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姑娘看著模樣也是人中龍鳳,但這世間比她優秀的女子也有不少,皇兒何必在她身上執著。」童靜心歎道。
「因為她值得,」南宮傲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她是兒臣見過的最重情重義的女子。是她,讓兒臣看到了人世間原來還有那麼美好的東西。」
「她重情重義?」童靜心不以為然,「母后看得出來,你對她那麼上心。依母后看,不止小小的千年雪參,就是命,你也心甘情願為她付出。可是,她呢?醒來後,不思報恩,反倒與你相對,惹你傷心。」
南宮傲黑眸一沉,傷心總被無情惱。只是,誰叫他利用她在先,活該得不到她的信任。
「母后不想由著你如此下去了,而你也該收收心了。」童靜心道,「一個月,母后會給你選好妃子,除非在這期間你有好的王妃人選,否則你就等著娶妃吧!」
這裡是伏魔山,滿山的山茶已經開遍,曾經的陰霾也在那陽光中盡數驅散,那有半點兒陰氣深重的樣子。
風鈴下了青鸞,一時有些心潮澎湃。
胸口的傷仍疼痛著,她知道自己的任性,傷得如此重,執意離開親王府,不過是仗著在這裡連閻王也管不了她罷了。
她走進吊腳樓,這裡才是她願意留下來的地方。如果她的惡靈就此消失了的話,她想去聖靈族找他,如果他還願意的話,她願意做他的妻子,生生世世。
三天了,風鈴走了三天了。她那傷也不知怎樣了?對著月,南宮傲禁不住又想起這個令他神傷的禍首。
窗前,有身影一晃,迅速快似鬼魅。
什麼人,在他親王府竟如入無人之地。南宮傲黑眸一沉,已飛身向那魅影追去。
那魅影在莫愁湖邊停下。南宮傲分明聽見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這魅影不是別人,而是風鈴。
月色下,她娉婷而立,週身裹了一層聖潔的銀光,朦朦朧朧,如同一幅暈開了的水墨畫。
她不是走了嗎?怎麼又折回來了。
「風鈴,」他在身後喚道,雖然不知道她為何事而來,但是只要她能來,他便已經滿足。
聽見他的呼喚,她回轉過身來。一雙清眸寫滿了張狂和跋扈,斜飛的眉,上揚的唇角,都不復以往的清冷。
他腦中一轟,這些天被風鈴氣壞了,竟忘了她的體內或許還有另外一人的存在。
倏忽之間,風鈴已飛身向他襲來,如一股旋風,詭魅無比。手底風聲赫赫,在黑夜中劃出強烈的白光。她出招狠戾而又果決,百招之內,隔空的一記空拳便將南宮傲打得退後數丈。
南宮傲一手支地,一手按住胸口。還未站起身,便見著她的身子已化作一道白光,衝著他的身子而來。
白光交過,旋繞,她的身形安好地立在南宮傲面前。
她眉間飛揚著笑意,滿意地看著南宮傲身子被繩綁的狼狽。高笑一聲,她飛至半空,手一抓,南宮傲也緊跟著她飛去。
高高的城樓上,她頓足而立,南宮傲也隨之落到城頭。風鈴手一指,城牆那高高的垛子上,便出現一根木樁,而南宮傲就被緊緊地綁在木樁上。
「王爺,明天太陽升起之時,這大倪的萬千子民都會瞻仰到你高掛城頭的風采。」她笑,張揚的眉眼斜飛,眼底有著幾分快意。
「你到底是誰?」南宮傲冷漠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風鈴過於冷傲,即使恨他,也不會如此羞辱妥落他。面前的這個人,會是誰?難道是,他心裡驀的一驚,唯一想到的便是那次潛入風鈴意識中,害她神思不寧的那個黑影,後來他才知道那黑影的名字叫夢露瑤。
沒有答話,她又旋風般地離去,空中只留下她的虛影重重,但轉瞬又消失在天幕中。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南宮傲只覺得惱火。她到底用了什麼法術,將他縛住。
他解咒,他掙扎,可是那繩子卻絲毫不松不減。
沒辦法,只能拿木頭作文章了。
南宮傲輕閉了眼,身後起了一場熊熊的大火,將木樁燒成粉未,而火焰在漫過他身體時,卻主動繞了過去,讓他分毫損傷都沒有。
雖然脫離了木樁,但身體卻被包裹得如同棕子,無論如何,他這種狼狽的模樣是不會再落入誰的眼簾中了。
他正慶幸,身後的粉未又迅速組合成木樁,然後那木樁如磁石般將南宮傲緊緊地吸了過去。
空氣中出現一個白色的幻相。
那人,張狂著笑意,「不用白費力氣了,還是留著些力氣等著百姓對你的膜拜吧!」
南宮傲只覺得一陣窩火,她算準了他會用火攻破她法術,她也算準了如今的他逃不出她的心掌心。只是,他也不會這樣容易認輸。
南宮傲在這邊兒努力破解法術,而另一邊風鈴卻已經飛入了天牢內。
獄卒們很快地發現了她,可是卻無法攔住她,她如鬼魅的身影,東飄西蕩,在天牢裡如入無人之境地。
天牢的門在瞬間便被她拂開,沉重的枷鎖和腳鐐也在同時被她卸下。
那些死囚犯們,瞠目結舌地看著門開,呆怔了半會兒。終於知曉自己又恢復了自由,便瘋也似的向牢外跑去。
獄卒向裡追,死囚犯們朝向沖,不可避免地碰撞在一起,然後又是一陣腥風血雨的糾纏。
打鬥中,似有影子從人群穿過。只是那般快,快得讓人看不清虛實。只覺得有女子的聲音輕軟甜美,一笑而過。
這世界要多點打鬥才有精彩!她只覺得內心因此而變得澎湃起來。
天已近拂曉,南宮傲試了上百種解咒法,最終他順利地解開縛住自己的繩索。
就在繩索全部被他拿開之時,身後卻響起了輕拍手掌的聲音。
「不錯啊,」身後女聲響起,不用轉頭,南宮傲就已經知道是誰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