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十幾日就是春節了,是一年當中最熱鬧的日子,可雖然要迎來春節,但天氣依然是寒冬的摸樣,冷的讓人不願意出門。
最怕麻煩圖省心的趙大人更是如此想,趕快了結了眼前的案子,回去補個回籠覺,在讓夫人給好好錘錘肩膀,豈不快哉。想到這,趙大人坐直了身子,敲了一記驚堂木。
月兒被這一聲巨響嚇的不清,她微抬眼皮看著周圍,每一個人怎麼都像極了昨天被斧頭砸破了腦袋,一臉鮮血憤恨的指著自己暈倒在地上的那個人,為什麼?為什麼?月兒按住自己的頭,晃了又晃,可眼前依然是那顆佈滿鮮血的人頭……
「大人,此女本是我家主子買來的侍女,誰知這女子看著瘦弱單純卻是一副蛇蠍心腸。昨天夜裡,她故意把水桶扔到井裡,不肯洗衣服,我們奉女主子之命去看管她,誰知她竟將我們當中一人用斧頭砍死!大人,此等喪心病狂的女子不除,定是大患,還請趙老爺為我們做主!」麻子儼然成了為自己兄弟報不平的善人,一邊流著淚哭訴一邊磕著頭。
月兒訝異的盯著麻子臉,此人竟如此顛倒是非!「大人!民女冤枉!」月兒跪著向前挪了兩步,「昨天夜裡明明是他們三人意圖不軌,民女反抗之時那人自己撞到了櫃子上掉出斧頭砸在頭上方才斃命,和民女無關啊!」
「大人!」麻子臉接過月兒的話並扯著嗓門喊道:「大人,那斧子無緣無故怎麼會偏巧砸在我兄弟的頭上,分明就是她行兇在前,欺騙大人在後,還望···」
「啪!」又是一記驚堂木,麻子一哆嗦,閉上了嘴。
趙大人摸了摸山羊鬍極無耐心道「本官還未發話,你們兩個便叫嚷個不停,成何體統。」
月兒無助的望著趙大人,此時,自己的清白與性命都在這個人的手上,只是她不知道,朱大鼎早就把白花花的銀子送到了趙大人的銀庫裡。既然月兒如此三番四次的給他惹麻煩,不如死了乾淨。
趙大人瞥了月兒一眼,丟出一個紙團在地上,「本官早已查明,你本就是官府緝拿的要犯。現在身上還背著一條人命。本官是怎麼樣都容不得你了!」
「大人!「月兒恐的叫道。
「你不要再辯駁了,來人吶···」趙大人一揚手,「把她···」
趙大人正要發落月兒,一個書生摸樣的人匆匆忙忙的趕到堂內附在趙大人耳畔嘀咕了一些話。這趙大人本來揚著的大手一顫,人也立刻來了精神,他整整官帽復又打量了月兒一眼說:「你竟得罪了···罷了,即使此案不結,你之前犯得盜竊案子也足以讓你死上一百回了。」說完拿起驚堂木又是一敲道:「帶下去,斬!」
一個斬字,凍結了月兒的心,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可這就是老天爺安排給自己的命運。罷了,如此活著不如死了,她可以在天上保佑著小虎子,張叔,還有下落不明的葫蘆以及給過她幾天好日子來過的遙不及。
大牢裡,月兒手拿兩根枯草,試著去編一隻螞蚱,可是枯草太干了,總是編到一半就斷了。看老天就是這麼不公平,連她臨死前想要編一隻螞蚱這樣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應。
「你出來!」一個滿臉鬍子的看守一邊打開月兒的牢房一邊喝道。月兒手一抖,螞蚱掉了下去。
「不是明日斬首嗎?怎麼老天就這樣著急要了我的命呢?」月兒像是對看守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哪那麼多廢話,出來!」看守把月兒往出一拽,拿了塊黑布蒙上了她的眼睛。
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久方才停下了。原來去往陰間的路這麼遠又這麼黑。還是黑夜好啊,黑夜裡有月亮,黑夜裡可以不用面對白天會發生的所有麻煩。
就這樣一直黑下去吧,月兒可不想再看到血,只要一想到血她就會憶起前一個晚上,那把斧頭砍下的腦袋。
可老天再一次不讓她如願,就在月兒藏在黑暗裡面不願意面對現實的時候,眼睛上的黑布被摘了下來。
太陽好大,陽光也是格外的刺眼,月兒只覺得有幾個人影在面前晃動,難道他們就是來斬殺自己的劊子手?不對啊?為什麼沒有斬頭台,也沒有看熱鬧的人。月兒閉上眼睛,緩了半日,奇了,周圍都是些穿著艷麗的女子,正一個個好奇的打量著自己,女子中擺著一紅木床,木床上的人正斜著眼睛拿了一杯酒喝著。
「怎麼?不認識了?」玉連清放下酒杯,拿起一顆飽滿的紫葡萄放在嘴裡慢慢的嚼著,「嗯,好甜,這贊靶的葡萄真是格外的好吃。南月姑娘你要不要吃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