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們往往會被自身的道德觀、價值觀和那些所謂的思想觀所困住。
就好比,對於不安的未來,我們下意識地選擇了避開,那是一種天性的軟弱,不是每個人都明知這段感情會受到傷害,卻依舊有一份孤勇,支持著他為愛前進,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如紅夜那般偉大,甚至可以愛屋及烏地為了她心中的男人最愛的女子而奉獻出生命。
但不可否認的是,愛情一直都是人世間千古以來無法解答的癥結所在,你說它糊塗也好,說她瘋狂也好,甚至說它墮落也好,卻依舊有人甘之如飴地為之糊塗、瘋狂、墮落,甚至樂此不疲……
這樣的清晨,陽光充裕,睜開眼的那一霎那,妙言彷彿從中穿透了那些不安的未來,找到了絲絲希冀,就好像她從來不敢不懼怕任何傷害,勇往直前地為愛走下去一般,她同樣從這片難得的溫暖中,得到了久違的慰藉,也找到了無限的希望。
所以,她選擇了忘卻過去,重新開始。
有些事情,我們不去提及,並不代表我們已然遺忘,而是我們瘋狂地渴望著重生,正在學著忘卻的路上,不斷跌跌撞撞地挖掘愛情,挖掘新的希望……
「妙言,你……想通了?」
西武絕有些顫抖的聲音,顯現了他此刻的期許。
他是那樣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眼前的女子,因為他深深地知曉,自從那個孩兒從妙言腹中流掉的那一刻起,他們即使再如何親密,如何瘋狂地糾纏在一起,卻依舊到不了彼此——心的最深處,那一層淺淺淡淡,卻終究存在的隔閡,時不時地出現,逼得他們幾乎耗費所有。
妙言回眸,金光閃耀的眼睛裡,透露出新生的希望,「我想通了,我會學著去遺忘從前的一切傷害,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再背棄我,無論是任何原因,都不能再置我於不顧了,不然,這一次,我將永遠離你而去,甚至,與你對立,絕不回頭!」
是的,絕不回頭!
這是她最後一次的妥協,也是她人生中最奢侈的一份勇氣。
「好。朕答應你。」
他的聲音略帶哽咽,那是千帆過盡後,終究塵埃落定的幸福。
顫抖著雙手摟緊妙言,感受著她此刻的體溫,西武絕緩緩道,「以前,你離朕而去時,朕就在想,如果可以這樣抱著你,哪怕是一刻也好,朕都願意去用一切來交換,現在,朕不僅抱住了,還是一輩子,朕該有多麼的幸福啊!」
妙言有些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西武絕的腦袋,「瞧你那點出息,就只是想這樣抱著我?」
「當然不只。」西武絕壞笑一聲,欺身壓下,黝黑的瞳仁裡,印射的全是妙言的倒影。
吻已然落下,唇齒相依時,西武絕終是滿足喟歎,這一生,有她,足矣……
「皇上。」
就在兩人吻得難分難捨時,一名太監急切闖入,打斷了他們的旖旎。
西武絕顯然萬般不悅,回眸瞪視著進門的太監,「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進來連句招呼也沒打?」
太監見狀,有短暫的失神,他沒想到大清早的皇上竟還和娘娘賴在床上膩歪。
「奴……奴才……知罪。」
「出了什麼事?」妙言看著小太監哆嗦的身子,緊蹙著眉宇,照理說,不是什麼大事,這些個守門的小太監也不敢如此造次地闖入皇上寢宮,連一個招呼也不打啊!
「回……回皇上……娘娘的話,邊……邊關失守。」
「你說什麼?」
西武絕猛然從床上跳起,聲音高了好幾個音節。
他怎麼也想不到,堂堂武聖王朝的邊關,竟會被西朗的三萬大軍逼得失守了?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他本就沒有把朗紀雲放在眼裡,所以不屑和他鬥,看著朗紀雲如同跳樑小丑一般肆意滋事,卻沒有多加阻止,只是隔空一笑,並沒有想過要與朗紀雲真正對立,鬧到一拍兩散的地步,卻沒有想到,這個他最不放在眼裡的西朗,竟會攻破了他的邊關,究竟是他太輕敵,還是他一味的柔情蜜意,忽略了自己一手創立下來的王朝?
妙言看著西武絕越來越黑的臉色,便知情況很不妙,於是,慢悠悠地起身,從西武絕的身後,攬住了他的腰身,試圖給與他一絲安慰,「沒什麼大不了的,邊關失守,大不了我們再打回來。」
是的,這就是方妙言,她從來都是這樣的自信,她總是堅信,什麼東西從她手裡失去的,總有一天,她會一一討回來,甚至更多!
西武絕見妙言難得的溫順,心底的怒氣漸漸平息,對著門口呆立的小太監輕咳了幾聲,「你傳朕旨意,即刻召集眾大臣,一同協商邊關失守一事。」
「是,皇上。」
小太監得到指令,即刻離去。
看著西武絕有些慘淡的眉宇,妙言不忍地撫上他的眉,「別皺著,你每次這樣皺眉,我都想用熨斗把它給燙平了。」
「熨斗?那是什麼?」
西武絕好奇地轉身,順勢捉住了妙言的右手,牢牢地將其包裹住。
「就是熨衣服的工具,好比衣服不平整了,就用它來熨平。」
「你們那裡還有這麼新奇的玩意兒?」
「嗯。」妙言點了點頭,好在西武絕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這個所謂的「熨斗」上了,他的眉宇漸漸舒展開來,淡淡笑道,「妙言,有你在,真好……」
妙言不置可否地回了西武絕一個笑容,「你這次打算怎麼辦?真的要和西朗……」
說到最後,妙言氣息有些不穩,明顯的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