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落劫化蓮 急切申冤 第一百七十九章 終是傷懷
    沉睡著的催燕感覺到有人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擦拭,自個還沒能死成?會是誰在幫自個擦拭呢?自己這個沒人要的孩子,還會有人疼惜麼?懷著對未來的期望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司馬惜惜笑著想要碰她的額頭。

    「你!」催燕迅速坐起來躲閃到牆角,懷疑地看著司馬惜惜,自個怎麼會在這裡?

    「你跳崖昏迷了!」司馬惜惜提醒道,催燕想起來了,跳崖那一瞬間,彷彿有陣風吹過,接著便不省人事了。

    「是你救了我?」催燕奇怪地看著司馬惜惜,她會那麼好心?

    「不是,是平緗救了你!」司馬惜惜淡然說道,她遲早要知道真相的。

    「如此,便謝過司馬夫人了!」催燕迅速跳下床,曾發過誓,不再來這裡,急著要離開。

    「你受傷了!」司馬惜惜拉住了催燕的手,等她回頭用一種莫名的情愫看著自個時,知道她在意自個說的話,笑著輕輕地拉著她的手,讓她走過來,「筱意,如今我都想起來了!咱們好好談談!」

    「咱們沒什麼好談的!」催燕甩開了司馬惜惜的手,退後幾步冷然地說道,「司馬夫人的好意,筱意承受不起!就此別過!」說著也不顧自己身體虛弱,便往門外走去,走沒兩步便倒下了,她的內傷已經很嚴重,又拚命逃命,一時不慎,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如今,你也不要再耍性子了,好好地養傷!」司馬惜惜過去扶著她,任由她反抗著扶到了床上,「以前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過去?呵,司馬夫人還真是好心態!」催燕冷然一笑,「之前你不是很在意我醫治你麼?怎麼,如今想明白了,想要做個好母親了?我該叫你娘親麼?」

    「自然是可以!」司馬惜惜聽出了她的嘲笑,還是順著她的話說,為何不可?以前都是自個太過執拗,沒能想到其他事情。

    「司馬夫人,筱意是個魔鬼!你可不能心軟!」催燕笑道,捂著心口讓疼痛回到心上,「我擔著兩個身份去欺騙世人,擔著好樣貌去蒙蔽世人,擔著好名聲去做那偷盜之事,一切都齷齪,司馬夫人也是知道的,你還願意認回我麼?這些還僅僅是小數,筱意之前可是做了千千萬萬的你看不過眼的事。」催燕慢慢地逼近司馬惜惜,那種從心中迸射的不滿功力如此強大,「從八歲起,筱意便開始了殺生的路程,上山捉拿野獸,拆骨刨肉,苦練刀功,一刀一刀地血淋漓地流在你的腳下,黏濕稠染,那睜著的眼睛圓鼓鼓地盯著你在它們身上割肉削骨,無言的張嘴絕望,每移一步,便有魂靈消散!我也用藥物浸泡屍體,臉部面具製作,移屍接骨。好些人不能入土為安,都在筱意的手下成了道具,生生要了那自願死去的人的性命做他人活著的根據,每一樣,都是魔鬼的行為,司馬夫人的確是說對了,那些,在你神人般的心境中,該是怎麼樣的一幅場景?」催燕知道,不管司馬惜惜如何回答,心中已沒有了期盼,任由他隨風飛去吧,反正也沒打算活過。沒有付出代價,怎麼會有今日的成功,沒有當日的殺戮,怎麼會有如今純屬的技藝,當初從最初的恐懼到師父說道,「萬物生來便是規矩纏身,弱者自然死去!」才淡然處之,十年,那種苦楚,誰人知曉?

    「那是我的氣話!」司馬惜惜頭疼地說道,「之前是我不對,你現在需好好養傷!王府那邊有平緗照應著,不會有事。」當初老翁要她學醫,便是要每天到山上捉拿動物,她覺得殘忍,便不再學習,老翁說了一句,「不先為魔,如何成佛?心太過若動,可是劫數?意志不堅,如何成就?罷了罷了,這一項工夫,不知道何年才有一個冷硬卻有情的人承接了去!千年修得妖魔心,萬年修得菩薩情,這醫術,莫非要斷送在癡情人手中?等著那人,怕是要千年了。」如今想來,八歲的催燕心性還不純熟,也是師兄找得好。

