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靜寂的雨夜,正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阿澤忽然那聽到一陣驚呼聲,心中一驚,連忙起身跑了出去。
那聲音,是從完顏嵐的房間裡發出的。
打開門的剎那,滿臉驚恐的完顏嵐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一下子撲進了阿澤的懷中。
「澤,嗚嗚嗚,澤……」
她只是一個勁地抱著阿澤,泣不成聲。
阿澤的身子僵硬,垂在身側的雙手緊了緊,還是握住了她的肩膀。
「嵐,你這是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柔柔的聲音,滿是關切的語氣,讓完顏嵐的心慢慢地靜了下來,趴在阿澤的肩上點了點頭,她的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
慢慢地推開了她一點,阿澤笑看著她,眼中是淡淡的寵溺,
「傻瓜,噩夢而已,你夢到什麼了?」
阿澤只是隨口一問而已,可是完顏嵐卻在聽到他的問題之後臉色一白,
「我……」
她無法說出口,剛剛夢到的是什麼。
見她猶豫著不肯說,阿澤也沒有多做追究,隨即拉著她的手朝床邊走去。
「別多想了,趕緊睡吧,天都快亮了。」
完顏嵐乖巧地上了床,阿澤在給她蓋好被子之後正要轉身,卻被她一把拉住了手。
「澤,我好害怕,你……能不能陪我……」
一雙水意盈盈的大眼滿是希冀地看著阿澤,再加上那祈求的語氣,放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是無法拒絕的。
阿澤直直地回望著她,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在她的床沿坐了下來,然後回握住了完顏嵐的手。
「澤!」
見他同意了,完顏嵐一臉的欣喜,改抓為抱,緊緊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澤,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笑容在阿澤的嘴角浮現,卻有點不明意味,而處於興奮之中的完顏嵐卻是壓根就沒注意。
臉上滿溢著小女人的幸福,她好想一輩子就這麼幸福下去。
可是……
想著剛剛的夢,她剛剛壓下去的不安和恐懼又漸漸湧了上來。
她夢到澤發現了她的懷孕是假的,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將她一個人留在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寒冷,絕望,恐懼,懊悔,齊齊襲上她的心頭。
她想去追他,想跟他說對不起,可是卻怎麼都跑不動,怎麼都開不了口。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越走越遠,然後他的身邊,又多了一個女人。
而那個人,正是彥小培。
「澤……」
想到這裡,完顏嵐緩緩地抬起頭看向阿澤,眼中的不安和恐懼已經被她壓下,留下的,是一片赤誠和眷戀。
「嗯?」
阿澤挑了挑眉,等著她的後話。
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懷中,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完顏嵐閉了閉眼道:
「澤,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這個孩子,你還會回到我的身邊嗎?」
這個問題,其實她早就想問了,而且答案也是可以預料到的。
可是現在,她卻還是忍不住了。
阿澤沒有說話,完顏嵐也不敢抬頭,可是她卻能聽到他的心跳依舊波瀾不驚,沒有任何的波動。
許久之後,完顏嵐只覺得頭上一重,感到阿澤正在摸著她的頭髮,然後他的聲音緩緩響起,
「乖,不要胡思亂想了。」
阿澤沒有回答,可是完顏嵐卻分明已經知道了答案。
她有點自嘲地笑了笑,掩去了眼中的失望和心傷,抬起頭的剎那,嘴角已經揚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
她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可是她還是無法放棄,無法死心。
凝視著眼前的笑顏,那麼俏麗的臉龐,那麼乖巧的神情,那麼溫婉而甜美的笑,阿澤嘴角的弧度輕揚,心底,卻是一片冷意。
「好了,睡吧。」
淺笑著扶著完顏嵐,讓她慢慢地躺下。
完顏嵐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那微微揚起的薄唇,心中的不甘越來越甚。
忽然,她趁著阿澤傾下身子的剎那,快速地伸出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後還未等阿澤反應過來之際,抬頭朝著他的唇親了上去。
可惜,她錯估了阿澤的反應能力。
雖然她的行為讓阿澤措不及防,可是就在兩唇相接的一瞬間,阿澤的臉朝著邊上一側,完顏嵐的嘴,只親在了他的臉上。
阿澤的雙手猛然間收回,原本被他扶著的完顏嵐倒在了床上。
「啊!」
完顏嵐一聲輕呼,抬頭委屈地看向了阿澤,卻在看到他那雙黑眸之後,渾身一顫,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有喜,沒有怒,只有冷。
阿澤的黑眸,冷如冰,寒如霜,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盯著完顏嵐,直直的,直直的……
完顏嵐只覺得自己全身都被凍僵了一般。
她見過淡漠的澤,溫柔的澤,也見過冷冽的澤。
可是這樣的澤,卻是她從未見過的。
只看著他的眼,她就覺得自己好似身處在一出冰窖之中,而且這股寒冷之中,甚至還隱著一股很恐怖的氣息。
那是一種……死亡的氣息。
這樣的氣息,這樣的澤,讓她覺得很害怕。
「澤,我……」
她的聲音都在發抖,可是才說了兩個字,卻被一個冷冽的聲音打斷,
「希望你不要破壞了自己編織的美好。」
說完這句話之後,阿澤抬手朝著剛剛被完顏嵐親過的地方狠狠一擦,而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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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末日過了,妖兒的末日綜合症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