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顏絲鐲果然被放了出來,來接她的是顏鈺寒,還帶了一個圓臉梢胖的女孩,說是給她新找的丫鬟;
顏絲鐲瞅了眼,心裡其實看不上,她在汴州用過的丫鬟何止比這好幾十倍?
不過沒辦法,比起那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還是要好些,便只得收了下來;匆匆忙忙帶著她趕回春和院。
到了春和,便什麼也顧不得了,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這兩天來,她實在是疲憊至極,關係黑暗倒沒什麼,關鍵是那裡的老鼠實在是猖狂,鼠來鼠往的,完全當她透明,是而兩天來,沒合過眼。
她這一覺睡的極沉,等到醒來已是日落西山,那剛買回來的丫鬟見她醒來,忙擰了布巾給她擦臉;
顏絲鐲一時間還無法適應突然換了個人,盯了她片刻才想起還不知道她的名字,於是張口問道:
「 你名字取了沒?」
她知道在這裡,一般下人買進來後,都是要主人重新取名,她問她是怕顏鈺寒已經幫她取了,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問;
「還沒,公子說奴婢是買來伺候大小姐的,就由大小姐取名!」
這丫頭別看一副憨厚樣,可聽她說話卻倒是個頭腦清晰之人;
顏絲鐲便又添了幾分歡喜,歪頭想了一會,方道:「 那叫梓桃如何?」
「梓桃?」
丫頭雖不認識字,但覺得這兩個字甚是好聽,便眉開眼笑的點點頭,等到顏絲鐲洗漱完畢,才突然想起,那管家有過來吩咐讓大小姐醒了後,晚上到東廂吃飯;
顏絲鐲一聽又要去顏暮年那,頓時苦了一張臉,這段時間,她已經是對那邊那一大窩子人,看到都怕了;
不過沒辦法,既然都開口了,只得穿戴整齊,帶了梓桃前往東廂。
等她趕到時,東廂已經聚集了差不多整個顏府的主子,她站在院外,聽著裡面那人聲鼎沸,就覺得心煩意亂,駐足不前;
梓桃見她不進去,便開口問道:「大小姐,怎麼怕她們麼?」
顏絲鐲一愣,轉過頭來詫異的望著她,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怕呢?
圓圓的蘋果臉,梳了兩個墮髻垂在兩邊,再配上兩根粉紅色的絲帶,除了那雙略顯靈動的大眼睛外,怎麼看怎麼就像一個傻丫頭!
兩人正晃神呢,驀然裡面出來一個身著紫色紗衣的女子,見門口站著的顏絲鐲,立刻大呼小叫的奔了過來;
「是鐲兒啊,怎麼不進來呢? 裡面可就差你一個人了!」
顏絲鐲極度鬱悶的望了眼天上落日,方才笑逐顏開的轉過頭來道:「 三娘好,絲鐲也是剛到,正要進去呢!」
話音未落,已經被三夫人牽著手往院裡拽去,「我說你啊,還不早點過來,等下好吃的都被吃完了,快點,快點!」
隨著三夫人的大嗓門,東廂正廳裡那些嘈雜的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全都愣愣的看著她後面拉著的顏絲鐲,彷彿看見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
顏絲鐲見眾人齊齊朝她看來,頓如針芒在刺,第一次,她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覺,只是苦於右手被三夫人抓的太緊!
「鐲兒,來,過來坐爹身邊!」
恰在此時,坐在首席位上的顏暮年看到顏絲鐲,便伸手招呼她過去,她頓時如釋重負般走了過去,在他面前福禮道:
「絲鐲見過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