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煙兒,很久沒見到父王,都激動都說不出話來了?」魔君君無涯淡淡地笑著。
對了,就是這種骨子裡的冷意,這種王者之尊,即使他是在扮平凡的勾魂使者,也令風鈴覺得不自在。
「你,你為什麼——」風鈴皺了皺眉,面前這人是她的父王,只是這稱呼如今叫出覺得彆扭。她都經歷了幾世,只是她與他終究不可能成為陌生人。
「以那逆女的功力,她能殺死父王?」君無涯唇邊輕含冷意,說出來的話也是浸了無限的冷意,「那時,為父因為將驅魔珠植入了你的體內,正好覺得累了,讓自己沉睡療傷,所以才暫時讓自己消失一段時間。」
「那,那父……父王如何在冥界?」風鈴皺了皺眉,「那冥界的瘟疫也是你撒播的嗎?」
「你心目中的父王就是如此不堪?」君無涯摸了摸風鈴的頭,笑著,「渺兒,忘了你是父王最疼愛的女兒嗎?」
「我自是記得,你曾對我的好,」風鈴覺得好奇怪,君無涯對以前的渺無煙那般地慈愛,而生為渺無煙後世的她為何會覺得他可怕且陌生呢?
「自從父王沉睡醒來,魔界便就此凋零了。父王四處打聽你的消息,才知道你也已經……已經去了。於是,父王便追到冥界,就這樣用法術隱瞞身份,做了勾魂使者。」君無涯道,「你要知道,你的容貌已經改變了,所以父王見到你時差點沒認出你來。但好的是,你身上的氣息令父王想起了你。」君無涯為風鈴解釋道,看著風鈴半信半疑的眼神,他歎了口氣,慈祥地道,「雖然我們父女兩已有些年沒相見,但無論怎樣,父王都如以前那般愛著你。只是,你看,你如今與父王竟生疏了許多。」
說罷,君無涯再次長歎了一聲。
「父王,我——」看著他難過的樣子,有一瞬風鈴覺得有些愧疚。
「父王此次來,是聽說了血魔的事。」君無涯道,「以前覺得無所謂,這三界安逸了這許多年,有血魔為亂為父也樂得看笑話。但現在不同,你與血魔是對立的,所以父王要幫你除去血魔。」
「父王知道血魔的下落嗎?如今他收起魔氣,我無法得知他的去向。」
「我已經用魔石查出了他的下落,父王來此處,是想問你是否願意與父王一道去。」君無涯道。
風鈴點了點頭,「多一個人也多一個幫手,我願意去!」
「那好,還待什麼?」君無涯縱身在前,風鈴緊跟其後。
人界, 風雲樓。還未潛入後院,便聽著後院裡一聲慘烈的叫聲,風鈴一驚,忙向著發出聲源的地方而去。
門被她闖開,屋裡正是披頭散髮的南宮傲,在他面前,一位十五六的小女孩倒在了他的腳邊,童舞陽則立在他的身後,表情淡漠,望著地上的死屍。
想必是南宮傲魔力反噬,血癮發作後,童舞陽為他找來了血源。她喜歡他,竟願淪為他的幫兇。
風鈴靈力一凝,掄起靈劍,向著南宮傲刺去。
南宮傲手一吸,將童舞陽當成肉彈向著風鈴扔去。
劍刺穿童舞陽的身體,笑在她的唇邊兒綻開。生命在劍下遊走,但她的笑聲卻是越來越大。
忽的,笑聲嘎然而止,她的聲音略顯悲涼,「我知道……我知道……你並不愛我……可是……這次你有事能夠想到我……我還是好開心……雖然……如今的你是萬人唾棄的魔……可是在我眼裡……你永遠是那個冷漠高貴的親王……南宮傲……南宮傲……沒有那個人會像我這般愛你……無論對錯……只要你努力活下來便好……」
童舞陽說得動情,可南宮傲卻是無動於衷。他冷冷地站起身,望向風鈴的眼神如同匕首。曾經,他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殺掉她,但卻沒有下得手;如今,他想對她下死手,但卻已經沒有了勝算。
他冷冷地望著風鈴,然後他看到風鈴背後黑影一現。
那是他從來沒見過面的一個人,只是同為魔,但從那人身上溢出的魔氣竟讓他也微微吃驚。他從來不知道魔界還有這麼厲害的人物存在,他從來不知道。
「煙兒,你且退後。他便交給父王我罷!」君無涯護在風鈴面前。
「你——你是君無涯?」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在這世上出現了。他不是歷代魔王中功夫最好的,可是他卻算得上是最有耐性,最懂機算的。
「呵呵,沒想到這個世上居然還有人記得老夫的名字?」君無涯笑道,「我本應該喜歡你的,只是可惜……」
話一說罷,便是一道道手印向著南宮傲罩去。
「黑暗手印!」南宮傲不敢小覷,運起護盾將漫天手印攔在護盾外。
「父王,我來幫你!」風鈴運起靈力,手印的力道猛增了數倍。眼見著南宮傲的護盾難擋,他一個飛身,退飛數丈。黑暗手印在他身邊紛紛炸開,可他卻安然無恙地落到了地面。
「明月破!」風鈴飛速前行,一陣小跑後身子半懸在空中。一點皎潔的月光自她眉心而出,越來越大,最後凝成一輪圓月向著南宮傲逼去。
南宮傲退後數步,化為一道道黑煙散開。邁開那一輪圓月,衝著風鈴而去。
「煙兒,小心黑煙!」眼見著那黑煙便要纏上風鈴,君無烈一把推開風鈴,那黑煙便鑽入了他的體內。
風鈴微擰了眉, 南宮傲的魔煙大法本是一記殺招,凡沾染上黑煙必死無疑。她原本就有足夠的時間能夠避過時間,可是君無烈卻奮不顧身地攔了上來。
「小心,」風鈴喉嚨一緊,想喊出聲來,卻見著君無烈已將那黑煙從身體內又擰了出來,這一招在他身上竟是無用的。只是饒是如此,君無烈也被這黑煙耗費了內力,他癱軟地坐在地上,臉色已是蒼白無色。
風鈴鬆了口氣,卻見著南宮傲,已經化為了人形。他的手摀住胸口,想必剛才與君無烈相鬥也耗了些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