺著的女子有些憔悴,額間也有隱忍著的薄汗,彷彿是在壓抑著什麼,連著一雙眸子都有些痛苦。

    「臣妾……臣妾……」一側身,靜妃眉間一皺沒有忍住,又是口酸水吐出,落到椅邊的銅盆中。

    「穆姐姐!」

    「娘娘!」

    祈心上前拿過帕子替穆靜小心擦拭,立時有隨侍的宮女上前端來了漱口的茶水。

    「靜妃身子不適,怎麼不讓太醫看看?」軒轅修劍眉微蹙,太監領命,當即便退下去傳喚。

    「皇上!姐姐這是有喜了!」祈心側目,有些責備地望著軒轅修,男人不慍不火的態度顯然是讓姐姐傷心了,穆姐姐都已經難過至此了,修怎麼也不知道安慰一聲,「姐姐這是孕吐的反應,臣妾有替姐姐診脈,胎兒快要一月大了,只是姐姐的反應比常人重了些。」

    「有喜?」軒轅修聞言,臉色卻並未有多少的好轉,男人的臉孔有著前所未有的沉寂,鷹隼般的眸子第一次如此仔細地落在靜妃的身上,穆靜心中一顫,沒由來的顫慄感讓她的神情瞬間有些瑟縮。

    「皇上?」祈心有些擔憂地忘了一眼滿面失落的穆靜,不解地望著軒轅修,帝王拉過她的手,覆在掌心。

    「傳朕旨意,靜妃穆氏繁衍龍嗣有功,賜綾羅十匹玉器十件,待皇子降生,即刻晉封為賢妃。」

    「賤人!竟然一個個的都懷上了龍種!」

    落華宮清冷,北殿薨西殿閉,自從南殿的靜妃沾著宸妃的光一起去了於棲宮,偌大的落華宮竟儼然成了冷宮;落華落華,落盡塵華,繁華消退她這個寧嬪可是就這麼成了宮裡的笑柄!

    女人憤恨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殿宇間迴盪,真可笑,如今她竟然能算得上是這一宮之主,只是這宮裡人煙稀少,殿門一開儘是晦氣!

    「娘娘,皇后那傳話來,說是耀殿下的病見好了,問您何時過去。」

    宮女小心聞著,主子現在可是在氣頭之上,一個不好自己的小命怕是都不保。

    「皇后?」寧嬪的聲音是從鼻息間出來的,帶著嘲弄的笑意,「宜蘭院裡生妖孽,才這麼會,她就坐不住了。」

    指尖的丹寇妖嬈,在這空曠的殿宇裡卻顯得如此淒涼,夜花嬌美卻無人賞,這樣的華麗不知是為給別人看還是留著欺騙自己。

    「娘娘是否要現在起駕?華鸞宮的來人說了,若是娘娘得空,皇后已在宮裡等著。」

    杏眸微斂,丹寇上的一處瑕疵讓女子的眼瞳一縮,「告訴娘娘本宮知道了,一會就過去;你去把蔻丹拿來,本宮現在要用。」

    華鸞宮,鸞椅之上女子的面容已有些怒意。

    「人呢?怎麼這麼久了還不來!」顓頊容兒斥問著殿下的傳話宮人,進宮不久的少女神色怯懦,寧嬪分明說了一會就到,不料這都快夕陽落山了還未見著人,皇后如今急著問她,她又當是如何地回答!

    「廢物!」一盞滾燙的熱茶被扔下殿來,顓頊容兒擲地用勁,滾燙的茶水合著薄透的瓷盞生生地砸到了那宮人的額上。宮人慘叫一聲,額角被盞口劃出深深的傷口,冒著熱氣的茶水傾倒在臉上,面色被燙紅,宮人雙手捂著眼睛,痛苦之聲不斷。

