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對彼此都好,後來到了廣州,聽說家裡的奴僕都被遣散了,他都沒有想起她的存在。
中途昆山去了趟廁所,出來的時候,遠遠的聽見一陣鞭打聲,聲音很重,被打的人應該傷的不輕。
他的院子裡,是不允許任何使用暴力虐待別人的,哪個傢伙怎麼大膽?
他往前走了一小段路,透過花叢看過去。只見戲班的幫主正揮舞著幾尺長的鐵鞭往葉蓉青身上鞭打:「賤蹄子,跑到後院來做什麼?想躲懶沒那麼容易,還想吃飯的話,去和玉蘭香對戲。」
葉蓉青被打得皮開肉綻,渾身是傷,卻只是咬牙切齒的忍著,沒有一絲反抗,也沒有辯解。眼淚似乎早已哭干,只剩下一臉的疲憊,和搖搖欲墜的身體。
已經麻木的眼神在接觸到昆山的那一秒,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她醞釀了許久,終於從喉嚨裡擠出三個字:「二少爺……」
昆山快步走過去,一把奪下幫主手中的鞭子:「在我的院子裡打人,就是壞了我的規矩。我的院子裡豈由你撒野?」
「是,是,是。小的不敢了,不打她就是。」幫主連連稱是。
昆山道:「她也是人,和你我一樣都是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不是她的父母,沒有資格打她,以後要是讓我知道你再打她,或者欺負別人,小心我陸昆山不給你面子。」
「小的知錯,以後不會了!」
昆山揮了揮手,然後轉身要走,卻突然被葉蓉青抱住了褲腳,昆山冷冷的呵斥道:「放開!」
「二少爺!我知道以前都是我錯,我有眼無珠,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們青梅竹馬的份上,救救我吧!我在戲班裡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她真的很後悔,自從她拒絕陸昆山後,可能是她的利用價值已經用完了,大太太非但沒有讓她嫁給大少爺做妾,還讓人把她賣到了戲班。
「可以。」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給她贖身沒問題。
昆山說完轉身就走了,沒有絲毫留戀。
回到宴席上,老爺子還在聽戲,寶珠坐在旁邊打瞌睡,口水弄濕了桌上的綢緞桌布,可能是因為熱,小臉紅彤彤的。
昆山對眾人說了一句「你們隨意,寶珠累了,我先帶她回房。」後,將寶珠小心翼翼的抱起來,他怕走快了腳步大,聲音大,會吵醒寶珠,脫了腳上的拖鞋,赤著腳將她慢慢的抱回了房間,放在柔軟的床上,蓋上薄毯,開了電扇後,在她身邊躺下來,看著她可愛的小臉,偷偷的印下了一個吻,許久才抬起頭來,溫柔的看著然在睡的寶珠輕聲說:「這句話可能我從沒告訴你,但是我心裡早已清晰明瞭那是真的。那就是,媳婦我愛你!」
葉蓉青被贖身後,來到了昆山面前,淚流滿面的對他道:「多謝二少爺替我贖身,蓉青沒有地方可以去,還望二少爺收留我,我可以不要工錢!只要有碗飯吃就好。」
昆山念在往日的情分替她贖身,並不代表他會傻到將很可能讓寶珠誤會的人留在身邊,擺了擺手說:「小事一件,不足掛齒,但是家裡人手已經充足。」
寶珠聽了,咬了口香蕉說:「不對啊!昆山,你前不久還說要招人。」
昆山對自家老婆很無語,一時無言以對。
還有,他什麼時候說要招人了?他怎麼想不起來?
葉蓉青立刻道:「既然招人,那我就留下了,我馬上就可以幹活。」
昆山剛要拒絕,就聽寶珠一口答應道:「好啊!昆山說阿虎的武館要招人,我馬上叫人帶你過去。」
葉蓉青頓時臉色一僵,稍過了一會才道:「我一個女孩家,武館裡都是男人不太好吧?」
昆山不表態,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昆山要照顧的是寶珠,昆山伸手給寶珠剝了一顆荔枝,塞進她嘴裡:「甜不甜?」
「很甜!」寶珠眼睛微瞇,做出很享受的樣子。
葉蓉青看在眼裡,苦在心裡,她沒想到二少爺會有如此發達到時候,如果她當初不是那麼絕情,現在過著少奶奶生活,享受著少爺寵愛的人,應該是她。
但是來日方長,她想做正妻也許沒有可能了,但做個偏房她也願意,葉蓉青道:「二少爺,我真的無處可去,你就好心收留我吧!我求你了。」
一旁的八太太見了道:「大姐最近在大少爺那住,只有一個丫鬟照顧怎麼夠,你以前跟大姐走的進,你去她應該會很高興,下午那趟飛機返回廣州的時候,你自己過去吧!」
「我……」
「怎麼挑三練四的,是真的走投無路,還是想賴在這裡勾引男人?」昆山正派,但陸老爺本就妻妾成群,葉蓉青這丫頭現在不同往日了,不但是運城名角,還比以前漂亮了許多,萬一老爺看上又收了房,那還有她八太太什麼事?
當然要防範於未然,推給陸淮寧和大太太,應該就安全了。
葉蓉青道:「可以前,就是大太太把我買給戲班的。」
「這次我想她不敢了,她要是對你不好,趕你走,我給你出頭。」八太太道。
八太太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太推遲,只好勉強的答應下來:「是,那我聽八太太的,我去。」
昆山聞言寫了一張支票遞過去:「不用勉強,你現在是自由身,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可以拿著這筆錢去做點好生意,或者找個好人家嫁了,這些就算是我給你的嫁妝。」
葉蓉青推辭道:「我不能再要您的錢了,您已經幫了我夠多了。」
「拿著吧!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再多也沒有了,感恩他會,但是要有個度。
「是。」聽出他語氣中的無情,葉蓉青含淚接下:「謝謝少爺。」
「你收拾一下,去找沈媽,讓沈媽送你上機,就不需要買票了。」他自家人乘坐自家的飛機,一向是不買票的,放著家裡也就那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