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家?」南宮傲從她的唇形辨出她說的話,忙問道,「你是擔心風家嗎?」
風鈴輕點了頭,只是連這點頭的力氣也讓她費了好大的勁。
「不要怕,我讓青鸞回一趟風家。」
青鸞?它也在這兒。風鈴有些興奮,想抬頭,可是又被南宮傲及時止住。
「都說了別動了,」南宮傲埋怨道,「你休息,我去喚青鸞。」
也好!風鈴又點了頭。兩次點頭,已經讓她元氣大傷,她輕閉了眼,現在的她果然虛弱的需要靜養。
夜翩然而至,一絲黑雲輕遮明月,然後又漸漸消散。
風鈴再次睜開眸子,便見著在塌前打著盹兒的南宮傲。
南宮傲左手輕托起腮,雙目輕閉,隔得老遠便能見著那長而卷的睫毛。此時,他的臉微微下俯,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的他,很好看。
這張臉,她怎的都不會忘記。風鈴一雙清眸此時神采弈弈地望著面前的男子,唇角勾起了一絲邪魅的笑意。戰無塵!竟是戰無塵!
此時的他怎麼在這兒?若不是身體此時正虛弱得要命,她還真想起來與他好好算算舊帳。
托著頭的手一滑,南宮傲便驚醒了過來。
他不由自主向風鈴瞟去,只見風鈴已經瞠大了眸子看向他。她的眼角眉梢都飛揚著跋扈,那般囂張的打量著他。
微擰了眉,此次她醒來,給他的感覺竟是如此地奇怪。
他輕佻了眉,忍住心中的奇怪感問,「風鈴,你傷口還疼不疼?」
「風鈴?」淡淡地嘲諷掛在風鈴的唇邊,她弱弱地道,「真難聽的名字!」
這聲音?雖然聲音非常好聽,有著蜜糖的黏和甜,但卻不是他所熟悉的風鈴的聲音。
他的黑眸鎖向風鈴,似要看出問題的癥結所在。卻見風鈴又徑直地笑了,笑得詭異。
「你不是風鈴?」風鈴不是這個樣子的。
風鈴輕噢了一聲,眸子裡帶著些驚訝。
「那我是誰?」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南宮傲眸子一縮,狠狠地道,他以為自己猜中。他以為面前控制風鈴身體的人仍是上次想控制風鈴的夢露瑤。
他會知道她是誰麼?風鈴輕輕地笑著,只是說上兩句話後,她感覺累得不得了。
她合上眼,心想,風鈴也真狠,那一劍刺那麼重,若不是她為她承受了一半的力,即使閻羅王不肯收她,她也早變成無主孤魂,哪會在這裡好好地躺著。
「你少給我裝睡!」南宮傲如疾風般扣住風鈴的手。
他想將附上風鈴身體的人用內力逼出來,可是怕傷了風鈴,只得作罷。
風鈴的眼已經閉上,那勻亭的呼吸看得出她睡得挺香。
南宮傲望著風鈴表情古怪。扣手的姿勢變成了握,他把起她的脈博。奇怪,如有另一人附身,無論是妖是魂,脈相一定會有變化。可是,風鈴的脈博穩定,並無異樣。難道是她的精神錯亂?可是,那又怎麼解釋那與風鈴南轅北轍的聲音?
他徹底地迷糊了。
清晨,陽光輕洩,室內也擠進了一絲陽光。
風鈴再次醒來,卻看到南宮傲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此時她的眸子帶著冷漠與疏遠,這才是真正的風鈴。
「青鸞回來沒?」風鈴問,覺得身體比昨日好了幾許,雖然說話時仍扯動著傷口。
「昨晚它就回來了,」南宮傲道。
風鈴輕點了頭,一個口哨輕吹,青鸞便飛入屋中,乖巧地站在風鈴面前。
伸出手,風鈴用手代替問。她看到風家人一切如常,那些消失了的法力又重回了她們的身上,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屬於她的惡靈呢?還在嗎?在哪裡?
「風鈴,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南宮傲眸裡閃動著疑惑,她此時的出神是否跟他昨日所見有關。
風鈴的目光移向南宮傲,然後她輕合上眼,已經驅動內力自我療傷。
「風鈴,你瘋了,快收回功力。」南宮傲真是氣壞了,她的身體還未好多少,便強行運功治傷,這樣是很費體力的,她不知道嗎?
風鈴卻不聽,仍舊我行我素。南宮傲在一旁乾著急,他既不敢冒然以功力阻擋,又不敢運功相助。因為,此時無論他是阻還是助,都怕她的身體吃不消。
他只能看著風鈴固執下去。心裡有著狠狠地恨,恨她不愛惜自己。
不多大會兒,風鈴的身體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霧。
傷似乎好了些,風鈴起身下床,她不願意呆在這裡,一刻也不願意。
「你幹嘛!」南宮傲只覺得胸悶氣短,他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風鈴的固執與冷漠給活活地氣死。
「到我該去的地方。」風鈴淡淡道。
「哪裡也不許去,傷未好之前你必須留在這裡。」南宮傲也不客氣地將他的霸道發揮出來。
風鈴唇角一掀,「倒要看你留不留得住。」
說罷,她袖底一掀,一把短劍凝成向南宮傲而去。
南宮傲未想到重傷的她,還敢提真氣放劍,心裡一氣,劍已經逼近。
他拂開劍,便見著風鈴已經騎上青鸞衝上九天。
「該死的風鈴,」南宮傲追出屋子,黑眸翻滾著怒意,「下次你再要死不活的,看本王救不救你!」
他真是氣壞了,他對她的情,她從來都不領,這也罷了。可是,再怎麼著,也不能拿著身體開玩笑吧!
長袖一拂,掌風劃過,樹枝盡折。可他還覺得不夠洩氣,朝著面前的花花草草又是一通地發洩。
「傲兒!」不知何時,童靜心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母后,你怎麼來了?」南宮傲斂起怒意,朝童靜心而去。
「母后想看看千年雪參所救的那個人。」她靜靜地道。
「她,已經走了。」提起她,心裡就有團無名怒火。
「母后看到了。」童靜心鳳眸微挑,「那姑娘心裡沒有你。」
「兒臣知道。」南宮傲有些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