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編織的美好?
是啊,這一切,都是自己編織起來的而已。
而她如果想要把這份美好繼續編織下去,她的籌碼,只有一個。
手,輕輕地捂向平坦的小腹,完顏嵐閉上眼,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沒有了孩子,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她一定不能輸。
再睜眼,原本的傷心和絕望已然變成了決然和狠厲,緊握的雙手驟然放開,完顏嵐一把掀開了杯子,下了床。
沒有片刻的猶豫,一番梳洗穿戴之後,她就拿著包走出了房門。
在經過阿澤的房門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靜靜地看著那扇門,裡面毫無動靜,完顏嵐的眼中憤恨、委屈、不甘,齊齊湧現。
許久之後,還是一咬牙朝前走去。
聽著耳中漸遠的腳步聲,靠在床上的阿澤睜開了眼,冷厲的眸子看向房門,危險地瞇起。
關門聲傳來,即使很輕,卻依舊逃不過他的耳朵,嘴角勾起了一絲諷笑,阿澤雙手放在腦後,躺了下去。
雙眼直直地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在床頭燈昏黃的燈光下,水晶折射出迷離的光芒,阿澤的腦中,卻浮現出那張故作冰冷的小臉。
他能感應到彥小培的險境,自然也能感應到她的心境。
他知道彥小培的怨他,恨他,卻依舊放不下他。
如果被她知道剛剛那個完顏嵐親了自己,她一定會更加生氣的。
該死的女人,等他找回了自己的記憶,不管以前的蘇銘澤把完顏嵐放在哪個位置上。
現在的他,絕對會讓她跌的粉身碎骨。
阿澤緩緩的閉上眼,在心裡默默地念道:
「小培,等我。」
「阿嚏!」
彥小培一口氣衝出了蘇弋言的公寓,才發現外面的雨雖然停了,空氣中卻滿是雨後的寒意。
抬頭看了下東邊,天際已經在微微泛白,甚至還有著點點紅暈,暴雨過後,應該是一個晴天了。
可是此刻的彥小培,心中卻依舊是陰鬱一片,差點被蘇弋言強吻的經歷,讓她極度的不爽。
攬下一輛出租車,彥小培催著司機趕緊開車,這個地方,她半刻都不想呆了。
就在彥小培的車子剛剛駛離,後面大燈一亮,卻見一輛出租車緩緩駛來,然後停在了彥小培之前上車的地方。
一個女子從裡面鑽出,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漂亮的褐色大波浪捲,畫著淡妝的絕麗小臉,這人,不正是從阿澤別墅離開的完顏嵐嗎?
出租車離去,只留下完顏嵐嬌小的身影,精緻的高跟鞋踩在積水裡面,她卻毫不在意。
她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高聳的公寓樓下,小臉微抬,泛紅的眸子看著其中的一個窗戶,那裡,還亮著燈。
糾結,猶豫,從她的臉上閃過,她的雙手,緊緊地抓著包的帶子,緊到手背上的青筋暴露。
一陣風過,帶著絲絲的寒意,髮絲拂過蒼白的臉,閉了閉眼,完顏嵐跨上了台階。
公寓的客廳內,蘇弋言依舊保持著彥小培離去時候的姿勢,身子斜斜地靠坐在沙發上,微瞇的鳳眸看著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忽然,蘇弋言的耳尖一動,視線移向了門口
果然,片刻之後,門鈴聲響起,蘇弋言心中一喜,飛快地起身開門。
可是就在打開門的瞬間,他滿心的歡悅在瞬間泯滅,臉上的笑變成了苦笑。
剛剛的一剎那,他居然以為是彥小培回來了,真正的可笑。
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更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笑。
不過失神祇是片刻,他馬上就恢復如常,略帶驚訝地道:
「嵐,這個時候,你怎麼來了?」
「我……」
完顏嵐低著頭,好不容易下的決心在見到蘇弋言之後又開始動搖了,她有一種想逃跑的衝動。
看著她低垂的頭,諷笑從蘇弋言的眸中一閃即逝,
「有什麼事情進來再說吧。」
就這樣,還未等完顏嵐逃走,蘇弋言已經將她拉進了房間,聽著門被關上的聲音,完顏嵐的心中猛地一震,忽然就緊張了起來。
蘇弋言徑直走到了沙發前坐下,回頭看著依舊站在門口的完顏嵐,故作疑惑地道:
「嵐,過來做啊。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啊,沒有。」
