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步想回去找酸酸,只是沒走多遠,腳下似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她垂眸,藉著隱約模糊的月光,終是看清腳下的東西,哦,不是東西,是人!好吧,也算上個東西吧!
「誰?」鳳曉筱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沒反應!
用腳踢了踢,還是沒有反應。
鳳曉筱小心謹慎的蹲下身去,探出一隻手來摸了摸,另一手卻是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摸到了是?
一根兩根三根……
手指!
有餘溫的手指!
鼻處還能聞到很濃的血腥味。
鳳曉筱皺了皺眉,怎麼會有人在此處受傷?
她撥開了遮擋著的草叢,鳳曉筱這才看清,自己腳下躺著的是一名年輕的女子。
月光映照在女子的臉上,清晰地映出女子的模樣。
她緊閉著雙眼,樣貌只算得上是清秀,一身綠衫上沾染了些許污跡與血跡,邊上掉落了一個布包,裡面有幾件換洗的衣服。
只是,這是哪府上的丫頭?
怎麼會跑到這兒來?
剛才跑到的那黑影與她有關係嗎?
鳳曉筱眉頭緊鎖,在一番猶豫之後,輕輕地拍了拍女子的臉頰,「喂……你醒醒,醒醒……」
沒反應!
難道死了?
手指探到女子的鼻息處,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還活著!
要把她救回去嗎?
可是現在自己身處軍營,卻是不便!
正猶豫不決之際,那邊酸酸已是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少爺,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這裡有位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的姑娘。」
「姑娘?」酸酸幾步向前,在鳳曉筱面前蹲了下來,看向地上的姑娘。
「酸酸,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可是,要是救她就得把她帶到軍營中去,那樣的話……」
「少爺,反正您身邊也少一個侍候的人,就把她留在身邊吧,等這次把西楚兵打敗了,再把她帶到將軍府……」
「你說她會不會是西楚派來的奸細?」
「這?」酸酸皺起眉頭,摸了摸腦袋。
「唉!算了,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
「可是,萬一,她被我們帶回去,然後還是死了怎麼辦?」
鳳曉筱略一沉吟後,堅定了語氣,咬牙道:「沒有可是,也沒有萬一,這位姑娘,我救定了!」
酸酸無奈地攤手,「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您是主子!」然後蹲下身去,「把她放到我背上吧,我背她!」
鳳曉筱瞧了瞧酸酸那小胳膊小腿,不放心地道:「你行嗎?我看還是我來吧!」說罷已是把那地上的姑娘小心翼翼地扶起,「幫我一把!」
「少爺,她包裡有男人衣裳,我看還是先給她套上一件吧,她這髮飾也得改一改……」
「嗯,還是我家酸酸想得周到。」
兩人避過那姑娘的腿傷,小心翼翼地為她套上了件男裝在外面,然後又為她梳了個男子髮型。
酸酸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姑娘,感歎道:「嗯,沒想到這姑娘扮成男人還挺有那麼幾分味道的。」
鳳曉筱嗤笑,「什麼味道?」
「男人味呀!」
「我們的酸酸想男人了?」
「少爺,您又打趣我了!」
「好了,不和你鬧了,我們趕緊回營吧!過來幫我把她扶到我的背上去。」
「好的,少爺!酸酸馬上幫您……啊,不對!」
「又怎麼了?」
「少爺,我越看她越覺得有些熟悉。」
「熟悉?」
「啊,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前幾天我們在集市救下的那位姑娘嗎?她難道又被她那狠心的相公給打了,然後逃到了這裡來的?」
鳳曉筱忙轉過身去,細細打量,再回想著前幾天所救下的那位遭相公毒打的女子的模樣,「呀,還真是她!」知道了這女子的身份來歷,鳳曉筱心安了不少,「現在也不用擔心她是什麼奸細了,我們帶她回營吧。」
「這姑娘,真重!」背上背後,鳳曉筱忍不住感歎。
「要不我來背?」
「你背?那我們就不知要何時才能走回營了?」
好在鳳曉筱的身份擺在那裡,雖然回營時多出了一個人,但也還是順利地進了大營。
鳳曉筱拐進了自己的營帳,將那姑娘小心地輕放到了床上,才氣喘吁吁的坐下休息,酸酸忙端了一杯涼茶過來,「少爺,渴了吧?您快喝!」
鳳曉筱接過,大口喝完。
酸酸眼皮跳了跳,猶豫著開口:「少爺,我們現在雖然是男兒妝,但畢竟是女兒身,所以……」
「如何?」鳳曉筱抬眸,疑惑地望向酸酸。
「所以嘛,我覺得在私下裡您還是得有個女兒家的樣子,您是不知,您剛剛喝水時的樣子比男子還要……」酸酸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在思考如何措辭,頓了頓,接著道:「豪邁!」
「豪邁不好嗎?」
「……」好吧,算我沒說,酸酸沉默下來。
「怎麼?還不服氣了?」
「沒!」酸酸趕緊表態。
鳳曉筱笑望了她一眼,轉頭看向床上的那姑娘,「她到現在都沒有動靜,不會就這樣一睡不醒吧?」
「那個,要不,我去軍醫處尋些藥來熬了餵她吃?」
「去吧,這樣把她幹晾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我怎麼跟軍醫說?」
「就說有兵士暈倒了,讓他開點調養的藥吧!」
熬藥歸來,鳳曉筱看著那碗中漆黑的藥汁,有些躊躇地道:「這藥……會不會把人給喝死?」
「那個,應該不會的……唉,本來李大夫是要過來把把脈的,但是我怕這姑娘的女子身份給暴露,就拒絕他前來了。」
「可以餵給她喝嗎?」
酸酸苦著臉道:「少爺,您還是不要問我了好嗎?我又不是大夫。」
「算了,一切看天意吧,李大夫開的藥就算是沒對症,但也應該是毒不死人的,如果萬一,那也是這姑娘的命數本該如此!」
「少爺,就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