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偉終於和李氏雅娜聚在了一起。
在這分開的日子裡,兩人都經歷了太多太多,兩人都被磨礪了人生的太多歲月的稜角。
在李氏雅娜的房中,潘偉已緊緊的抱著李氏雅娜好久好久,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潘偉都是這樣,一動不動的抱著李氏雅娜,而李氏雅娜,只是流淚,只是使勁的掐潘偉的大腿肉和胳膊肉,直到,李氏雅娜流乾了眼淚,用完了力氣,才癱軟的躺在潘偉的懷中,這一刻,潘偉的淚水,制止不住的滾滾而流了下來。
潘偉和李氏雅娜兩個人,沒有說一句話,就這樣呆著。這時,有宮中的太監前來,通知潘偉和李氏雅娜,高翔有請。
李氏雅娜讓侍女打來水,給兩人梳洗。
李氏雅娜讓潘偉先梳洗,潘偉就開始洗臉,然後把毛巾擰乾,遞給李氏雅娜,娜娜就用這毛巾,開始自己梳洗。
潘偉看著李氏雅娜梳洗,慢慢的從後面環抱住李氏雅娜,道:「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嗎?」
李氏雅娜:「如果再要分開,我寧願死去。」
潘偉抑制不住激動的情緒,眼淚又流了下來。李氏雅娜回身,給潘偉擦乾眼淚,看著潘偉道:「我是認真的!如果,我們非要再分開,我不會再活下去!若不是還存有一絲希望,等待今天能有和你相會的這一刻,我早就自我了斷了。因為,除了你,我面對的都是魔鬼、都是恐怖,所以,若是你我再要分開,我絕不敢活下去了,我不是不怕死,而是我更怕沒有了你,我不敢再活下去了啊,我不敢活下去啊!」
潘偉趕緊再次的摟抱住李氏雅娜,心如刀絞,錐心刺骨的疼。
過了好一會,潘偉才穩定了李氏雅娜的情緒,潘偉捧著李氏雅娜的臉,道:「娜娜,從現在開始,我們一時一刻都不分開,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你上茅房,我就在外面等你,你若是洗澡,我給你搓背,膽敢有人強行的要拆開我們,我就找他拚命,拼不過,我們就一起死!」
李氏雅娜這才終於鬆了口氣,堅定的猛點頭。
潘偉也笑了,道:「那我們就做個承諾!」
潘偉和李氏雅娜同時伸出小拇指,勾在一起,兩人同時歌謠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忘掉!」
高翔已經擺上了豐富的晚宴。這宴廳裡,只有高翔和牛傑,在等待著潘偉和李氏雅娜的到來。
牛傑:「王上,你真是太厲害哩,神機妙算,治那潘偉,真是給他治的服服帖帖。下一步怎麼打算?」
高翔:「利用潘偉,把張夢陽給賺來,那些盟軍,沒有了張夢陽的指揮,肯定將是一盤散沙,我們便可各個擊破,永定基業,偉大的時代,即將來臨。」
牛傑看高翔的那樣子,似乎又開始做夢了。牛傑道:「怎麼賺張夢陽來?」
高翔道:「這些,還用你牛大將軍操心嗎?屆時,張夢陽一旦被拿下,你便出軍,橫掃盟軍的各個據點,直搗龍城,盟軍的大本營。我百萬大軍,所到之處,絕不能留下任何活的生命體,這次,我要永絕後患,斬草除根!」
牛傑身子一顫,不寒而慄。
高翔笑道:「怎麼,你這個曾經的街頭痞子,小混混,對著刀頭舔血的日子,應該比我過的適應啊。」
牛傑看著高翔道:「若不是在這裡,而還是在我們原來的那個地方,那個世界裡,聽了你剛才的話,我可能現在就宰了你。」
高翔笑道:「因為我說你是曾經的小混混、街頭痞子?」
牛傑:「因為你要搞種族滅絕、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高翔笑道:「哈哈哈,真是想不到。那你怎敢現在說出來你的想法,難道,你活夠了?」
牛傑也笑了笑道:「我說出來,有三個原因。一是,我把你當成兄弟,我知道,我改變不了你的決定,所以,我才只是說說,說出我的想法,而並沒有阻止你;二是,你若殺我,也不會現在殺我,因為我還很有用。所以,我不怕,自然敢說出來我自己的想法;第三,跟你這麼久,我知道,真是等到你大局已定,掌控天下,時局安穩之後,我也就活到頭了。所以,我知道,你不會因為我說了什麼而殺我,也不會因為我不說什麼,就不殺我。殺不殺我,不在於我,而在於你。」
高翔拍案叫絕道:「想不到,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牛傑,你的進步真是讓我,讓我,哎,怎麼說呢,看到你,我就有種成就感啊,放心,我會讓你這『會走路的榮譽證書』壽終正寢的。」
牛傑道:「我何止會走路,我會的多呢。」
高翔哈哈大笑道:「好啦,不說了,想來他們也該到了。咱們嚴肅點,按計行事。」
高翔和牛傑剛各自端坐好,潘偉和李氏雅娜便來了。
屋中沒有外人,高翔也免去了李氏雅娜和潘偉的禮儀,牛傑上前,招呼著潘偉和李氏雅娜坐下。
