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這一年似乎特別多雪,而且是那種細而又輕,一直連綿不斷,皇宮遍地都是皚皚白雪。
白炎靈坐在靈卿宮的後院,身上披著件狐裘,望著那細細飄落的白雪,望了很久,雖然不知道在看什麼,但她能夠看著那白雪一整天發呆。
偶爾心中會有種莫名的空洞,明明她現在有歐陽玉寵她若至寶,三千後宮只取一瓢,應該已經很幸福了……
但還是常常會感覺到一種抓不住的空洞,是不是因為她完全記不起五年前的事,五年前等她醒過來看到的第一眼時,她的身邊只有歐陽玉一直陪伴著她,不離不棄,她很感激他,但是這其間卻無法參雜上半分愛。
就在她出神時,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從身後抱住了她,白炎靈自然知道這股雄厚的男性氣息是屬於誰的,這靈卿宮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出沒了。
還沒開口,身後的歐陽玉已經開始斥責她,「炎兒,天這麼冷,為何不披件披風再出來?」
白炎靈習慣了他的關心,自然理所當然地挑了挑眉,「那你為什麼不給我披上?」
這種理所當然的口氣,讓歐陽玉歎了口氣,轉身吩咐了侍女拿來一件絨毛披風,將她整個身子裹在了裡面,順便抱在懷中,彷彿怎麼抱也抱不夠,就是有著說不出的距離感,彷彿隨時她都會消失在他眼前,五年來一直未擁有過一樣……
「歐陽玉,五年前……我是不是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突如其來的話讓歐陽玉身體一震,他心中開始莫名的害怕,害怕她會記起那個男人,不是害怕她會因此離開他,而是怕她根本承受不了事情真相。
「為什麼這麼問?」歐陽玉輕聲地反問,壓抑著某種焦慮的心情,導致他的手箍得她越來越緊。
白炎靈皺了皺眉,有些難受地動了動身子,身後的人才驚覺地放鬆了力道。
她轉過頭,深凝著這張俊美無匹的臉龐,可是卻怎麼也跟那個莫名忘記的人重疊不起來,微垂下了睫毛,投下深深的陰影,「歐陽玉,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即使現在生活得這麼無憂無慮,可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是不滿足,有時甚至胸口有些悶悶的……」
歐陽玉靜靜聽著,然後愛憐地吻了吻她的長髮,「炎兒你不貪心,是我給你的還不夠。」
白炎靈長長的睫毛忽閃著,她疑惑地歪著腦袋問道:「外面的人都說你殘暴嗜血,但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在聽到她說他對她好的時候,歐陽玉心跳快了幾分,似乎有她這一句話,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摟著她溫柔輕笑,「嫌我對你太好?那你為什麼連碰都不讓我碰一下,嗯?」
白炎靈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即不臉紅也不羞赧,因為感激他,所以她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就是讓他抱著,其他的她根本一點都不准他碰。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位置是留給了那個她忘記掉的人,她很想見見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模樣,是不是因為他,她才這麼抗拒歐陽玉。
「怎麼不說話?」歐陽玉將她掉落下來凌亂的髮絲撫至耳後,在瞥見細白的脖頸時,慾望一閃而過,很好地克制住了。
「胸口有些悶。」
「是不是因為呆在皇宮久了生悶?」
歐陽玉明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卻顧左右而言他,「不如我過幾日陪你去皇宮外走走?」
沉默了一會兒,白炎靈搖了搖頭,「你每日國事繁忙,怎麼有空陪我去?」
歐陽玉狹眸深了深,扣住了她的手緊緊握住,「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後日,我處理好一切便來接你出宮。」
原本還想吻她,卻在她不情願下,只能吻了吻手,然後歎了口氣離開了。
……兩日後。
奢華鋪張的馬車上,白炎靈被迫裹成了雪球坐在了馬車角落邊上,她偶爾新奇地望了望馬車外的景色,微微勾起了嘴角,沒想到外面真的比皇宮好太多了。
五年前她彷彿新生的嬰兒一般,對任何事物都一無所知,多虧了歐陽玉一點一點交給了她,認知事物的能力,皇宮外面的世界對她來說,自然是相當新奇的。
見她笑得這麼開懷,歐陽玉就知道自己沒做錯決定,他也舒心地笑了,「炎兒,你想去什麼樣的地方,我陪你去。」
收回了好奇的視線,白炎靈長長的睫毛忽閃,似乎在認真思考著他的問題,然後非常神色認真地描述道:「一個小村莊,那裡四周環水,有人在河邊垂釣,有人在家門口織布,我想這樣的地方應該會很溫馨……」
說著說著,她注意到歐陽玉的臉色似乎越來越難看,不禁挑眉問道:「怎麼了?」
「為什麼想去那種不起眼的小村莊?」歐陽玉面無表情,沉著聲音問道,突然發現有些事,即使是焚情思,也無法抹去的。
白炎靈反而因為他的回答,而深深皺眉,「你不覺得很溫馨嗎,每日早起我們便可以爬到山峰看日出,那是一天之中最美的時刻呢,午時回來我們還可以……」
「夠了!」歐陽玉再也忍不住直接打斷她,冷冷地扣起了她的手,陰冷地問道:「炎兒,你究竟把我當成了誰?」
那力道有些疼,讓白炎靈綠眸蓄了些霧氣,她用力掙脫且憤怒道:「歐陽玉!放手,我疼!」
歐陽玉此時的理智已經在她剛剛那番話下,被刺激得一乾二淨,平日裡理智忍耐住的慾望,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摟過那團雪球,將她身上的狐裘全部扯到一旁。
用力扣住了她的下巴,低頭深凝著那粉嫩的唇色,下腹一緊,驟然俯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