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三個字，璃月心頭一擰。
「他來幹什麼？」
想來，母親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他磕了頭，坐了一會兒才走。」林易凱說。
璃月心尖兒發酸，抿著唇，攪著手指，什麼話也沒說。
林易凱看著璃月那張憂傷的側臉，沉吟了一下，才說：
「小狐狸，重新回sini公司來吧。」
「嗯？」璃月轉過頭來，看著他。
「sini推了個培養設計師的新計劃。想要親自送有潛力的設計師去巴黎學設計。一律費用都由公司承擔。」林易凱平靜的說著。
璃月臉上有不解。
「事實上，我想推選你去。你的設計，我很瞭解。潛力我也很清楚。況且……」
他頓了一下，看著她的視線，更深了一些。
「這一直都是你的夢想。我相信，如果是你，會做得很好。」
「我真的可以去嗎？」
璃月根本不敢相信。
激動的凝著他。
「只要通過考核，就沒有問題。不過，有一個條件——」林易凱緩緩開口：「一旦學成回來，10年內都只能留在sini公司，為公司服務。」
「這很公平。什麼時候考試呢？」
對此，璃月相當的有興趣。
她的夢想，如今離她僅有咫尺的距離。
她不可能不心動。
「15天之後。」
「這麼快？」
「等你身體修養好，再準備也來得及。」林易凱說。
璃月點點頭，下一秒，突然想起什麼，神色又稍暗了一圈。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林易凱奇怪的問。
璃月深吸口氣，手輕輕擱在小腹上，半晌，才說：「其實，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和唸唸……」
「嗯？你說。」
「孩子……」璃月看著他，「其實還在。孩子好好的，安然無恙。」
她穿了件很寬鬆的衣服，所以，自然而然的將小腹擋住了。
她的話，讓林易凱大吃一驚。
「怎麼可能？那醫生分明就說……」
「我也是中途才知道給我做急救的醫生竟然是我媽當年的學生，真是太巧了。」
璃月苦笑，「知道季擎川在外面，我只好讓她幫我瞞了這個事……」
「你騙季擎川？」林易凱不懂她的想法。
璃月飄忽的笑，「他騙我在先，不是嗎？我……只是不想和他再糾纏了……」
雖然，這樣很痛……
可是，母親屍骨未寒，她怎麼能忤逆她？
好怕，再糾纏下去，她真的會再也忍不住，要同他在一起……
半晌……
林易凱點了點頭，「我理解你。」
「我是孕婦，能參加你剛剛說的計劃嗎？」璃月擔心的問。
林易凱笑一笑，心疼的撫了撫她的頭，「當然沒問題。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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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被安葬後，璃月就淪成了孤兒一樣。
似乎……
再沒有其他親人了。
姐姐？
爸爸？
似乎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她住在林易凱給她安排的畫室裡，專心致志的畫要參加考核的設計圖。
慕唸唸自打知道她孩子還在之後，每天都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
偶爾，得空的時候，會跑過來陪她睡畫室。
林易凱來得更勤一些。
她畫畫的時候，他就安靜的坐在一旁，翻著手裡一張張設計圖。
偶爾，出聲提醒她休息，不要畫得太累。
有時候，璃月停下來的時候，一抬頭，就見到他的側臉。
異常的安靜，在窗外披灑進來的陽光下，顯得異常迷人。
溫潤，謙和。
更多的時候，還會和她說說他的想法，適當的給她一些意見，啟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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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的前一天，慕唸唸盤著雙腿，坐在地板上。
邊咬著水果披薩邊和璃月含糊的說話，「明天就考試了，你緊張不緊張？」
璃月懷著孩子，不敢坐在地上。
坐在沙發上，衝她笑，「說不緊張是假的。那可是我做了很多很多年的夢。」
慕唸唸點點頭。
「藍溪也說那是她的夢。其實，我真不捨得你就這麼走了……」
慕唸唸眼眶有些發紅。
璃月懷孕後，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她用腳尖，點了點唸唸的膝蓋，「別惹我哭，孕婦情緒很不穩定的。」
「你就這麼走了，以後我想你怎麼辦？」
「那就去法國看我啊！或者，還可以帶上藍溪一起。」
「顧傾才不會准藍溪跟我走呢！」慕唸唸吐吐舌。
又看了眼璃月一眼，試探的開口：「說起來，其實我前幾天有看到季擎川。」
那三個字，讓璃月愣了愣。
有些恍惚。
騙他孩子沒了，想來……他也很難過……
直到現在，璃月也忘不掉季擎川最後在醫院裡那荒涼的眼神。
深夜，她做夢的時候，還會夢到……
「那天，他在我家，喝得爛醉如泥。一直和我哥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話，我仔細聽也聽不清楚。只依稀聽到他念叨著孩子和什麼『小辣椒』。應該是在叫你。」
璃月的心，像是被一根細細的鐵絲收緊。
每一下，都鑽心的痛。
「我哥問過我幾次你的行蹤。說是季擎川在發了瘋似的找你。我也沒敢說。」
璃月吸了吸鼻子，「我們，大概就只能這樣了……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慕唸唸看了璃月一眼。
盤了盤腿。
「其實，說真的，季擎川利用你騙你爸這種事，我當時也覺得好氣憤。可是，自從那晚看他那樣子，我又覺得不忍心……」
那天他赤紅的雙目，一直留在慕唸唸的記憶中。
在那之前，她從沒想過，那樣一個永遠高高在上，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會露出那樣痛苦的神情來。
「我覺得……他也許是真的很愛你。」
璃月酸了鼻子。
「唸唸，咱們不談這個了吧……」
璃月有些無力的開口。
她拿過披薩咬了一口，衝她微微一笑，「你應該預祝我明天成功。」
知道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慕唸唸識趣的收了尾。
轉頭，倒了兩杯牛奶。
一杯遞給她，「好！璃月，祝你明天考核過關！祝你將來在巴黎找到屬於你的夢！還祝你站上你夢想的舞台！還有……」
「祝我將來的乾兒子平安出生。」
璃月笑了笑，笑出眼淚。
「干了。」
「干了！」
兩個女孩豪爽的將牛奶一干飲盡。
那一夜，兩個人相擁躺在畫室裡。
安靜的空間，璃月很快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一夜……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母親。也有……
季擎川……
那張熟悉的臉，還是會撕扯她的心。
她想……
也許，很多年以後，再想起這個男人，心頭的悸動，依然還會那麼強烈……
只是……
從現在開始，他們之間，已經變成了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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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以後。
璃月坐在畫室裡，一旁是林易凱給她準備的縫紉機。
她專心的將自己的設計作品做成成品，所有的材料和飾品都貼心的替她準備好。
小腹，痛了一下。
她停下動作，將手擱在腹部。
彷彿能感受到孩子的跳動一下。
揚唇，輕笑開來。
很好奇，將來她和季擎川之間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
正想著，手機，乍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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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更，大家聖誕快樂。今天更新完畢，明天再繼續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