    「娘娘這是受了什麼氣,怎得發了這麼大的火?」

    寧嬪標誌性的嗓音遠遠傳來,一襲淺粉色的宮裝婀娜,女子的眼中帶笑,一進殿便是一個大禮。

    「皇后娘娘金安。」寧嬪問安,皇后卻不答,寧嬪也不意外,只是徒自起身,側眸望著地上尚且抽泣著的宮女,當下領會。

    「宮女犯錯拖了出去杖斃就好,娘娘何必與這蹄子過意不去,白白氣壞了身子,倒是讓那於棲宮裡得意了。」寧嬪勸慰說著,心裡也煩著這斷斷續續的抽泣之聲,回頭喚來太監,寧嬪的臉上瞬間拉了下來,「還不趕緊拖了出去,這日子本就晦氣著,你們是想讓她留在這哭皇后娘娘麼!」

    一聲呵斥嚇愣了那名痛得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宮女,當下有兩名太監上前來將人拉了走,宮女還沒來得及掙扎便已經沒了人影。

    「你這是來看本宮笑話的?」皇后無言良久,宮女四下退去,這才陰惻惻地開口,對寧嬪的不滿已是昭然若揭。她中午便讓人去了,這女人磨磨蹭蹭地到現在才來,再過幾刻便是要用晚膳了,她方才又當著她的面處置了她宮裡的人,這分明是讓她吃不下!

    「娘娘這話就不對了,臣妾看娘娘的笑話?就算是借個十個膽子臣妾也不敢。」寧嬪在皇后面前坐下,桌上茶壺裡有尚且溫熱的香茗,只倒了一盞,被顓頊容兒全數潑了。

    「這賤命,真是白白浪費了娘娘的好茶。」寧嬪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淺嘗一口搖頭歎惋,「娘娘就是太過仁慈,長此以往可不是個法子。」

    「哦?聽寧嬪的意思好像是對本宮很不看好?」顓頊容兒不動聲色地拿過茶壺又倒了一盞茶,這女人今日裡可是話中有話,她倒是想聽聽她又有了什麼花樣。

    「娘娘莫怪罪,臣妾只是覺得娘娘的威嚴不夠。」戴曦寧眉目一挑,對於顓頊容兒絲毫沒有懼色,「換句話言就是娘娘的手段還不夠多,不夠狠。」

    「呵,本宮都快要把耀兒給賭上了,你還想要本宮如何?話說回來了,這耀兒的事可是你給的主意,怎麼到現在都沒了聲音?」皇后雙眼微瞇,滿是懷疑,這寧嬪的主意不少,可是至今為止變了又變,沒一次實現的,這是在戲耍她麼,她就真的以為她顓頊容兒那麼有耐性?

    「臣妾這不是來了麼,之前未動是因了時機未到,現在出手,可謂是條件極佳。」寧嬪笑,帶著一抹得意。「可是現在靜妃也是有了胎在,娘娘的手段怕是不止要針對宸妃了吧?」

    「靜妃本宮自會處置,只是這宸妃雖無子卻是頭等之患,宸妃視靜妃如親姐姐,你以為不動宸妃就能動得了靜妃的肚子麼!」顓頊容兒冷笑,宸妃之於靜妃好比是冰河與冰面下的魚,不打破河面又如何能夠撈到水下的游魚?

    「娘娘說的是,臣妾之所以來得如此之晚,正是派人去詳細打點了。」

    「什麼意思?」

    「靜妃的身孕是宸妃親自診的,宸妃視靜妃如姐妹自然是會親自關照著,臣妾聽說宸妃可是十分喜愛靜妃的孩子呢,一湯一菜都是親自斟酌著的,她是喜歡,皇上倒是不一定,於棲宮說當日裡皇上聽聞靜妃有孕可是半晌沒有說話,皇上這是有苦難言,可是娘娘不一樣,若是娘娘不經意間領會了皇上的意圖,借此機會助皇上一臂之力,皇上知曉定會是欣慰萬分,也算是成全了娘娘,討好了皇上……」

    「笑話!你是要我去和皇上密謀陷害靜妃肚子裡的孩子?」顓頊容兒的聲調都提了半分,帶著不可思議。「你是想讓本宮去送死麼!」

    皇后者當是母儀天下平衡後宮之人,這是夢璃的宮訓,莫說是去與皇上商討加害皇子之事,即便是她想自己動手還需得思前想後!

    「娘娘聽了臣妾的話再做決定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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