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影，朕不逼你做出任何選擇，但是，朕只有一點想要對你說，必要的時候，朕無需你犧牲自己，成全他人，你明白了嗎？」
明白嗎？她怎麼會不明白？可是，讓她如何對他想要的幸福，無動於衷？讓她如何不在危急關頭，犧牲自己，保全他的人生，他的快樂，他的幸福，他想要的一切？
「朕再問一遍，你明不明白？如果不明白，立刻收拾行李，離開朕的身邊！」
「奴婢……明白了。」
瞬間，綠影就哽咽了，他說他不逼她，但是，這樣的威脅，又怎麼不是將她逼進了絕境，讓她無法選擇？
如果，連呆在他身邊的資格也沒了，她還剩下什麼？
所以，她只能點頭，帶著心中所有的苦澀，點頭。
「既然明白了，那就下去吧。」
綠影深吸口氣，「奴婢告退。」
***
「方姑娘。」
「你是誰？找我有事嗎？」妙言回頭看著緩緩走向自己的女子，不知她是何人。
「我是宮主的小妾——紫宸。」
「蘇澈的小老婆？」妙言一驚，她倒是沒有想過，像蘇澈那種不懂情為何物的男人，竟然也會娶妻納妾，這不整一個糟蹋了人家小姑娘嗎？
紫宸聽著「小老婆」三個字，額頭上冒出幾滴冷汗，「額……是……是小妾。」
「小妾不就是小老婆嗎？」妙言偏頭一笑，不理會紫宸心底的不適，繼續說道，「想必你這位小老婆，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既然你來我這裡找我，定是有什麼事情想和我商量，又或者是你誤會了我和蘇澈之間的關係，害怕會因為我的出現，讓你這個小妾的位置不保？畢竟，蘇澈也只納了你一個小妾，並未娶什麼正妻，或是納別的小妾，我說的可對？」
紫宸一愣，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竟會被妙言一眼看穿，忙解釋道，「姐姐誤會了，紫宸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還有，我家裡沒有任何親戚，你這一句『姐姐』，我可真的擔待不起！」
「方姑娘，我好生與你相談，為何你偏要咄咄逼人呢？」
紫宸有些怒了，畢竟，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在眼前的女人面前竟然是如此透明，毫不掩飾，她更沒有想到，妙言的話，會句句犀利，毫不留情。
「我怎麼咄咄逼人了？蘇澈沒有告訴過你嗎？我這人的天性本就如此！」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掩飾什麼了。方妙言是吧？我勸你還是早些放棄自己心中的那些小伎倆，別妄想攀上宮主，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不可能如願！」
紫宸完全宣洩出心中的不滿，雙眼圓瞪，恨不得立即將妙言吃入腹中。
「呵呵……藏不住了？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想和我玩心計，你還太嫩了，你就是揮揮小手，本宮就知道你真正想做些什麼！」
「本宮？你到底是誰？」紫宸不解妙言為何會自稱「本宮」，這樣自稱的女子，不是皇后就是皇妃，最小的可能，也絕對是皇帝身邊的女人，而她，竟然毫不忌諱的如此自稱，這一點上，紫宸是著實嚇了一跳。
「我是誰關你什麼事？還有，我對你家的那個男人一點興趣也沒有！這世上不是你稀罕什麼東西，別人就一定萬般渴望的！不要太高估自己的欣賞力水平，十個蘇澈加起來，都入不了我的眼！」
「你……大膽！竟然如此詆毀宮主！」
「我說我看不上他，不正中了你心意嗎？又怎麼會算作是詆毀？難道我欣賞力水平沒你這麼差都不行嗎？」
紫宸被妙言的一句話駁得啞口無言，只得狠狠甩袖，走之前，轉頭，最後留下了一句，「方妙言，記住你所說的！」
妙言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訕笑一聲，對著天空，暗暗自語，「一個男人而已，為何要毀了女子該有的溫柔、淡定？愛，真的就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嗎？方妙言，是不是因為西武絕，你變得連你自己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摀住心口，那裡緩緩跳躍，卻是痛感明晰，「西武絕，我心口裡的每一次跳動，都含帶著你對我的傷害，怎麼會不痛？」
「怎麼會不痛？呵呵……我以為你並不懂什麼叫痛。」
轉身，妙言眼神一跳，面前出現的男子，讓她恍如隔世……
「你……你怎麼在這裡？」
「不能來嗎？我只是叫人隨便查了查英靈宮的巢穴在哪兒，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你了。方妙言，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聖靈桀。
「有事嗎？既是特意來找我，我想應該不會是敘舊這麼簡單吧？」
「的確。是我母親讓我來找你的。」
「祁幽蘭？她有何事？」每當她念出這個名字，就會想到自己的性命，正在一點一滴地流逝著。
「報仇的事，娘親已經都告訴我了。」
聖靈桀輕輕歎氣，眼神複雜地看向妙言，不知是疼惜，還是無奈，又或者是他自己都不曾明白的情緒。
「那我中毒的事情，你母親也告訴你了？」
「是的。」
聖靈桀微微點頭，「我知道或許我娘親如此威脅你，有些過分，但是，這一直以來都是她心中的一個結，要是這個結無法解開的話，她就算死了，也無法瞑目。」
「怎麼？她的心中有結，就應該拉著我這樣一個無辜的人，陪著她一塊去死嗎？你可知，為了這個毒，我忍受了怎樣的煎熬？你現在輕輕鬆鬆的幾句話，就能抹殺掉一切嗎？」
「我只是實話實說，解藥我已經帶來了，你服下去後，一切就會如同往常一般，至於報仇的事情，本將軍無需你插手，這本就是我一個做兒子該做的事情，和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