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燕這被人當著劍道使出第一劍之後,皇帝心滿意足地吩咐妃子們指導的舞姬在上邊跳舞了,舞魅翩翩讓人心醉,皇宮的每一個妃子都是才藝高超之人,培養出來的人更是讓人信服。這少有的人間美景,的確讓人醉意朦朧。
「臣祝皇上福祿安康!大齊千秋萬世!」舞蹈結束,國舅拿起手中的酒杯,站起來恭敬地跪下,對著皇帝說道。
「好!今兒咱們不分君臣,不醉不歸!」皇帝龍顏大悅,不知是舞蹈取悅了他還是國舅的話讓他倍感舒心。這一舉杯,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多多少少都喝了一杯作為跟隨。
「皇上,咱們大齊屢次獲勝,實在是可喜可賀,臣早些時候曾到過殷國,知曉那邊的女子舞姿甚是優美,便專門帶了一些優伶前來,如此美好良辰,正是展現他國向大齊表示友好的時刻。」國舅再次說道,很多人都知道他年輕的時候曾在殷國邊境抗敵,打了勝仗,從中俘虜幾個女子也是正常的。
「好,就讓大伙見識一下殷國的舞蹈可有我大齊的出名!」皇帝說道,底下大臣更是拭目以待,殷國接近蠻荒之地,貧困影響著生產,那邊的人往往是較為開放,聽聞最初,殷國國風敗落,子若看重父親的哪位小妾,可娶她為妻,父若看重子的哪個小妾卻不可以納為妾,如此煩亂的規矩是大齊的人所看不慣的。
「臣先告退!」國舅行禮後便退了出去,國舅這樣的舉動更是讓大臣們心中猜測,他居然可以帶著殷國的優伶來皇宮表演,他是早有準備的,如此費勁心思地做法,其中有什麼貓膩呢?
「殷國?」催燕低低沉思,國舅這是再自曝其短,若是能找個時機讓他與殷國的將領或是大臣有個聯繫,最好是信件聯繫,那麼,叛國的罪名就落實了,這罪可不輕。隨機冷笑,爹爹的冤屈要解除,國舅也要受到懲罰!想法只是在腦海中閃過,具體怎麼做,又要重頭思量。催燕側頭看了一下同樣在沉思的司徒仲涯,師兄,你是大齊的希望,是善良的化身,這些罪惡的事情,便由我去做吧。我不下地獄,誰適合下去?
「小意姑娘,小意姑娘!」司徒仲涯側頭看著催燕看著自己出神,仔細查看一番自個,好似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便輕輕地呼喊,喊了兩次,催燕醒轉過來,疑惑地看著他,司徒仲涯小心問道,「小意姑娘,在下可有不妥之處?」
「司徒將軍並無不妥之處。」催燕笑道,即刻轉頭,眼神觸碰到那邊古段非之時,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慚愧!她衝著他一笑,古段非看得懂那笑容,便猝然一笑,眉宇都是喜悅。這如風清雅的笑容閃花了好些千金小姐的眼睛,她們怔怔地看著他,含羞帶俏地扯著帕子。東平更是侷促不安地微微側頭斜看,長長的頭髮剛好擋住了那睫毛閃動的眼眸。
國舅出去一小會,再次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是這樣的一種情形:十來個異國女子穿著輕紗,光著腳丫惦著腳尖簇擁著國舅緩緩移動著碎步,擺動著腰肢或左或右地進來。好些女子羞紅了臉頰,迅速避開眼神左右凝視,好些人看到那邊偶爾傳過來的男子的視線,更是猝不及防地不知道把眼睛放在哪裡。有些醒目的丫鬟便主動用身體擋住了視線,都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羞澀得只能看向地下。而那些男子好似有一團火燒紅了眼睛,巴巴地看著她們來不及晃眼。
「筱意,都沒有咱們去殷國時看到的好看。」丫頭跪在那邊地上,趴在催燕跟司徒仲涯旁邊的桌子上,擱著腦袋看著催燕,司徒仲涯狠狠瞪了一眼她,她趕緊把頭轉向另外一邊。
「小蘇,看著便是,莫要談論。」催燕輕輕地說道,大齊國風嚴謹,容不得這些人的影子,這些女子的存在,無疑是增加了齊國對殷國的反感,皇帝若是反對的話,那麼,以後,兩國交往勢必會有阻隔。
「為什麼?」丫頭回問,催燕想到東平公主問的那些問題,無奈地看了一下丫頭,丫頭趕緊吐吐舌頭笑笑,便不再追問。
異國女子熱情地表演著她們國家的舞蹈,殷國近年來不斷地跟那些小國權衡,跟齊國打仗無非是為了佔領齊國一些領土,好緩解國內的民眾壓力。當地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好在當局者有體恤民情的意向,百姓餓肚子還能吃飽,也就沒什麼怨言。風姿優雅的那些女子,本以為可以靠著自己的努力讓大齊對他們國家有那麼一點好印象,如今在台上看著這些鄙視跟諷刺的意味,都忍不住掉下眼淚來,這便是小國的悲哀啊,縱使你極力去討好,換來的不過是更大的恥辱,當初國舅跟她們的君主說,只要她們能表演好,皇帝一高興,自然不會為難他們。如今看來,是奢望了。
縱使心中有萬分的不樂意,她們還是帶俏地表演完畢,其中一個女子看到蒙面的催燕時,猛然想起,那個帶笑的女子醫術很高明,幫助了殷國很多人擺脫了病痛,只可惜,她是大齊的子民。「筱意是個大夫,哪裡有病痛,筱意經過了,就沒辦法推脫,國主不必感激,筱意是大齊的子民,沒辦法在殷國為女官,筱意是個平民百姓,兩國之間的恩怨,沒辦法解決,請恕罪!」那句話說得瀟灑,她輕鬆地走了,留下一陣陣沉痛的人為之送別。是啊,她是個合格的大夫,同時也是個良好的齊國子民,看她端坐在那個位置,該是尊貴的人吧。這些還是兩年前的事了。
早在他們灑下淚水的時候,催燕便知道了她們的心酸,斂去悲傷,淡然地看著她們,自身不保,如何有能力管轄他人?
縱使卑賤如泥沙別人恥笑,她們還是合在一起,其中一人站在底下,接著一人踏上她的肩膀,接著又有人踏上她們的肩膀,直至最後那個女子在最尖端的位置,手中提著的花籃傾倒,她們隨著花瓣的掉落而緩緩落在地上,甩動著動人的絲帶舞動道是仙子下凡塵,墜入泥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尊容,而是卑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