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發現自己好沒用，她無法像以前一樣幫助別人，甚至連她自己也陷進去了。腦子裡就像有一汪沼澤，黝黑黝黑的，深不見底的，那黑漆漆的顏色似乎在一瞬間就會將她的思維全部吞沒。她甚至連蘇肖綬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都不知道，而且多次狠狠地拒絕他。
有一種愧疚感。
「有我。」靜謐的空氣，江澤黎站在林曉優身邊，隱隱握住她微涼的手，「別怕。」
林曉優回身看他，鼻子有些酸。如果是往常的話，她絕對會毫不留情得揮開他，順便毫不猶豫得回他「廢話」。可面對這種情況，她只是覺得全身好無力好無力，需要一個支撐，而江澤黎就是她現在最好的支持。最讓人的無語的是，他這一句話一出，林曉優竟然覺得自己滿心的甜蜜，她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哥！」蘇肖攻狠狠一咬牙。
「別吵！」蘇肖綬很虛弱得坐在椅子上，江澤黎與林曉優交握在一起的手好似一把尖刀，他的樣子比被人捅了一刀還難看，「沒聽見我說的嗎？我已經放開了。蘇肖攻，你給我聽好了，這不叫懦夫，這叫放手。……今天是我們兩人的事情，不要扯到她。」
「無恥的女人！」
「閉嘴！」蘇肖綬突然抬起頭狠狠得瞪他。
「無恥的女人！」蘇肖攻不依不饒。
一拳。
蘇肖攻狠狠摔在地上，有些驚詫得看著居高臨下的蘇肖綬：「哥！」
「叫你閉嘴！」蘇肖綬偏開頭，雙唇蠕動著，特意躲開林曉優的視線，「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你走吧。」他俯視著蘇肖攻，表情前所未有的沉重，看上去很淡然，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指甲已經深深陷入肉裡，渾身都充滿了痛苦的挫敗感。
蘇肖攻凝望著他，又狠狠得轉頭瞪向林曉優，但是被江澤黎皺眉擋開。
頓時寒氣逼人。
蘇肖綬閉著眼：「曉優，今天的事情你管不了，如果你想扣學分的話，沒關係，我不怪你。」
好虛弱的一句話。
她變得好多餘，她本來只是過來查看一下，沒想到矛頭會指向自己。林曉優緊緊咬住嘴唇，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度，只覺得嘴唇很痛，她的喉嚨也火辣辣地痛起來，痛得發不出一絲聲音。但是她必須說話。林曉優笑了笑，眼神淡然：「我不走，多管閒事的男人婆也好，路見不平的女神也好，我都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而且，蘇肖綬，你看好了，這世界上不止剩下我一個女生，某些人也在一直注視你。」
趴在她肩膀上的佟雅抬起頭，一雙大眼睛哭得紅腫，一邊擦眼淚一邊掉眼淚，淚水啪啪地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