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世狂妃 峰迴路轉,一切成謎 第240章 生命裡唯一的救贖(3000字大章)
    芸娘滿臉的不可思議,她完全不知道面前的男子在說些什麼,可是,從朗紀雲如此認真的表情上來看,又不像是在說謊。

    於是,她遲疑了片刻,還是微微蹙眉,道,「你確定你所說的那個人是我嗎?」

    「你——」朗紀雲被芸娘那無辜的眼神,氣得渾身發抖。

    無計可施之際,朗紀雲一把扯過芸娘的胳膊,將她的袖口上提,露出了她手臂上的那道疤痕,「你看看自己手上的這道疤!看看啊!難道這世上還有人連手上留下的疤痕都能一模一樣嗎?伊凝雲,你到現在還要狡辯嗎?」

    不錯,伊凝雲便是芸娘在西朗的真名,當初朗紀雲出生的時候,芸娘非常的疼愛這個兒子,於是,朗紀雲的名字中,也加了個雲字,寓意為,伊凝雲的小雲兒。

    「皇上,民婦根本就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麼。」

    芸娘甩開了朗紀雲扯住自己胳膊的雙手,「如果皇上誤將民婦認作了他人,因此而如此惱怒,民婦實在是百口莫辯。」

    妙言一直在一旁觀察著芸娘臉上的每絲變化,竟連一丁點的蛛絲馬跡都找不出,難道……她真的不認識朗紀雲?那麼,朗紀雲又為何會如此激動,堅信芸娘就是他的親生母親呢?這之中到底又有著如何不為人知的秘密?

    頭疼的妙言擋在了芸娘和朗紀雲之間,「皇上,現在您這麼激動,再如何質問下去,都不會有任何結果,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我娘親舟車勞頓到西朗,想必也累了,就先安排個住處讓她好生歇息一晚再說吧。」

    「歇息?你讓朕如何睡得著?自己的親娘就在面前,竟是裝作不認識她的兒子!哈哈哈哈哈……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滑稽的事情嗎?伊凝雲,朕不相信你是真的忘了朕,如果被朕發現你是假裝不認識朕,朕一定會讓你為你所做出的這一切付出代價!」

    「民婦實在不懂皇上在說些什麼,民婦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說著,芸娘轉身欲離去,卻是被妙言生生地拉住了,「看到牆上的那幅畫了嗎?原來娘親年輕時是那個樣子,妙黎還是第一次見,只是,那戴在脖子上的項鏈和你的衣裳實在是不相配極了,娘親,您說對嗎?」

    「胡說什麼?那時娘根本就沒有戴什麼項鏈!」

    一句話,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更是令妙言冷聲一笑,果真全都是假的!呵呵……

    從芸娘大膽頂撞朗紀雲,說要回房休息的那一刻,妙言就開始懷疑她了,雖說芸娘一直都將情緒偽裝得極好,但是平日裡那個做什麼事情都唯唯諾諾的女人,竟在今日直接以一副不願多說的姿態回絕西朗皇帝,甚至在沒得到朗紀雲首肯的情況下,準備逕自離開,如若她不是心裡有鬼,又為何要急著離開?

    「既然娘親一直都說您未見過朗紀雲,也未來過西朗,那麼,您又為何會知道那副畫上的女子沒戴項鏈?」

    「……我……我剛剛進門時抬頭隨意看了一眼,便記住了這畫像上的女人沒戴任何首飾。」

    「為什麼?為什麼你到了現在還要騙我?」妙言終是滿臉怒容地衝著芸娘吼道,「如若是正常女人看到一個自己從未去過的地方卻掛著自己的畫像,定是會覺得驚訝無比,而你卻毫無反應,甚至神態自若,更何況,您方才回應我的話是——那時娘根本就沒有戴什麼項鏈!而不是那幅畫上的女子根本就沒戴項鏈!」

    芸娘眼神怔忡,雙拳緊握,停頓了許久,在所有人都緊盯著她,等著她回復的同時,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容含帶了太多世人所不明的情緒。

    「你笑什麼?」朗紀雲反問道,「難道是很得意自己將別人當作傻子一樣耍著玩嗎?」

    「我笑什麼?笑什麼?你又懂什麼?你又明白什麼?」

    芸娘本來柔弱的神情,瞬間變得犀利無比,這是妙言從未見過的芸娘,一秒之內,她彷彿已經不認識這個帶給了她最多溫暖與關懷的女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又為何要欺騙世人,假裝自己已經死了,還逃到武聖王朝去和司徒凌霄結了婚?」

    妙言緊握住芸娘雙臂的手,顯然有些顫抖,她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生怕一個激動,就恨不得親手掐死眼前這個一直都在欺騙自己的女人。

    她怎麼可以利用自己對她的感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她?

