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曹操 第二卷,雛鷹展翅初翱翔 第六十五章 呂布配獻帝,還是頭一回(下)
    已是深夜,月光從屋頂上的窟窿裡照進來,很是亮堂。小皇帝劉協餓著肚子睡不著,一個人坐在這縣衙破舊的大堂上,傻傻發呆。突然,董承快步從堂外進來,也來不及報名,一下子就拜倒在大堂正中,幾乎是大聲喊著:「稟告陛下,奮武將軍、溫侯呂布、河內太守張楊率三千精兵,糧草百車前來迎駕!」

    「什麼?快宣,快宣!」獻帝興奮地站了起來,他起立的太快了,有點眩暈。晃了幾晃,才勉強站穩,嘴裡仍然不停地說道:「快宣,快宣!!!」(為行方便,本書從此處開始,一律稱呼皇帝劉協為獻帝。)

    董承興奮地跳了起來,「微臣遵旨!」然後快步跑了進去。很快,獻帝就聞到一陣濃郁的肉香,接著就見一個食盒蹦蹦噠噠跑進來。不,是一個中年謀士樣的儒生著一個色彩絢麗、充滿香味的食盒走進來。獻帝又往後倒了一步,仔細一看,原來是身著戎裝、威風凜凜的呂布、一個滿臉醉容的中年人還有一個謀士一起走了進來,那謀士手中正著一個香飄四野、精緻美觀、容量超大、色彩絢麗的食盒!

    獻帝的喉頭聳動了一下,不過該有的禮儀還是應該照做,這是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已經成了他的本能。他輕輕抖動了下髒兮兮的衣袖,坐回到那缺了一角的石凳上。充滿威嚴地問道:「堂下何人?」不過那正處於變音期的聲音和那不斷抖動的喉頭讓這威嚴蕩然無存,甚至還有一點滑稽。

    「臣奮武將軍呂布,拜見陛下!」

    「臣河內太守張楊,拜見陛下!陛下受苦了!」

    「微臣陳宮,拜見陛下!陛下受苦了,臣奉溫侯呂布之命,特意為陛下準備燒雞一隻,請陛下用膳。」

    「燒雞一隻?」獻帝口水都要流了出來,這十來天來別說燒雞,就連士兵們吃的豆餅也成了難得的美味。更多時間大家在徐晃的帶領下採些野果、野菜來吃,最近連這野菜糰子也吃不上了,勉強熬些野菜湯來喝,現在一聽燒雞,眼睛不由得一亮。不過獻帝畢竟不是常人。他看著面前風塵僕僕的三個人,「汝等連夜趕路,是不是也沒有吃飯?」

    獻帝笑了笑,向那陳宮招了招手。陳宮連忙上前,將那食盒擺在獻帝面前。輕輕打開蓋子,裡面盛著一隻香噴噴、肥嫩嫩呈現金黃色的燒雞。獻帝添了下舌頭,右手已經不自覺拿起了那燒雞,他咬咬牙,從那雞上撕下一個翅膀來。親手遞給呂布;又從雞上撕下另一個翅膀來,親手遞給張楊;然後又撕下兩隻雞爪,分別遞給董承、陳宮。在四個人感恩戴德的謝恩聲中,獻帝找到了上位者的感覺。這個僅有十四歲地青年樂滋滋地低下頭來,奮力啃起燒雞來。第一口自然落在那雞冠之上。

    獻帝沒有看到呂布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漫不經心地啃著雞翅膀;獻帝沒有看到習慣錦衣玉食的張楊,皺著眉頭吃這路上臨時趕製的燒雞,尤其是這雞翅膀還不算特別熟;獻帝沒有看到早就在呂布那吃得飽飽的董承慢悠悠地啃著雞爪,就當是剔牙;獻帝更沒有看到陳宮盯著他,眼中露出一絲寒光。獻帝畢竟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畢竟只是一個從小錦衣玉食地孩子,畢竟只是一個餓了三兩天的孩子。他現在正低著頭美滋滋地啃著這燒雞。心裡為自己悄悄鼓掌,暗暗回自己剛才的表現。嘿,真棒!

    就在獻帝美滋滋啃著燒雞的時候。張飛卻在怒氣沖沖地鞭打手下的先鋒官,「怎麼搞得?對方撐死也就一千人,你們這先鋒兩千人是幹什麼吃地?」

    「將軍。對面可是陷陣營啊!」那先鋒官張達一邊捂著臉。一邊不服氣地說道。

    「陷陣營有什麼了不起地。當年虎牢關下曹鑠、夏侯、魏延、夏侯淵四人合戰呂布。不是也殺得他抱頭鼠竄嗎?那個狗日地陷陣營不是也啥屁也不敢放嗎?我看張達你小子是害怕了!沒膽子了。摸摸你胯下。還是個男人不?」張飛越說越是生氣。起鞭子就要再抽上一頓。一旁地曹昂連忙抓住了他地手。「二哥。別激動啊!高順地陷陣營咱們也不是沒打過。本來就很牛。張達已經盡力了。我看還是讓他先休息一下。再將功補過吧!」

