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三甚至聽見了三姨太壓抑帶溫香的呼吸,桂三拿出了對付她的老辦法,加大了呼嚕聲,裝睡死沉。可三姨太不依不饒,撥弄一陣,乾脆一手朝他那話兒伸去。
桂三隻好順勢朝裡一滾,曲膝夾緊了自已雙腿。
三姨太又跟上一步,帶著溫香的吐息噴在桂三的後頸窩:「桂三,桂三,別裝啦,我知道你醒著。」,桂三隻好坐了起來:「唉,你怎麼又來啦?也不怕被別人看見?」
「我怕什麼?心裡燒哩,睡不著。」三姨太怨嗔的推推他:「靠裡,讓我躺躺。」
一個軟香的身子緊貼著桂三的背脊躺了下來,堅實高挺的雙鋒頂在年輕桂三的背間,豐腴柔軟的胯部擠著年輕桂三的屁股,讓他一陣陣感到緊張和難過:
「唉,三姨太,你這樣不好哩,對桂二爺不公哩。」
「不好?不公?那是你們老少爺兒們的說法。老少爺們兒可以三妻四妾,倚紅偎玉,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咱娘兒們就只有守活寡?我才二十歲哩。」
桂三感到背間有些濕潤潤的,不由得歎口長氣:「這怪誰來著?幾千年不都是這樣過來了?唉,誰叫你是女人吶?」
背間更濕潤了:「我就不信命,大不了一死。桂二爺是條漢子,是好人。可我也是人啊!我睡不著啊!我只求求你,抱抱我,不行嗎?」
桂三咬緊牙關,閉上眼睛,他不能答應也不敢答應。
因為,那樣一來,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剛進學堂那一年,桂三從同學手上借到了一本《新青年》,愛不釋手,夜夜讀得熱血沸騰,不能自禁。
可現在,新青年遇到了叛逆女,新青年才真正知道了,紙上的東西,畢竟是紙上的東西,一碰到血淋淋的現實,就變得那麼遙遠,可笑而軟弱無力……
天亮以後,三姨太輕輕的從桂三身下抽出被枕得麻木卻很幸福的一對胳膊肘兒,坐起來,在滿屋銀白色的晨曦裡,捋捋鬢髮,眨眨眼皮兒。
然後,再瞧瞧已經真正睡沉了,卻依然警惕地曲著身子,夾緊雙腿的這個大男孩兒,有些愧疚的笑笑,替他掖好薄被子,再躡手躡腳的出去。
這套已進行了多日的例行動作,讓三姨太感到新鮮,刺激。
「嗯!」
晨練歸來的桂二爺瞪著她,「我去看了看三兒,光著胳膊睡覺,怕會著涼哩。」三姨太面不改色心不跳,打個哈欠,她知道桂二爺就等著自已這句話。
果然,桂二爺繞過自已,朝桂三房間走去:「這老三,總長不大,總讓人擔心。三姨太,你去忙吧。」
門一響,團副進來了:「二爺!」,「怎麼你還沒走?」桂二爺一面走出桂三的房間,隨手拉上門,一面皺眉道:「那事兒要快辦哩。」
「走不了啦,門口有狗。」
二爺猛抬起頭:「怎講?」
「桂府大門外新添了二個小攤,一個釘鞋跟,一個捏面人。我出門後順著道兒走了不遠,感到有些異樣,一回頭,釘鞋跟那小子跟在我後面哩。我走快,他走快;我走慢,他走慢,我只好又折了回來。」
二爺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媽拉個巴子,敢盯二爺的梢了?本爺找松尾去。」
團副拉住他:「好二爺哩,這無根無據的事兒,你怎麼說?松尾會承認?」,二爺在屋子裡轉一圈子,一拍頭:「從屋後的斷垣豁口裡偷偷鑽出去。」
「也有人哩,咱剛試過啦。」團副笑笑,在屋子裡踱著步:「別慌,有人替咱守衛?好事兒哩,二爺,咱爺兒倆再想想,再想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