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妙言眼珠不斷轉悠著,試圖靠著自身的力量衝破穴道。
「你別白費心機了,我點的穴,除了我自己能解以外,其他人做任何,都只會是徒勞!」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不是說如果我答應你,幫你報仇,你就饒我一命嗎?怎麼?你現在又想反悔了?你確定你能再在這個鬼地方呆上個一年半載,然後,找到一個比我還要合適的人選嗎?」
老妖怪也不氣惱,偏著腦袋,緩緩道,「怎麼?你以為我給你吃的那顆藥,會立刻要了你的命嗎?呵呵呵呵……」
「難道不是嗎?」
「我承認,剛剛給你吃的,的確是毒藥,每晚子時之前,你沒有到我這裡來取回解藥,便會毒發生亡!」
「每晚子時?也就是說,我這一輩子都要受制於你?」
妙言憤恨地尖叫著,頭一次,她顯得如此無力,連說話都覺得蒼白……
「是。所以,千萬不要騙老娘,或是做些傷害桀兒的事情,不然,你很快便會沒了這小命,而這份毒藥發作的時候,要比任何一種毒藥,甚至是方才被我傷到的皮肉,更要疼痛千萬倍!那種『求生不能求死無能』的滋味,絕對會讓你在死前,恨不得自行了斷!」
老妖怪所說的,再明白不過了,她就是要讓妙言一輩子受制於她,一輩子替她賣命,如若背叛,唯一的可能性,便只有——死!
「呵呵……老妖怪,你果然夠毒!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多和你說些什麼了。」
「怎麼?不想要解藥了?」
「你所說的,我定會一一允諾,但是,我唯一的條件便是——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這裡找過你,和你有過這樣的約定!」
妙言決心一橫,想著,反正拿不到解藥也是一死,還不如拚一拚,先替這個老妖怪報了仇再說,更何況,這個老妖怪一身的本領,如果自己可以在她這裡學到一二,絕對是對她一生都受益匪淺的事。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保密的情況下進行,她不想,也不願讓任何人為她擔心,尤其是西武絕……
「……好,我答應,這件事情,以後,除了你我二人,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謝謝。」
妙言輕輕點了點頭,老妖怪順勢解除了她的穴道。
此刻的妙言,如同鬆了口氣般,舒展著全身,心中暗歎著:方妙言,你應該慶幸了不是嗎?至少,你還活著……和這樣一個魔鬼般的女人打交道,竟然還奇跡般的達成了共識。難道……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著嗎?
「這裡是今日的解藥,你吃了它,子時來臨前,不會有任何的不適感。」老妖怪說著,拿出了一粒丹藥,塞進了妙言的嘴裡。
妙言依言吞下,「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你在害怕讓別人擔心?」老妖婆的一句話,讓本欲快步離去的妙言,怔怔地愣了半晌。
「……」
「是桀兒嗎?」
「……」
「你在害怕桀兒擔心?還是另有其人?」
「對不起,恕我無可奉告!」
「看來,你也有想要真心保護的人,還真和我年輕的時候,有幾分相似呢。」
「你這個女人可真是八卦!我在乎誰?擔心誰?關你什麼事啊?少在那裡裝什麼情聖!也別拿我和你這種變態的妖怪相提並論!」
老妖怪搖著頭,笑了笑,「小姑娘,我只是想要奉勸你一句,讓你願意付出一切的那個人,或許,不一定值得……」
「什麼意思?」
妙言疑惑反問。
什麼叫做不一定值得?難道,她喜歡西武絕,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也是種愚蠢的行為嗎?
他們現在,不已經是兩情相悅了嗎?
「你現在或許不能理解我的話,等到你真的和我一般,被一個自己曾經愛他勝過於一切的男人,傷得透徹後,你便會明白,我所指的究竟為何了……有些感情,不要一味地執著,要看,究竟值還是不值……」
值還不值?當然值得!因為有愛,所以,想要付出,想要對方幸福,這是很正常的自然反應啊!
「好了,你先走吧,明天這個時候,記得來找我,可別忘了,你的生死,已經掌握在我一人的手上了。」
「哼,那我還得保佑你,千萬別比我先死!不然,我這樣被你處處牽制的可憐人,還真不知道該上哪兒去給自己找解藥呢!」
妙言的話語裡,滿是嘲諷,帶著千萬種不敢,卻無處發洩。
「你知道就好。」
妙言轉身,不再留戀地踏出了蓮香居,離開了將軍府的後山。
這樣驚心動魄的經歷,令她每每想起,全身都是狠狠一顫。
剛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的妙言,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間,卻忽略了自己的滿目愁容。
「妙言?」西武絕看著終於回到房間的妙言,連忙上前一步。
還處在思想邊緣的妙言,並沒有意識到西武絕的叫喚。
「妙言?」
「啊?」妙言猛然抬頭,望見了西武絕滿眼的擔憂,忙展開笑容,「怎麼了?」
「該是朕問你怎麼了吧?幹嘛這副表情?」
「我什麼表情了?」
妙言故意裝傻,打著太極。
「你看看你,今天整個臉上都寫了這麼幾個字。」
「什麼字?」
「我有心事。」
西武絕將妙言推到銅鏡旁,仔細地描繪著她的眉眼,「妙言,我不希望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朕,無論如何,不管發生什麼,朕都希望,你能和我一起面對,而不是獨自憂愁,難受,甚至是不安絕望……」
「怎麼會呢?!我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我就是最近幾天有點累。」
這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於是,妙言的頭頂上,傳來了西武絕的一陣陣悶笑。
「你笑什麼?」
「沒什麼,朕只是覺得,你最近的確很累。」
那話語中的曖昧,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懂西武絕指的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