完顏嵐連忙搖了搖頭,有點籌措地朝著沙發走去。
「是不是跟我大哥吵架了?」
完顏嵐剛剛坐下,蘇弋言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抬頭看著狀似擔憂的他,完顏嵐沉默片刻,眼睛微微一紅,卻還是搖搖頭,
「也不算吵架,只是……只是……」
她的手使勁地拽著包的帶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跟蘇弋言說。
「嵐。」
看著她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蘇弋言索性坐到了她的身邊,用力從她的手中將被扭的不成樣子的包拿了出來,然後按住她的肩膀道: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也是我唯一一個談得來的女性朋友,我也希望你能和我哥幸福,所以……如果你信任我的話,就跟我說吧。」
蘇弋言的眼光一片柔和,就這麼溫溫地看著完顏嵐,讓她原本緊張的心緩緩地平靜了下來。
動了動唇,完顏嵐垂了垂眸子,緩緩地道:
「澤他……不肯吻我,沒有了孩子,我們之間就什麼都不是了。」
說到這裡,完顏嵐猛地抬起頭,
「所以我想……」
餘下的話嘎然而止,她還是沒有勇氣。
沒有勇氣說出餘下的話,沒有勇氣做出那樣的事。
頭,再一次垂下,她滿臉的沮喪和心傷。
她真的……好沒用。
片刻之後……
「所以你想讓我給你一個孩子?」
略帶冷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完顏嵐猛然抬頭,對上了蘇弋言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不是的!」
驚慌失措的否認著,完顏嵐朝後退了一步,可是依舊握著她肩膀的蘇弋言卻是一個使力,猛地將她拉到了身前。
「難道你就不想得到蘇銘澤了嗎?」
完顏嵐第一次聽到「蘇銘澤」這三個字從蘇弋言的口中說出,卻有著一股莫名的寒意。
蘇弋言臉上的笑,也不復以往,有譏諷,有得意,還帶著一種……冷虐。
這是突然竄進完顏嵐腦中的一個詞。
「我……」
她一臉驚恐陌生地看著這樣的蘇弋言,肩上傳來陣陣劇痛,她覺得自己的肩胛骨都快被他捏碎了。
「呵呵,你的心思,我是再清楚不過了,你自殺,你假裝懷孕,不就是要想留在他的身邊嗎?眼看著你就要成功了,難道你現在想功虧一簣嗎?」
蘇弋言的笑越來越冷,也越來越讓完顏嵐覺得害怕,她掙不開他的鉗制,只能不斷地搖著頭,
「不是的,當初是你教我假裝懷孕的,我不想騙澤的,我不想騙他……」
眼淚一滴滴地落下,完顏嵐泣不成聲,她好後悔,她不敢假裝懷孕,更不該到這裡來。
「沒錯,假孕的方法是我教你的,所以現在……
斜斜勾起的唇角,微微瞇起的鳳眸,蘇弋言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完顏嵐的小腹之上,繼續道:
「我就應該做出補償,不是嗎?」
笑,依舊是以往那和煦如風的笑,可是看在完顏嵐的眼中,卻讓她覺得遍體生寒。
這個蘇弋言的感覺,居然比之前的澤還要讓她感到害怕。
直覺告訴她,她一定要離開。
「不要!」
完顏嵐一聲大喝,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趁著蘇弋言的視線還在她肚子上之際,忽然狠狠地一使勁,居然被她一把推開了。
蘇弋言一個踉蹌朝後退去,再一次跌坐在沙發上,好巧不巧,他那受傷的背又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我不要補償,我要回去了!」
見到蘇弋言跌坐沙發上沒有起來,完顏嵐顧不得去看他猛然發白的臉,丟下這句話之後,抓起包就朝著大門跑去。
蘇弋言的額頭已經冒出了細汗,緊咬著唇,緩緩抬頭看向正跑向門口的完顏嵐,鳳眸中閃過了一道狠戾。
陰風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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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早的就更了, 哈哈哈,可憐的某女要倒霉了,某凰看到了可不許怨念啊,妖媽也很無奈的說……戳著手中頭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