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龍種   勿復相思 第一百四十九章 論天下
    夏子鈺微抿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沒有人可以左右醫谷主人的決定,即便是她,也一樣。

    她越想要他離開,他就偏偏不離開。

    漫不經心地撫著繫於錦帶間綴著流蘇的名貴玉玦,夏子鈺玩世不恭的臉上似笑非笑,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鈺久聞安太傅文韜武略,才華絕世,一曲鳳簫聲動更能令百鳥來朝、彩蝶引鳳。」略微頓了頓,掃了一眼身旁素衣女子滿臉的憂慮之色,夏子鈺朗聲道,「鈺不才,想向天下第一公子切磋一二,望孤竹公子不吝賜教。」

    天下第一公子!小路子驚訝地雙眼大睜,未來的駙馬爺居然是天下第一公子。

    安竹生神色如常,既不一口拒絕,也沒有當場應允。若夏子鈺不提及,他幾乎忘了當年他還有個名動朝野的讚譽,先皇御筆親題的天下第一公子。

    夏子鈺的一聲天下第一公子剛落,安竹生波瀾不驚的眼中彷彿閃過一抹厭惡之色,若沒有這天下第一公子之稱,他或許就不用娶臨川公主,或許就不用待在京師,更不用理這些凡塵俗世。

    長垣安氏,世代偏居一隅,設書院,教學生,不少朝中官員皆出自長垣安氏門下。但凡達官顯貴,名門世家的子弟無不是以成為長垣書院的學生為榮,他們之中,有些是安老太爺的學生,有些是安老爺的學生,就連張相爺,若真論起輩分來,還要稱安竹生一聲小師叔。當然,張相爺並未拜在長垣安氏門下,但張相爺的老師凌翰林卻曾受過安老爺指點,又一直對安老爺執弟子禮,故而張相爺稱安竹生一聲師叔並不為過。

    白衣微揚,靜如流水。

    沐歆寧看著有些焦急,又有些不敢置信,師父居然真的答應跟夏子鈺比試武藝,雖然師父沒有開口應允,但他身上無形聚集的內力,卻瞞不過她,更瞞不過夏子鈺。

    看來,夏子鈺確實是惹惱了師父。

    若是尋常,別說比武,就是要師父對一個陌生人說上一兩句話,也是絕無可能。

    世路輪迴,只願爾心素樸,不怨不怒。師父告誡她的話猶然在耳,師父不希望她仗著武藝爭強好勝,但今日師父不也是犯了她當年的錯。

    夏子鈺擅長輕功,用毒更是如火純青。而他的武功並非是名門正派的一招一式,狠絕中帶著一股邪氣,一招既出,不留後路。

    安竹生一邊沉著應對,一邊暗歎醫谷主人的武功確實百年難得。

    紫竹簫在手,兵刃相接。

    激烈的打鬥,嚇得小路子抱頭躲在了宮牆下。

    聞聲趕來的宮中侍衛面面相覷,一個是未來的駙馬爺,一個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醫谷主人,要幫誰,這些侍衛們自然一清二楚,但畢竟是兩大高手過招,哪有他們插手的份,即便是要勸架,就憑他們那微不足道的功夫,恐怕還未靠近就已經遍體鱗傷了。

    安竹生遲遲不到宜壽宮,明太后就帶著臨川公主、皇后娘娘紆尊降貴地走出殿外,恰看到素來沉穩的安太傅竟然與夏子鈺起了爭執,拳腳相向。

    臨川公主又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她一見安太傅與夏子鈺比武過招,在一旁高興地手足舞蹈。

    原來安太傅會武功啊,她還以為安太傅只會讀書做學問,除了墨守成規、之乎則也,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臨川公主又驚又喜,拉著明太后問道,「母后,鈺哥哥為什麼叫安太傅為天下第一公子。」

    明太后看了眼慕容玉珠,慕容玉珠立即會意,有些事情,小公主確實該知道了。

    「回公主殿下,安太傅這天下第一公子乃先帝所封。」慕容宮令娓娓道來,「當年,先帝自知大限將至,便想要在臨死之前為公主您選一個德才皆備的駙馬。於是,先帝下旨從舉國各大名門世家子弟中選出百餘名年輕公子,這些選出來的貴胄公子不止在品行、舉止、才貌上萬里挑一,就是家世、身份也是人中之龍,經過層層挑選,到了最後就剩下了十位,故而,世上就有了十公子的美譽。」

    臨川公主震驚地小嘴大張,「十公子?」就是說,曾經有十位公子是她未來的駙馬之選,但為什麼父皇就選了安太傅。

    慕容玉珠點了點頭,繼續道,「他們有些是地方上的名門望族,有些是朝中的將相之後,有些是富可敵國的巨賈新貴,但這些人的身後卻代表著足以影響整個王朝安穩的各大世家的權衡。他們分別是:長垣安氏的孤竹公子,也就是您未來的駙馬安太傅;榆中賀蘭世家的賀蘭槿;冀州滄縣的歐陽塵暄;相府公子張玄琮;洛陽盧家的盧易淼;江陰程家的程候爺;宣武將軍陳桓;吳中沈家的沈少爺;明候府的明景皓;沐大人的長子沐正欽。」

    剛好十位。臨川公主掰著手指又數了一遍,奇問道,「怎麼沒有鈺哥哥?」

    「這些都是各個名門世家的長子嫡孫,夏子鈺是江湖中人,自然不在其中。」明太后突然出聲,一個低賤的青樓歌妓所生之子,怎配得上她的女兒,堂堂的一朝公主。

    「張玄琮不是傻子嗎?」其實,臨川公主更想問為何連她那個不學無術的表兄明景皓也算在其中,明景皓除了吃喝玩樂,認識的字還不如她多,這樣的人竟然也是十公子之一。當然,臨川公主不知道的是,明景皓能選上,全靠明太后暗中謀劃,畢竟是自己的侄兒,萬一落選了,於明侯府也臉上無光。

    明太后歎道,「若沒有那次意外,以你父皇對相府的器重,張玄琮有可能就是你的駙馬。」十位駙馬的人選剛定,不出三日,就傳來張玄琮墜馬成了癡兒的消息,先帝無奈之下,就只有劃去了張玄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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