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曉南的咆哮之後很想告訴他我這一星期是回了家。我剛想開口,可是瞬間就有別的事情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原本那大雨像是石子一樣冷冰冰的砸在臉上很疼,但是現在竟然沒有了這種生澀疼痛的感覺。
我抬頭,發現我頭頂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黑色雨傘,我想大概是誰的傘太大,不小心罩到了我的頭頂,可是我偏偏看見了傘的主人他是紀終笙。
他靠近我這邊的半身是乾的,另外一半身子卻露在雨外,雨落下去,暈開了好大的一片。
我瞠目結舌,要不要這麼巧啊,當我認定了我一個熟人也瞧不見的時候,他們兩個竟然同時出現在我身邊。
曉南當也發現了紀終笙的存在,而且他好像是和紀終笙很熟的樣子,他收斂了剛才對上我的那種激動情緒,朝紀終笙點了下頭,「終笙哥,」叫了聲人之後,他又憋著怒氣客客氣氣的對他說,「我們先走了。」
他一直都拉著我,現在手上更是加大了力度,他扯著我卻是沒有扯動,我也納悶了,因為紀終笙此刻正拉著我的另一隻手。我左看看右看看發現這件事情實在是很棘手,因為這雨下的是真的不小呢,我在傘中間看起來還不錯,但是他們兩個,未免有點受罪了吧。
我於是便笑瞇瞇的對他們兩個說,「不然,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裡,有些不太方便呢。」
曉南張了嘴巴,但是紀終笙的話已經說出口,「走吧,我車就停在那邊。」
我哦了一聲,打算跟他一起過去,開玩笑有車不坐卻在這裡淋雨這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
可是曉南卻不動,只目光在我和紀終笙身上不斷游移,我碰了碰他,「走吧,這雨下太大了。」
他怔怔的看著我,「你們……」
我想和他說話來著,但是紀終笙卻在這個時候要把傘交給我,他說,「拿好了,我去開車過來。」
我哦了一聲,抽出了被曉南拉住的那隻手,又把傘舉到了我們兩個的頭頂上,然後我才有空去搭理他,我問他,「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他卻質問我,「你不是說和他沒有關係了嗎?」
我一陣心虛,但是一想他都和前女友重修了舊好,便也不想再撒謊來哄他開心,可是我偏頭,去看見他眸子裡慌亂的一片,我心裡頓時有些難過,低了頭,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車子在我們身邊停下,我先鑽進了後座,曉南隨後而至。
我並不想說話,一是因為衣服被雨水打濕貼在身上難受,二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不想,曉南卻在看了我一眼之後開始和紀終笙說上了話,他問,「終笙哥怎麼會到這裡來?」
紀終笙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這個問題又拋給了曉南。其實我也很好奇曉南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那裡,我便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他見我看他,立刻轉過去不去看我,好似是有些愧疚,說,「我去外地今天剛回來。」
我聽了他的回答,心裡暗暗的想,剛才還吼著好像我離開一個多星期他有多想我來著,原來也不過如此嘛。
我正垂著頭玩包上的拉鏈,紀終笙卻又緩緩開口,雖然聽起來算是在回答曉南的問題,但是這話明擺著是在對我說,「你媽打電話說你十點的車到,我剛才在開會所以晚了一些。」
我目瞪口呆,合著他還是特意來接我的,不過等等,我媽給他打電話!?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他卻伸出一隻手到後面來,告訴我,「你的手機。」
我看了一眼,那確實是我的手機沒錯,我便伸手接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去看曉南,只見他面色蒼白,他看著我,好像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我的樣子,他喃喃的開口,「你怎麼……」
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紀終笙高了一個調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媽說你給我帶了包東西,是什麼?」
我沒多想,馬上就答了他,「沒什麼,就你換下的衣服。」
他嗯了一聲,再沒說什麼,繼續開車。
但是曉南卻抓緊了我的手,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前面的路,僵硬的說,「終笙哥,麻煩你前面停車。」
我咦了一聲,問曉南,「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辦嗎?那我把傘給你好了。」我說著,把靠在車門邊的傘給他遞了過去,他卻盯著我看,一副難過又失望的表情。
我不明所以,又對紀終笙說,「前面你不停車嗎?再到前面可就不方便停了,曉南還有事情要辦呢!」
紀終笙聽了我的話,似乎是沉沉的笑了一聲,不出十米,他果真是將車停了下來。但是曉南卻沒有了要下車的意思,而我的手也被他攥的生疼,我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很平靜的告訴他,「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