潘偉這時,手中沒有刀而已,若是有刀,潘偉早就撲了上去。本來,潘偉和李氏雅娜的座位是對面相視而坐的,中間有著兩丈多寬的距離,李氏雅娜突然的感覺到好冷,有種害怕的感覺,李氏雅娜突然站了起來,戰戰兢兢地走到潘偉身邊,靠著潘偉跪坐了下來。
高翔心中有數,這是長期缺乏安全感,在極為恐怖的環境中生活,落下的後遺症。對於這些,高翔是有愧疚的,但是高翔就是這樣的一種個性,不認錯,不服輸,若是對方能原諒自己還好,不原諒,他便會變本加厲的做下去,把無心做的壞事,徹底的當成一件壞事來做。
高翔給牛傑使了個眼色,牛傑拍了拍手,叫來兩個侍女,把茜茜的席面給挪到潘偉的席面,桌案並在一起。潘偉面無表情,強壓心中的怒火,抱拳向高翔道謝。
高翔道:「你看娜娜,都是因為思念你,都思念成疾了,你也真是,明知道娜娜在我這裡,就是不來和娜娜相聚,你真是忍心啊。」高翔料定,李氏雅娜不可能告訴潘偉她在這裡的遭遇,因為,這是她所承受不起的回憶。
潘偉心中強壓著怒火,道:「多謝,多謝你的精心照顧,我看娜娜確實是受了點刺激,不過現在好多了,多謝!」
娜娜有點緊張,雙手緊緊的握住潘偉的左手臂。潘偉明顯感到,娜娜的情緒變化。剛剛,潘偉還感覺到了娜娜在掐自己的肉,潘偉心中,只有無限的傷痛、憐惜和心痛。
這些,也被高翔看在了眼裡。
牛傑開始勸酒,潘偉也不客氣,牛傑一勸,潘偉就喝下一杯,然後倒上,再勸,再喝。
潘偉見娜娜看著他的酒,便也給李氏雅娜倒上酒,兩人一起碰了一杯。這一刻,潘偉分明的看到了娜娜臉上起了漣漪。
牛傑道:「潘偉,看見你們能這樣恩愛,我真是好生羨慕啊。先前,我們各為其主,多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今後,你我便是同僚,還望摒棄前嫌,攜手同心,共輔大王,建立千秋基業,共創萬代功勳。」
潘偉驚訝的看著牛傑,道:「你小子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真是被調教出來了。」
牛傑有點生氣,但是礙於高翔的大計,牛傑只是嘿嘿的笑著,道:「過獎,過獎啦。」
高翔哈哈笑道:「潘偉,你就別為難牛傑了,論起來嘴皮子功夫,他比你,可差遠了,你能活活的把我主力大將軍六娃子上將軍,給嘮叨死,可真是有你的。現在,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這名可出大發了。」
潘偉道:「我這只是遇到實在人了。對那些厚顏無恥的奸險小人、兩面三刀之徒,可就毫無用處了。」潘偉說完,看了高翔一眼,道:「對吧。」
高翔抿著嘴,晃了晃脖子,道:「說正經的話吧。你寫封信,把張夢陽喊來,大家聚聚,有什麼,咱們兄弟們擺在桌面上,說他個乾乾淨淨,說好了,大家還是兄弟。」
潘偉道:「那若是說不好了呢?」
高翔笑道:「說不好了,咱們劃清界限,從此南北分治,誰過誰的,互相永不侵犯。和諧共存。」
潘偉也笑道:「我可以寫信,可張夢陽要是不聽我的,不來呢?」
高翔笑道:「你先寫一封試試看嘛,就說我以禮相待,你們來到這裡後,很好。他張夢陽若是不念及兄弟之情,不顧天下蒼生的生死,非要陷天下於戰亂征禍中,讓生靈塗炭,那就是他張夢陽對不住天下人了,而非我不肯渴望和平。到時,可別怪我昭告天下。當然,你潘偉,還是要出來作證明人的。」
潘偉聽了高翔的話,哈哈的笑了起來,笑了很久,把眼淚都笑了出來,然後慢慢的平靜一會,道:「我若是不肯呢?」
高翔很有深意的看著潘偉道:「為何不肯?難道你不想為老百姓做點什麼嗎?好,就算老百姓的死活,你可以不管不問,那你總要為娜娜考慮吧。戰亂不熄,娜娜也過得不安穩啊。難道你可以無視娜娜的幸福於不顧嗎?」
牛傑也很有韻味的道:「潘偉,我看你們能在一起,真的很是不容易,可謂歷盡了磨難,嘗遍了人生百味。如今不好好珍惜你們的幸福生活,難道非要因戰亂而又分離開來,你就滿意了?你就做的對了?大義當前,潘偉,你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吧。」
高翔道:「潘偉,我真的很羨慕你和娜娜,若是我是你,我會同意,因為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我們男人,所做的一切,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自己的女人,為了自己的家庭,為了我們最愛的人。」
牛傑道:「張夢陽來了,你就可以和娜娜自由選擇了。」
高翔:「是的,你把張夢陽喊來之後,將來如何,就與你沒有關係了。你可以選擇留下,或者帶著娜娜離去。」
潘偉道:「不需要我將來做證明人了?」
高翔道:「你可以留下一封證明信,證明朕,黑螈王上,是有心和談,期盼太平的。就行了,你就完成了你的使命。不知你是否……」
潘偉道:「我願意。」
(第九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