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白炎靈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成功地讓歐陽玉的慾望消了下來,只不過他臉色依舊未平復,甚至寒涼寒涼,他歐陽玉第一次被人摑臉,如果這個人不是炎兒,說不定以他的殘暴會將此人五馬分屍!
正當歐陽玉動怒時,抬眸卻看到她神色驟然冷冽之極,跟平日彷彿換了個人,更像似五年前的她,不由咯登了一下。
心底無端浮現出一股莫名的懼意,他怕他們之間會回到五年前,這五年來所做的一切終究,抵不過她的恨意。
歐陽玉驟然將那整個身子抱住,像似要把她摟進懷中一樣,輕聲地道歉道:「炎兒對不起,我跟你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聽到他的道歉和保證,白炎靈才收起全身的刺,默不作聲地任由他抱著,思緒卻飄到了很遠的地方,不經意間,馬車外的一個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很普通的背影,在人群中根本沒有什麼吸引力,但就是移不開視線,直到馬車匆匆而過,再也瞧不見那個身影,心底一陣空洞感襲來,她胸口又有些悶得喘不過氣。
驟然推開了歐陽玉,她立即喊停了馬車,不顧他的阻攔翻身下了馬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尋找著剛剛那個身影,卻再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白炎靈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突然身子墜落,被身後趕來的歐陽玉一把抱住,傳來關懷備至的聲音,「炎兒,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她驟然抓住了歐陽玉的手,抬起綠眸中,含著一絲請求,「歐陽玉,我看到他了,他就在這附近,你現在就幫我去找他好不好?」
歐陽玉身子一震,那麼卑微的語氣,一如五年前高傲的她跪下來求他,而那時自己未曾答應,現在卻已經狠不下心拒絕她任何請求,雖然知道她說的他是誰,但他還是問了,「炎兒,你看到誰了?」
她沒有一絲猶豫地說,「五年前我忘記的人,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肯定,但如果找到他,說不定我就能記起五年前的事。」
歐陽玉沉默了一會,將她打橫抱起在懷中,狹眸黯淡下來道:「已經忘記的人和事,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再記起來,有些事記起來未必會是好事,或許是你承受不了的。」
白炎靈輕輕搖了搖頭,低歎道:「歐陽玉,我不想這麼自私,即使我承受不了,也不想什麼都不知道傻乎乎地過得無憂無慮,總感覺帶著一股虧欠,你懂嗎?」
「僅僅只是虧欠?」歐陽玉疑惑地挑了挑眉,心底隱隱地帶著一股不安,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除了虧欠,我還應該怎麼樣嗎?」
聽到她的回答,歐陽玉紊亂的心漸漸被安撫下來,握住她的手保證道:「我會命令他們封鎖城門幫你找到他,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見她點頭,他終於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炎兒,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我。」
白炎靈卻遲遲未肯答應,長長的睫毛微顫,為了能夠找到那個可能是她忘記的人,她只能握拳忍下歐陽玉的吻,口是心非地再次點頭。
三日後,在歐陽玉封鎖城門搜尋下,扣押下來的一批又一批的人當中,直到最後一批,她也沒有發現與那日在馬車上看到的背影像似的人。
歐陽玉見她有些疲累,便派人送她回靈卿宮歇息,也正在這時,傳來太監的稟報有一男子求見,聲稱見過皇上所要找的人。
也許是一股私心作祟,歐陽玉並不打算把炎兒再喚回來,獨自在偏殿接見了這名男子,再次見到他時,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男子一件破舊得簡單的藍衫,長長的墨發隨風凌亂,面上帶著一個銀色月牙面具,明明是簡陋的衣著,卻依舊不減一分傲然的氣勢。
歐陽玉從龍座上緩緩地走下,不可置信地睨著這個男人,即使帶著面具,但那雙黑眸中的神色唯他僅有,狹眸閃過一絲殺意,不過很快收斂,試探道:「你是誰?」
「你覺得我是誰?」男子不答反問,仔細看可以看出那雙黑眸,比起五年前多了一分時過境遷的滄桑。
歐陽玉不再做試探這種蠢事,而是沉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死,但你既然五年來都不肯來見她,為何突然決定進宮?」
男子微抬深不見底的黑眸,聲音裡儘是被時光磨平的淡然,「歐陽玉,一千八百二十五個日夜,日夜孤苦,輾轉無眠,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歐陽玉深深一震,五年的時日,他記得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原來自己佔據了炎兒五年的時間,而他卻獨自承受了五年……
但是,哪又怎樣?
既然五年前他把炎兒交給自己,憑什麼他現在又出現,想要要回炎兒?歐陽玉捫心自問,比起現在什麼都沒有的他,自己對炎兒的寵愛絕對能夠讓她幸福,繼續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他歐陽玉對炎兒的愛絕不輸給他,他陪伴了失去記憶的她五年,不相信炎兒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更何況如果他現在是四國霸主,他不想交出的人,誰敢逼迫他?
這麼想著安心了許多,卻沒想到偏殿門外此刻正站著一個身影,正是去而復返的白炎靈,在聽到那句一千八百二十五個日夜時,毫無知覺地淚水潸然,彷彿被定住地站在那兒。
偏殿內歐陽玉冷冷握拳,面色僵冷,不容置喙地拒絕道:「我不會把她還給你,你現在也沒有資格跟我要人,她也不記得你了,你以為你憑什麼來這裡?」
「我不帶走她。」
歐陽玉將信將疑地深凝著他,彷彿他的話覺得不可能,既然他沒有死,又特意求見,不打算帶走炎兒,那麼他又是為什麼而來?
彷彿知道他想問什麼,男子毫不隱瞞地淡道:「我來只是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