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刺刀一挑,老頭兒倒退幾步,差點兒跌倒。他勉勉強強扶著城牆站穩後,指著前面房子,痛苦的問:
「那是我的家,我住了幾十年啦,為什麼不讓我回家?我沒招惹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回家?你們講理不講理哩?」
小鬼子聽得半通不通的楞著眼睛,一旁的城防隊丁倒是聽得明明白白。閒得無聊的他湊上來,擠眉弄眼地嘲笑到:
「老頭兒,你跟皇軍講理?媽拉個巴子,你老糊塗啦?想跟皇軍講理?要回家?行呀,你家有花姑娘嗎?皇軍最喜歡花姑娘啦,有的話,把花姑娘獻給皇軍,你馬上就可以回家啦……」
驟然,隊丁滿臉的奸笑換成極度的驚訝,呆若木雞。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皇軍,倒栽在灰塵裡痛苦的哼哼著,三八大蓋扔在一邊;老頭兒變成了威風凜凜的壯男,正殺氣騰騰的逼視著自已。
「不得了啦,快來人啦,快!」
隊丁只覺得自已頭頂一震,眼睛一黑,半聲雞抹脖子般的呼救咽在了自個兒喉嚨,昏了過去。
團副癟嘴一笑,衝著正昏頭昏腦的拱動著,竭力想爬起來的小鬼子腦袋瓜子,狠狠一腳,揚長而去,隱入了無邊而朦朧的夜色。
「可憐可憐我瞎子吧,嘗一口飯吃吧,呃,可憐可憐我瞎子吧,」
少傾,化裝成瞎眼乞丐的李富貴,叩叩叩的柱著竹竿過來了。眼角的餘光一眼瞅見了小鬼子哨兵正在灰土裡掙扎,大驚失色。
再一瞅隊丁,那老兄四腳朝天的躺在鐵絲網上,歪著個小腦袋,嘴角流著白泡……
李富貴明白了,這二個難兄難弟是遇到了突然襲擊。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宵禁時襲擊皇軍和隊丁?不會是南山好漢又摸來了吧?可那一群笨蛋剛中了松尾隊長的妙計,正在南山上窩著嚎啕呢。
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呢?
想起松尾小鬼子那皮笑肉不笑狐假虎威的假樣,想起柴進那狗日的佔著茅廁不拉屎——攔了自已的位子,李富貴就有氣。
左右瞟瞟,空無一人。
逐疾步上前,朝剛站起來趔趔趄趄揉著眼睛來回竄的小鬼子哨兵,狠狠一腳踹在其腰眼上,小鬼子就呀的聲又倒了下去。
然後,再朝著鐵絲網上的那老兄褲襠,狠狠一腳,估計這二老兄一時半點醒不了啦,才又叩叩叩的柱著竹竿揚長而去。
嗯,桂府斷垣殘壁的所有豁口處,暗哨們都在;哦,門口買針線兒的也在,正無聊的攏著雙手,靠著牆頭打著呵欠,一切正常。
李富貴滿意地暗暗點點,這幫傢伙,不盯緊點,就撒溜。
看來,只要自已辛苦一點,勝算就會大一點,勝算大一點,離城防隊司令的寶座就近一點,松尾的算盤打得精著呢,富貴呵,你不得不防呵。
「一呀一更天呀哇 / 我摸小妹妹呀那個鮮 / 一摸摸到了那地方呀哇 / 美得我連聲叫妹妹呀哇 / 二呀二更天呀哇 /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