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個小鬼子松尾一客兄,如果說桂二爺現在除了憤怒以外,就是遺憾這麼武功高強的人,怎麼會投錯了胎是個小鬼子?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這麼一個武功高手,竟會是一個醜惡的小鬼子?
其實桂二爺自已也知道,松尾就是個殺人惡魔,與宛平人不共戴天,自古漢賊不可二立!可在他心靈深處,居然就還有那麼一點點對一客兄的側隱之心;這,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啊……
可現在,自已焦慮萬分,團副居然還有閒心玩起了那破玩意兒,難怪他要冒火了。
見二爺發火,團副也自愧自已走了神,歉意地笑笑,往後一靠,摘下了耳機。正在此時,鳴嘎!嘎嘎嘎嘎!幾聲響開,花崗石地面竟徐徐裂開了一個洞口。
站在洞口正中的桂二爺沒注意,一下掉了下去。
團副忙把頭一抬,花崗石自動停住了。他明白了,機關就在自已腦後的牆頭上。只聽得二爺在下面哈哈哈大笑:「團副,拿燈來,找到張一槍啦,拿燈來!」
團副就點燃了幾盞油燈一照,花崗石裂開的左邊,有一排下去的石階,桂二爺不知道又站在正中,難怪要跌下去了。
不過,這對桂二爺來說,不過是聊資花絮,一點傷不到他的。
二人把張一槍抬了上來,這才發現,張一槍的腳筋手筋都被挑斷了,臉色臘黃,憔悴無力。任是如此,其雙目烔烔,坐得筆直,不怒自威,透出一縷縷讓人敬慕歎服的英雄氣。
幾經交談,二人方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禁又驚又怒。
然而,大敵當前,河山破碎,江湖恩怨是小巫見大巫了,三人都是英雄漢子,驚怒一陣後,話歸正傳。
團副道:「王雙炮糊塗,搶山頭,戮義哥,該殺!然」
二爺舉起左手,打斷他的話頭,望定張一槍:「宛平幾百里之內,唯有我們共同聯手,才能打擊小鬼子,一槍怎麼想?」
張一槍慷然道:「一槍雖落草為寇,也知祖宗的江山社稷,不容外人侵擾。容我傷好後,即重上南山,豎起大旗,與小鬼子干。」
二爺便湊近他身,細細看看,捏捏摸摸,逐略帶笑容道:「民間傳,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包你三天接好腳手筋下地,只是,有些痛苦,忍著如何?」
張一槍大喜,納頭便拜。
「果能如此,二爺就是一槍的再生父母,世世代代不敢忘記了。」,如是,二爺吩咐道:「團副,看著外間大門,不讓外人闖進擾人,小心了。」
團副領命而去。一扭頭,忍不住笑到:「二爺,那一排漢子呢?」,二爺瞅瞅,也忍不住笑了:「就讓他們暫且在洞下大睡罷,沒事兒哩。」
團副走了出來,外面天光大亮,照著翠綠欲滴的南北二山,風和日麗,天高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