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盛俊的報復行動正式展開。那天,正當他洋洋得意著俞家的大勢已去,楚氏與盛氏合併的日子就選在這一天。可惜,盛俊算盡機關,始終料不到槍口下死去的人突然復活。葉初晴沒死,那一槍偏離了她的心口,而盛宇跟費諾斯則策劃了那一場好戲。在那個賓客如雲的宴會上,費諾斯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葉初晴出現,一下子讓盛俊慌了手腳。盛宇是故意的,他決定要盛俊萬劫不復,於是選擇在那麼多人面前揭穿他。葉初晴的手中捏著很多證據,包括跟船隊老大,跟官商互相勾結簽下的文件副件,正因為她知道得太多,所以當初盛俊才會狠下毒手。那一晚,盛俊溫善的臉皮被撕破,惡狠狠地捏著俞崢的脖子說要替自己的母親報仇。
30多年的舊事,一下子讓媒體披露得鋪天蓋地。
原來,盛文宏當年沒跟俞崢結婚前便已跟一女子同好,這女子便是盛俊的媽媽,她有了他的孩子,但他不知道,後來,直到跟俞崢結婚後他才知道有這麼一件事。但是,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俞崢也不介意著老公的前塵往事,於是,盛文宏便毫無拘束地一再去探望那兩母子。可惜,天與人違,有一天,那女子出了車禍,司機當下便棄車而逃。那時,俞崢在場,卻沒有出手相救,只是眼神複雜地看著女子在自己的眼前死去。
她的心裡有一根刺,她始終是一個女人,不願跟其他女人分享同一個丈夫。這樣,她便選擇了袖手旁觀,或許心中也曾試過掙扎,所以她沒注意到拐角處那道簌簌發抖的小身影正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後來,盛文宏把盛俊接回了家裡,俞崢把他當親兒一樣撫養,但他卻始終忘不了自己親生母親死去的那一幕,於是,隨著年齡的增大,他心中的復仇之火越燒越旺,立誓把俞家的一切搶過來。他以為,自己的母親之所以會死去,那是因為盛文宏不要她,而導致盛文宏不要她,則是俞崢身後代表著的錢勢。
當晚,他瘋狂得要與俞崢同歸於盡,幸好警務人員及時趕到,才把俞崢從他手裡救了回來,並把他捉拿歸案。這樣一來,局面總算是穩定了下來。但是,楚心盈卻執著要請律師幫他打官司,而盛文宏打那事暴露出來後就沒跟俞崢說過一句話。二個多月過去,這事情還鬧得沸沸揚揚,盛俊的案件還在審理中,而盛宇則順理成章地接管回盛氏,而董事會那群老傢伙也不再說什麼。
然而,無論盛宇把公司打理得多好,把自己的心擺得多端正,他還是無法忘記滿身血跡的藍亦琳躺在自己懷中的模樣,他有查過一希,但是,這個人不僅行蹤成謎,就連身份也無法探知一二。這個男人帶走了藍亦琳,這很讓他恨,於是,他保留下鑽戒,撕了契約,卻怎麼也不肯在離婚協議書籤下自己的名字。本以為只要時間長了,他可以忘記,但是,隨著日子的獨子麻醉,意識卻未曾模糊半分。這刻,費諾斯提起葉初晴,不由讓他觸名傷情,當下又想起了這些令人傷痛的事情。
「阿宇,事情不發生都發生了,你就別傷心了,說不定明天嫂子就會回來。」柏雲熙見他如此,禁不住低聲歎道。
「不可能的……」他喃喃自語,雙手痛苦地摀住自己的臉。
她是那樣倔強的一個人,選擇離開便不會再回頭,沒了孩子的牽絆,他在她心目中只是一個混蛋,而且那天他還說了那麼讓人心傷的話,他連在她的心目中佔有幾分的位置都不知道,他們怎麼可能肯定她會回來。
「你怎麼可以那麼確定,說不定嫂子真的只是出去散一下心而已,要是她回來見到你這個模樣,說不定就真的嚇得掉轉過頭再也不回來了。」費諾斯翻著白眼,愛情果然是個煩人的東西。
「……你說得是真的?」明知他們只是在安慰自己,但盛宇還是從掌中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不相信,那你看看現在的模樣吧,別說嫂子會認出你來,連我都認不出你了。」費諾斯又遞過來一面鏡子。
他接過,手指有些顫抖。
鏡中的人臉色蒼白,黑眼圈大得跟熊貓沒什麼兩樣,再加上下巴叢生的鬍子,還真的有幾分大猩猩的模樣。
他見狀,蹙眉。
這個模樣一定會嚇著琳琳的。
「我是不是該收拾一下了?」轉頭,盛宇向兩人問道。
「你現在才知道啊?」柏雲熙跟費諾斯猛向上掀眼皮,不由分說地一人一手架起盛宇。「聽說,最近新開了一間男式美容院,我們今天剛好可以去體驗一下。阿宇,你應該把自己收拾得漂亮漂亮的,帥哥誰不愛,等嫂子回來時她一定會驚歎。」
「嗯!」
他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重重地點頭,隨即,揚開這兩個月的第一個笑容。
或許他們說得都對,與其這樣頹廢下去,他還不如把自己收拾漂亮地等那個女人回來。
他是盛宇,他不容許自己的女人在自己不允許的情況下逃離。
如果她不願意回來,那他就不放棄地尋找。
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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