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跟齊雲忪來回打了好久,老頭看著形勢不對,趕緊喊著,「丫頭,你哪是他的對手呀,趕緊收了回來。」
「我這會兒打得正帶勁,老頭你不要再囉嗦。」丫頭邊退邊說,從未遇到什麼對手,這次吃力了,想不到發狂的人的功力不可估量。而齊雲忪聽到他們的對話,自然想到了以前,會是他們嗎?
「你這丫頭逞能做什麼?」老頭飛過去分開兩人,點了齊雲忪的穴道,拉著丫頭回到地面,任由著齊雲忪掉落,墨雨等人快速過去抱住即將落地的齊雲忪就是一番問候。
「還有你!」丫頭掙開老頭的手,衝過去拽住墨雨,「白天你可是聽清楚了這些藥草都是我們辛苦栽種的,你怎麼不拉著你家王爺呢?」
「我……」墨雨想要辯白,藥草重要還是我家王爺重要?這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別說了,老頭這有藥丸,趕緊給你王爺餵下一顆。」老頭趕緊把手中的藥瓶拿出來,倒出一粒遞給墨雨,墨雨疑惑地看著她們。
「這是我徒弟筱意特別吩咐的。」老頭惡狠狠的說道,「不信就還回來。」作勢要搶,墨雨趕緊躲開餵給齊雲忪,而此時的齊雲忪只是怔怔地看著老頭跟丫頭,像,太像當年的他們了。
齊雲忪吃下藥之後,大家都認真地看著他的反應,一股冷氣襲來,齊雲忪頓時感覺體內的那種東西好像緩緩停住了。沒一會兒便恢復正常了。
「呵呵呵,好了!」老頭高興地點了一下齊雲忪的穴道,沒想到催燕那個丫頭還真有兩把刷子,把至寒之物都練出來了。
「多謝前輩!」齊雲忪行了江湖禮數,其他人跟著做。
「呵呵呵,這個呢,就不要謝老頭我了,是那丫頭研究出來醫治你的。」老頭把手中的藥瓶子遞給齊雲忪,回頭看了一下空蕩蕩的地方,早已不見了丫頭,「咦,丫頭呢?」
「草啊草啊,怎麼說你我主僕一場,就這樣平白無故給人毀了,根莖不要死呀,好好地待回去。」丫頭飛在懸崖邊上,把掛著的草根塞回去,那個傷心呀,不知道跟著流水流走了多少?
「丫頭,快回來,水流湍急,危險。」老頭緊張得不得了,如今你只是凡塵之人,哪能對抗那些水流呢?
「老頭,聒聒噪噪的,又不是你種的,當然不傷心了!」丫頭抬頭對著老頭喊道,「我們可是費了好多工夫才把這裡變成草藥之地,這會兒被他,」指著正不知所措的齊雲忪,「給毀了。」一個飛身跳出峽谷,歎了一口氣,「回去後,我得怎麼交代呀,七葉草草根都沒有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是本王的錯。」齊雲忪倒沒想到被毀掉的卻是草藥,這個丫頭還真是聰明,知道用峽谷種藥,越是惡劣的環境越是能種出非常之物。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老頭,咱們完成了,走了。」丫頭手一揮,拉著老頭便走了。
「丫……」齊雲忪急切跨步,想要叫住丫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王爺,那位便是筱意姑娘身旁的小丫頭。」墨雨看著齊雲忪出神,便提醒道。而齊雲忪只是看著那個蹦跳的背影沒有聽到。
「老頭,我剛才想起來了,那藥可是小姐千年製作的,為了取其中的一種蚌淚,到海邊找尋了好久,還被海水吞進去了,那時可真是險!」丫頭回憶道。
「那丫頭是個心定的人,承諾過的話必然會做到,太執拗便容易被驅奴,這一生,算是被自個的執拗給牽累了。」老頭歎了一口氣。
「老頭,你這話說得玄乎,我聽不懂了。」丫頭搖頭。
「墨雨,咱們回去吧。」齊雲忪看著峽谷的藥草,心裡過意不去,想不到那個丫頭真的兌現承諾了,今年的毒性時辰比往年都少了,這瓶藥得費多少心血?
「是!」墨雨跟著。
等他們都走了,催燕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回頭看著眼前的辛苦化為灰燼,該是傷懷的,萬物總是有失必有得,一切不必太在乎,飛身到懸崖邊上,把一根完好的七葉草的根莖用半張完好的錦帕包著,「既然都毀了,就好好的存活著吧。」順道把它帶回了張府內院養著吧,想來也是沒有人來打擾的。
回到張府,剛巧拿起手中的半張錦帕繡了起來,便看到蕭煙推開院落的門進來了,呵,還真是不省心的主,好好地不養著胎,到這裡來看笑話了。也不管不顧地自個繡著,偶爾發出一聲咳嗽,蒼白的臉色映襯著紅艷的錦帕,異常醒目。
「催燕,昨兒不是說要你交上一百張錦繡到鋪子裡放著嗎?什麼時候挑著進來的還是原封不動在此地呀,你可知道,忤逆主子的後果是什麼嗎?」晚間時分,蕭煙就已經恢復正常,白天休息夠了,夜晚反而睡不著,想著看看催燕是否已經死去,便獨自一人來了,如今看了看狀態很好的催燕,心裡疑惑,為何她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不是應該死了或者是半生不死的嗎?本是想來看著她的離去隨便做些主子該做的事情,比如,發發慈悲給張草蓆,讓人包著屍體到亂葬崗好好放著,誰曾想事情好像偏移了一些。
「一百張錦帕是不可能的了,少奶奶隨意。」催燕坐下繼續繡著手中的錦帕,那被蛇咬的手指觸目驚心,「只是,少夫人懷有了孩子,怎能趁著夜色寒冷到這裡來尋污氣傷身呢?」催燕略微提醒,「還是少夫人想要給催燕定個什麼殺子的罪名?那催燕可就罪過了。」抬眸眼神銳利地笑著,就不信你不在乎。
「你……」蕭煙是怕了,來這裡倒沒有想到會發生什麼事,只是想來看看而已,一聽催燕說,便後怕地趕緊離開,匆忙中還帶翻了院子裡的草堆。
呵,算你識相。催燕笑了笑,本想著趁著夜色凝重,去看看朝夕想念的那個他,卻看到又進來了一個人,細看,卻是何碧蓮,她怎麼來了?這張家還真是奇怪,喜歡大晚上來看自個。
「夫人來訪,催燕是受驚了。」催燕站起來行了一個微禮。
「傳聞果然不假,宰相家的女兒繡工的確是第一。」何碧蓮拿起催燕放在桌上的那半張錦帕,「半張錦帕這才一個小角便已經現出了精湛,的確不容易。」
「夫人這是來看催燕刺繡呢,還是想看催燕笑話呢?」催燕淡然地看著張夫人。
「催燕,誰叫咱們是女人?」張夫人歎了一口氣,「咱們力微,除了認命,便沒有能力了,有時候呀,忍著便過去了。」
「催燕謝過夫人說教了。」催燕明白了,她這是來告訴自己,要放低姿態,好好伺候她的兒子,別想些出人頭地之類的事情,想必她就是這樣過來的吧,只是,不去爭,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自由是個什麼東西?遙不可及!越是遙不可及,越是想要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