    芸娘聞言,眼神散幻,彷彿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眼神瞬間變得淒苦無比,「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娼嗎?比妓女還不如的玩物,我十二歲前,過的就是娼一樣的人生……」

    聞言,妙言的心間狠狠一痛,仿若被千萬隻螞蟻啃食般疼痛異常,朗紀雲也是眼神一怔,全身血液凝固,傻傻地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睇著芸娘。

    「每天,不分時間,場合,甚至是地點地和著不同男人苟合,這就是我的人生。」

    說著,芸娘勉力地朝著眾人一笑,「妓女至少還可以有一個棲身之所,而我……呵呵……就連一個真正可以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從我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那種最為低賤的人種,活得比誰都沒有尊嚴,你能想像自己躺在床上,盯著不同人的床頂,身上被一個又一個你完全不認識的男人壓著,卻在腦子裡思考著,你的下一頓溫飽該怎麼辦,下一晚又該睡在哪裡,下一個明天,又會是怎樣的遭遇時會是怎麼樣的滋味嗎?」

    「娘……」

    妙言不忍地閉眼,輕喚出聲。

    「我就這麼被人賣來賣去,毫無尊嚴地活著,看淡了人情冷暖,心裡除了絕望還是絕望,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男人,我才明白,原來,這個世上,真的還會有人關心我,疼愛我,將我當作正常人一般地看待。」

    芸娘說到這,眼神中的溫情,是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的幸福。

    「他對我說,他會給我一個家,他會讓我幸福,他會給我所有我想要的一切,只要我答應他,去西朗魅惑西朗皇帝,就可以讓我得到世上所有女人都艷羨的幸福,那就是他一輩子的愛……」

    聽到這裡,妙言哽咽了,她徹底明白了,芸娘所做的,所走的人生,和祁幽蘭是如此的相似,她們一個又一個地被司徒凌霄的花言巧語所欺騙,利用,卻又傻傻地一次又一次地做著飛蛾撲火的犧牲,最後換來的全只是遍體鱗傷……

    「於是你就答應了?來了西朗,成功引誘了父皇,生下了朕,又為了與那個姦夫私通,因此設計了一場騙局,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卻逃到了武聖,呆在了那個姦夫的身邊,最後還為他生下了司徒妙黎這個孽種?!」

    朗紀雲厲聲怒吼,完全處於崩潰邊緣,他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的真相竟是芸娘完全就不在乎自己在西朗所發生的一切,她只是一心一意想要幫助她心愛的男人奪得他夢寐以求的一切權勢利益,就連他的出生,都只是一個錯誤,難怪小時候的他總聽聞西朗大軍在作戰的時候,無論如何嚴密的部署,總會以慘敗告終,原來不是他西朗軍隊太過薄弱,而是一直以來,在他父皇的身邊,都睡著一個如蛇蠍般的女子,一次又一次地出賣了他的父皇,讓武聖每次戰役都能得以勝利,而他西朗卻是日益衰弱。

    「對!我當時根本就無法選擇,那個男人就像是我生命裡唯一的救贖,哪怕他只是在欺騙我,我也想要用盡全力抓住這最後的一絲曙光,我不要再被男人當作貨物一般地送來送去,我不要在每天沐浴的時候都狠狠地擦拭著自己的身體,覺得自己骯髒不已,卻又無力反抗,我不要每天吃不飽,穿不暖,被人當作畜生一樣的活著!你們不會知道,這樣的人生,簡直是我每晚的噩夢,能夠有一個人帶著我走出這個噩夢,我又怎麼會不動心?要是你們會放棄這次機會嗎?會嗎?」

    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要是在一個人最最痛苦絕望的時候,突然間出現了那麼一個人,告訴你,他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救你脫離苦海,你又怎麼會無動於衷?那是芸娘生命裡唯一的救贖啊!她又怎麼捨得錯過?

    「事情就是這樣,我承認是我自私,為了自己的愛情,犧牲了你,但是,你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我又怎麼會不心疼?離開你的這些年裡,我沒有一天不是在想念你的,如果我真的不愛你,不在乎你這個兒子,又怎麼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你,留下這道傷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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