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住心頭竄起的不快,拱起手說:「柴司令與二爺,各有千秋,如果都能與一客攜手,想這天下刺客無處躲藏,百姓終享共榮平安。這樣吧,二爺何妨回去再想想?再拒絕不遲。」
二爺知道糾纏下去,討不到便宜,不如順勢離開,再拒絕不晚,便微微點頭,抱起拳頭:「一客兄客氣了,告辭!」
松尾也抱起了雙拳「不送了,請慢走!」
一行人便跨出屋來。剛走到大院,又是連續不斷的慘叫聲傳來,聲聲震耳,讓人不忍聽,不忍駐步。
走著聽著,三姨太臉色蒼白,忍不住蹲下嘔吐起來。
一客居然憐香惜玉的問到:「三姨太不舒服?是不是請到屋裡暫且休息休息再走?」,一面伸出了雙手,似想扶她。
二爺將三姨太一拉:「起來!咋哩?」
三姨太就慢慢的站起來,掏出卡在腰間的絲手絹,抹抹嘴唇:「想是晚上涼了肚,有些反胃。」
「乍暖還寒時候 / 最難將息/ ,八月流火,夜露霜濃,請多保重。」一客彬彬有禮的笑道:「二爺好福氣,三姨太年輕漂亮又溫柔,難怪不願意出來做事,泡在溫柔鄉里了。」
二爺打著哈哈:「是嗎?如此說來,一客兄軍旅勞頓,英雄氣短,很有些見物思景,想老婆哩?」,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出了大院。
門外早停著二架珵亮的拖斗摩托,紅膩膩的膏藥旗血樣飄著。
松尾道:「二爺,一客勞費各位多時,路遠疲乏,各位請吧。」
二爺像沒看見一樣,領著眾人繞過,邊走邊說:「不客氣了,不送!我們二條腿走著來,還是二條腿走著去,請回吧。」
一行人在路人驚慌的注視下,昂首闊步而去。
二爺等人的身影剛一消失在街道的拐彎後,松尾立刻板下臉來,手一撣,進了大院。
辦公室裡,一個瓦刀臉正畢恭畢敬的站著等他。見松尾進來,一哈腰:「太君!」,松尾旁若無人的瞧著菩薩下自擬的對聯,走幾步,想想,又走幾步,憑窗而立。
從窗口望出去,是一片灰濛濛的天空和斷垣殘壁。
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半空盤旋,嘎嘎嘎的叫著,像在大聲報喪;殘磚破瓦間。發出一陣陣難聞的臭味,幾隻野狗,正在其上翻騰覓食,那臭味,便越發的濃郁熏人了。
天氣悶熱,沒有一絲風。
松尾有些煩躁的鬆開青布長衫領扣,耳邊又響起片崗的吼叫:「松尾君,宛平是北平門戶,皇軍在那兒攻擊一月之久,死傷無數大和武士,國民政府才放棄了抵抗。
北平特務機關認為,支那軍隊在宛平一定留下了不少抵抗力量,和宛平的破壞份子聯手擾我皇軍,進行破壞。你的任務,就是狠狠打擊破壞份子,確保宛平皇軍的安全。」
這位東條英機的同學,剛愎自用的北平特務機關長和陸軍大佐,由大本營直接任命,雖然來頭不小加皇恩浩蕩,可是卻讓松尾感到很不服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