    「司馬夫人客氣了!」催燕倔強地站起來,她的傷口不需要展現在別人面前,她的脆弱不需要別人看透,能做的便是倔強地活著,她捂著心口衝著司馬惜惜悲嗆地說道,「傷口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癒合,風的痕跡卻留下了疤痕,儘管藥物再高明,也去除不了曾經的痕跡,心裂開了,針不能到達,縫合的方向殘留了血痕,血流不到的地方,乾枯如荒地,再甘甜的泉水也灌溉不了心口的貧瘠!心沒了,家還會有麼?」心傷了,再也回不到以前,話最是傷人,說過的話挽回不了了。

    「你在怨恨我麼?」司馬惜惜聽出了話中含義,她真的是不打算原諒自個了。

    「沒有的期盼,哪裡來的怨,哪裡來的恨?」催燕淡笑,「司馬夫人,謝謝您的款待!」催燕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只想好好地找個地方冷靜思考。

    「小意!」催燕走到門口之時,剛巧碰上了進來的司馬平緗,推著催燕往裡邊走,「你身體不好,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莫要在這裡吹風了。」他急著回來就是為了要看看催燕是否安好!如今看到她好,便開心地看著詫異地催燕。

    「舅舅!」這時候,催燕完全是無意識地開口,潛意識裡,她是希望能得到司馬平緗的認可的,儘管他打了自個兩次,兩次都是發了大功力,可她一點都不曾怨恨過,似乎有種微妙的親切。

    「你叫我舅舅?」進去後,催燕的輕語,司馬平緗聽到了,他看了一下司馬惜惜以為她早已把一切告訴了催燕,哪裡知道她好似不明白。

    「呵,亂認親戚,是筱意唐突了!司馬將軍莫怪!」催燕痛苦地笑著,原來她未曾告訴他關於自己的一切,殘留的那一絲的期盼,瞬間化作一滴淚水,傾瀉而下,留下了默然,幸好是背對著他們,否則,那點驕傲都要消失了!

    「小意,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是·······」司馬平緗覺得是時候把真相告訴催燕,以後,才有機會好好照顧她。

    「司馬將軍!」催燕打斷了他的話,「救命之恩,筱意謝過了!他日若有所求,定可到茶館知會一聲,筱意萬死不辭便做到。」說完便往前走,不想留下來被看不起。

    「王爺那邊你儘管放心,他不會對你怎麼樣!」司馬平緗急切說道,昨天,他到齊雲忪府上閒聊了好久,期間說道催燕小時候在家裡做過客,是個好女人,好話說了一大堆,期間還談到了宰相的事情可能是被冤枉的。齊雲忪也沒什麼表示,只是靜靜地聽著,最後,司馬平緗落下老臉請求齊雲忪好好對待催燕。齊雲忪點頭了,依照對他的瞭解,點頭了便代表同意了。

    「司馬將軍,我的事,自個會解決!」催燕停下來,回頭看著相依相偎的兩人,「司馬將軍,司馬夫人若是做了什麼讓你傷心了,請看在筱意的份上,饒了她吧!」回頭那一刻,傾注的淚水流濕了衣裳,還是放心不下,還是會擔心他們是否幸福。

    「小意!」司馬惜惜衝過來從背後抱住催燕,「是娘對不起你!是娘對不起你。」她的無聲疼痛,讓自個心頭好疼,都是當初自個的錯,換來她今天要為父找證據,才甘願冒險去偷東西,可沒有人知道,她心中是多麼地痛,司馬家族名聲在外,催燕做了三個人的小妾,就憑這點,也不能把她歸為家族成員之一,為了補償她,就對她好點吧,心中的想法不敢告訴任何人,只想著當她是個普通人對待,卻不知道,她的想法,最終還是被催燕知道了,是那麼地乾脆。

    「司馬夫人,請放手!」催燕扯開司馬惜惜的手,「請您記住,做過的事,風會記得,犯過的錯,無法消除!一切的罪惡,當是了如痕跡,既然有錯,何必糾纏,司馬夫人,筱意,不曾有過記憶。」

    「小意!事情並不是你想得那樣,惜兒她不是不要你,而是……」司馬平緗還想說什麼。

    「司馬將軍無需多言!」催燕打斷了他的話,「姐姐嫁弟弟,娘親嫁舅舅,催燕,心,疼得緊!儘管世人都知道你們並非親生,儘管你們青梅竹馬,這一切,仿若完美,催燕,這輩子,都不願意再喊你們作為『娘』或是『舅舅』」當著他們的面,說完這話,便毅然離開,內傷又如何?能痛過被親人拋棄嗎?一直以來都是充滿著希望,每次心中都想著能夠得到她親切地關懷,哪怕是對待陌生那樣跟自個說些敷衍的話,也好過對自己心狠?她的名聲在眾人面前那麼好,為何接受不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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