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風鈴的表情,她應該是很恨那個與她一道而來的怪男子的。此時她的眸中還含有著震憤。
「他在用洛君臨威脅你是不是?」南宮傲猜測道。
風鈴點了點頭,望向南宮傲,面目淡淡,她已經將所有的心事全都藏好。既然洛子陽說了,讓她先別動手,那麼她便緩一段時間,穩住南宮傲再說。
「你的身體已經恢復,功力比以前也大有進步。你本就應該回倪國,可如今為了我的事在這裡逗留了些日子,真是難為你了。」風鈴客氣道。
「你總與我客套,風鈴,其實能陪在你身邊兒,我很高興!」南宮傲道,「那個怪人不會放過你,我再陪你一段時間,只要洛君臨回來,我便回倪國去。」
他淡淡地笑著,心裡卻恨恨地道,洛君臨,你永遠也不要回來了罷!
「那怪人會再來的,若再來,我定不會饒過他。」南宮傲手輕搭在風鈴肩上,眸中笑意盈盈,「我回房去了,有事便叫我。」
他急著出去呢,先前雖被風鈴一擋,沒有追上那個怪男人。可是卻在那人身上彈上一些無形無味的藥粉,那還是上次從聖靈族的神醫哪裡找到的藥丸。
先前風鈴怕是顧忌著洛君臨,所以才阻止了他。這會兒,他跟蹤那味道尋去,不怕尋不著那怪人的落腳地,也不怕尋不著洛君臨了。
那淡淡的味道衝著西邊而去,他飛身跟上,可是繞了半天,他發覺自己圍著這林子繞了一圈,才知道對手也遠不知自己想像得那麼笨。怕是早已經發現他彈去的藥丸,才布了這個迷魂陣讓他好找。只是那藥丸的藥香象空氣清冷的味道,那般不易被人發覺,那人是怎生知曉的?
其實,他若知道這怪人是洛君臨,也不會如此心驚訝與憤憋了。
「可惡!」南宮傲只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跳囂著、沸騰著,那麼像他心裡翻滾的怒意。
他不可遏制地大聲吼叫了起來,這是自上次起,血魔的功力再一次反噬全身。他的眸子猩紅如血,發間的束帶也被那強大的魔力衝破,黑髮如蛇在空中亂舞。
他以為自己控制了血魔的功力,將那功力與自身的功力合為了一體,可是現在卻知,原來魔功的魔力是他永遠無法駕馭的。只要心裡有惱怒和憤恨,那魔力便會反噬一次,身上的魔性便又會增多一分。
他不使控制地張開雙臂,自身體發出的魔力一波一波地向外發射而去,將方圓十里的樹木竟化為了煙灰。
怕被他發現,遠遠尾隨他而來的風鈴,才飛至半空,便被這強大的魔力彈得退後數丈。
塵土飛揚裡,她看見南宮傲發瘋似的亂吼亂打一通,身子似乎在承受著無限的痛苦。
忽地,他騰空而去,腳一點一點地向遠方而去,他飛得那樣快,風鈴也難以跟上。
風鈴隨著南宮傲離去的方向而去,腳剛落地,便見著幾個人影向她飛來。
她身子一側,卻見那影子重重地跌在了地上。不是人,而是幾具屍身,面色蠟黃,是被吸乾血而死的。她心裡一驚,忙向前追去。
耳邊是南宮傲狂笑著的聲音,風鈴朝著聲音而去,便見著南宮傲仰天而笑的身影。聽到聲音,他回過頭,唇邊滴著鮮血。
風鈴手一凝,靈劍一去,飛身向南宮傲擊去。她想,他剛經魔功的反噬過,此時身體正虛,是除去他的機會。
她是這樣想的,可是她卻不知道,血魔的功力本身就是靠血激發,如今南宮傲飲過人血,便已經恢復了大半的元氣。
南宮傲見著劍向他飛來,身子一側,又一滑,便將風鈴的手緊扣在手中。
風鈴見劍刺空,另一掌朝著南宮傲打去。南宮傲不敢硬接,身子一側,風鈴便滑出了自己受鉗制的手。
風鈴的動作快,南宮傲的動作也不慢,他的身體像是黑色的幽靈,又像一頭迅敏的獵豹,纏著風鈴脫不得身。他雙眼泛紅,眸中空乏得倒映不出任何人影。
風鈴暗自吃驚,她沒想到,南宮傲被魔力反噬後,竟像有使不完的力。她輕盈地躲閃,南宮傲卻不停地憑著本能與直覺進攻。原本他正在努力恢復元氣,可是卻感知到了危險,疲憊的身體一下又來了勁,只想著要將這危險滅掉才心安。
百來招後,南宮傲雙拳正中風鈴的胸口,千斤的重量逼得風鈴噴出三尺血來。
血正噴在南宮傲的臉上,那獨特的腥味,像是久違了的美味,讓他的雙眼更加地猩紅了起來。
他向著被擊飛的風鈴而去,一把拉過她,便向著她的脖子咬去。
一咬一吸間,南宮傲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美妙自心房蔓開。瘋狂躁動的血液於這一刻得到滿足而安靜,他貪婪地吸著,眸子的猩紅褪去,漸漸地有了一絲清明。
這氣息?他猛地一驚,這氣息是風鈴的沒錯。一驚一停間,卻感覺風鈴的身體向後軟去。
本能地接過風鈴的身子,南宮傲眼中有一刻悔恨,他竟然吸食了風鈴的血。
不過,只一時,先前混沌時所發生的一切也都記起來了。他仰天大笑了起來,看向懷中的風鈴,黑眸卻如毒蛇一樣陰冷,「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風鈴冷冷地望著他,她能感到自己身體已經遊走一線之間,她恨,恨自己大意斷送了自己的生命。原來,命運的軌跡根本無法改變。洛子陽以為穿越時空救走洛君臨,治好他,她便無事了。可是,卻不知,她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生命。
南宮傲冷冷地笑著,他其實可以救活風鈴的,只是救了她後又怎樣?她活著,終不是為他而活。
他的頭俯下,唇向著風鈴的唇瓣壓了下去,「既然你總是想要拋棄我,那麼我便將你的三魂六魄全都吞入我的肚裡,從此我活多久,你便活多久,我們便再也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