    張飛狠狠瞪了張達一眼。「要不是子修為你求情。老子非要再抽你二十鞭子不可!從一開始你就跟著我。現在居然在這丟人現眼。趕緊給老子滾!」

    「是。大人!謝謝。曹將軍!」張達感激地看了曹昂一眼。連忙跑開。跑了沒兩三步。就聽張飛一聲大喊。「給老子站住!」

    張達顫巍巍回過頭來。就見張飛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扔給了他。張達順手接過。低頭一看。是上好地金瘡藥。他傻傻地看著張飛。張飛大怒:「你小子怎麼就這麼不靈頭。趕緊找個地方抹上點藥。明天老子還要你打前鋒呢!」

    「是。將軍!」張達摸了下濕潤地眼睛。轉身離開。就聽張飛在後面又補了句:「那藥少用點。很貴地!」張達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曹昂笑嘻嘻地看著這活寶,等張達走遠了,他才納悶地問張飛:「二哥,怎麼你一來到軍營裡就變得這麼蠻橫不講呢?平日裡你對夏侯姐姐那麼溫柔,說話細聲細氣的,特別和善,怎麼一到軍營就變了呢?「子修,這你就不懂了,軍隊是最講究強權地地方,在軍中你就要嗓音高,說話要有底氣!你看看你三哥曹鑠,他平日裡嬉皮笑臉地也沒個正行,可是一到戰場上,那傢伙臉比我繃得還緊!再看看你大哥典韋,當然,那傢伙不是正常人,一上戰場就弄得鮮血淋淋,用你三哥的話講叫「心有問題」,最可氣的是他回來洗洗,皮膚居然比我還好!……」(注,曹操退隱東郡時,典韋、張飛、曹鑠、曹昂四人一起在張松教鞭下習,一起被曹操罵做白癡,四人按順序以兄弟相稱)

    曹昂笑嘻嘻地看著張飛,張飛說著說著也沒勁了,沖曹昂一擺手:「你小子老看我幹什麼,我臉上又沒有開花!告訴你,是為你好,不許向曹鑠打小報告!」

    「我有什麼小報告可以打啊,親愛的二哥?」

    「不許把我鞭打手下的事情告訴曹鑠,這傢伙曾經贏過我,讓我立誓不打的。對了,我怎麼覺得你叫二哥的聲調不妥啊,怎麼有點叫二楞子的感覺?」

    曹昂笑了笑,委屈地說道:「哪有啊,二哥!」

    張飛並不知道,在他面前地這座轅關裡已經不只是有高順地七百人,呂布早就派出了援軍。張遼正帶著并州狼騎押著韓暹的兩千白波殘軍快馬趕來,預計今晚就能到達。這樣以來,明天張飛面對地將是四千六百多人,和他隊伍人數基本持平。(張飛本有五千人,先鋒已經被高順消滅三百多人。)

    事實上,現在的河內,已經處於呂布地有效控制下,就在呂布和張楊天天飲酒作樂的時候,高順、張遼等人已經對隊伍進行了頓和擴編。張楊本來就胸無大志,只求安身保命、錦衣玉食,見此情況,也樂得放手。他也是不得不放手,因為等他酒醒了才發現,如今的他,除了衛隊什麼也沒剩下。

    本來與曹鑠交戰後他還有九千人馬,留下六千由楊丑率領駐守朝歌,剩下三千在豫州邊境防守。呂布一敗,面對兗州的地方就出現了大大的空缺。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率先幫助呂布軍恢復元氣。可是等呂布軍隊元氣恢復了、重新組建成為三萬人的大部隊的時候,河內軍隊也就抽乾血了。本來就心存怨恨的楊丑見這形勢,率先投靠了呂布,得到了重用,繼續留守朝歌。各地部隊看到了榜樣,紛紛通過陳宮投靠呂布。所以,都是在喝酒,張楊喝的迷迷糊糊的,呂布卻在心裡偷著樂。

    這一夜張飛並沒有睡好,他知道自己不是曹操的嫡系,所以在這個要緊的時候,自己只是被用來頂缸的,真正的戰鬥將發生在徐州或者是豫州。可他並沒有後悔,可能溫柔鄉真的是英雄塚吧,看著活潑可愛的兩個兒子和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兒,再看看夏侯英那微微凸起的腹部,他已經很滿足了。何況,老爺子張雄上次生了重病,勉強搶救過來,身體已經大不如以前,實在受不了折騰了,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獨生兒子再在沙場上亡命搏殺。

    不過,張飛還是懷念過去與曹鑠待在那小小歷城的時候,可以放心地喝酒,放心地賽馬,自己的後背可以放心地交託給自己的戰友,自己的兄弟。而現在,曹昂是他的副將,也是他的監軍。他搖搖頭,這麼多幹什麼,還是洗洗睡吧,明天還要打仗呢!

    第二天一早,兩軍早早起來,吃了早飯,紮好護甲上的繩扣,擦亮兵器,然後準備開戰。不過這仗並沒有打起來。因為皇帝派人快馬來此,頒下聖旨:兩軍都是勤王義軍,值得嘉獎。詔呂布兼任司隸校尉、錄尚書事,張楊為安國將軍,立即率軍護送皇帝回洛陽;加封曹操為鎮東將軍、費亭侯,命令曹軍撤兵。看著對面那四千多嚴陣以待的士兵,再自己出發前得到的「謹慎用兵」的命令,張飛笑了笑,與曹昂一起緩緩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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