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網 第1卷 第八十九章  秘密搜查
    中午十一點,一輛汽車悄悄地停在了胡府門口的不遠處,孔慶文和孫瑰婷用目光在胡府門口找尋著什麼人,一個賣香煙的男子緩步走了過來,「王、胡二人剛剛離開,」男子從車窗遞進來兩包香煙,「坐的是黃包車走的。」

    副駕駛位置上的孫瑰婷接過香煙,「裡面還有什麼人?」

    男子繼續低聲回答:「前院有幾個夥計,後院應該沒有人,目標應該肯定還在屋內。」

    孫瑰婷點點頭,示意男子離開,二人隨即下了車,慢慢地繞到了胡府後院,在一處院牆旁站住,二人警覺地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後,二人相互點頭示意。

    一顆大樹枝枝蔓蔓伸進胡府的院牆內,二人從樹上蹦下後,警覺地觀察四周,胡府的後院是一個露天的倉庫,場上堆放著一些貨箱和麻袋,二人順著牆根摸進了胡有才的房間。

    屋內整潔,並無任何可疑之處,二人對視一眼,分頭在屋內開始搜索。時間慢慢地流逝,兩個人把不大的房間搜查了好幾遍,甚至連床底都翻看過,可仍舊一無所獲。

    「怎麼會找不到呢,這麼大一個人能藏哪呢?」孫瑰婷的目光不住地在房間內審視。

    一個圓桌擺在房間的中央,孔慶文慢慢走過去,坐在桌旁的凳子上,桌子下的地面上鋪著一層地毯,孔慶文的雙腳就落在桌面下的地毯上,突然,他用腳用力地跺了跺地毯,隨即站起身,對孫瑰婷說道:「搬開。」

    木桌被搬開,孔慶文小心翼翼地揭開了地毯,木製地面露了出來,他用手輕輕地叩擊著地面,砰砰的沉悶聲,讓一旁的孫瑰婷異常的興奮,她拿出隨身帶的匕首,在木板的縫隙中不停地試探著。

    一大塊木板被翹起,一個大麻袋出現在眼前,二人合力將麻袋拉出,解開繩扣,一具屍體顯露出來。孔慶文預計的沒錯,王媽已經被害,脖頸處一道深深的紅印,「他們為什麼要殺死她呢?」孫瑰婷不禁問道。

    「滅口,」孔慶文淡淡地回答。

    「可王媽一死,我們唯一的線索就斷了,」孫瑰婷緊皺眉頭。

    孔慶文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去找找看,夾層裡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東西?」

    孫瑰婷轉身繼續檢查著夾層,孔慶文在王媽的屍體上仔細地尋找著線索,他不甘心這條線索就這麼終端,更不相信譯電員出身的王媽一點線索也不留。王媽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引起了他的好奇,就在昨天晚上,王媽被帶進治安局的時候,孔慶文並沒有發現她的手腕上帶有這串珠子,他小心翼翼地將珠串從屍體上擼下。

    這是一串極為普通的珠子,普通得在市面上隨處可見,每一個桃木珠子如櫻桃核般大小,孔慶文緩慢地摩挲著每一顆珠子,突然,他的手停下了,就在一顆珠子上,光滑的珠子摸上去有些粗糙,他仔細地辨別著珠子上的凹凸,三個細小的數字「256」在他鷹一般的眼睛中浮現出來,這應該是王媽最近才刻上去的。

    「孔處,你來看,」一旁的孫瑰婷好像發現了什麼。

    孔慶文湊近夾層,就在夾層的一個立面上,孫瑰婷用手用力一推,一個小木匣彈了出來,裡面放了幾張紙,紙上都密密麻麻寫滿了數字,這,應該就是那份電文。

    「快去抄一份,」孔慶文輕聲說道。孫瑰婷立即走到書桌旁開始抄寫。幾分鐘後,抄寫完畢。「恢復原狀,」孔慶文說道。

    「那這份電文呢?」孫瑰婷問道。

    「放回原處,」孔慶文冷笑一聲,「他們只有電文,而沒有譯文,紙上的這些數字沒有譯成文字,就一點價值也沒有。」

    幾分鐘後,二人又溜進了王媽的房間,「你還要找什麼?」孫瑰婷有些不解。

    「密碼本,」孔慶文的眼睛四處查看著。

    艱難的尋找讓時間一點點流逝,王媽的房間並不大,陳設也十分簡單,可以看出王媽平時的生活也很單調。孔慶文看了一眼手錶,已經中午一點半了,「沒時間了,他們快回來了,把屋內的東西恢復原樣,盡快撤離。」

    兩個人又悄悄地來到了後院牆,迅速地翻身上牆躍出院落。孔慶文和孫瑰婷在街邊慢慢地走著,他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出王媽屋裡的陳設,肯定有什麼地方遺漏了,可又想不到是哪裡,總覺得她的房間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又一時間想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街邊的一個書店的夥計正在往外搬著書,由於南京秋季潮濕,倉庫裡的書籍難免受潮,因此需要定期搬到太陽地裡曬曬。兩個人走到汽車邊,孫瑰婷坐在駕駛員的位置上啟動了引擎,孔慶文拉開了車門,突然他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轉身向胡同裡跑去,孫瑰婷見狀慌忙衝下車,等他轉過車頭,孔慶文已經跑得沒有了蹤影,他一定是想起了什麼,又回到胡府裡了。

    孫瑰婷正想追趕,突然看到了馬路上兩輛黃包車越來越近,車上坐的正是王曼竹和胡有才。糟了,孔處長剛進胡府,他倆就回來了!怎麼辦?不,不能讓他們進府。

    一身便裝的孫瑰婷佯裝著沒有看到黃包車,慢慢地過著馬路,前面的黃包車伕大聲吆喝著躲避,就在前一輛黃包車剛剛躲開孫瑰婷的瞬間,她用力地一推車廂,同時痛苦地大喊一聲「啊」。

    兩輛黃包車立即停住,車伕慌忙跑了過來,只見一個年輕的女子癱坐在馬路邊,表情痛苦,一隻手不停地揉搓自己的腳踝。

    前面的車伕臉都嚇白了,他跑上前來,不停地陪著不是,另一個車伕也幫腔說著好話,可孫瑰婷依然低著頭不停地呻吟。

    胡有才從後面的黃包車上走下來,醉醺醺地晃蕩過來,他突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哎呀,怎麼是你啊,孫秘書,是你讓車撞了,」他邊說著邊顫顫巍巍地去攙扶孫瑰婷。

    前面的王曼竹也聽到了聲音,踉蹌著走了過來,他看到坐在地上的孫瑰婷也頗感意外。

    責罵、埋怨、嗔怪、無奈……馬路上上演了一出鬧劇,圍觀了人漸漸多起來,胡有才見狀來了精神,他先是破口大罵車伕的愚笨,後來索性一個嘴巴打在了車伕的臉上,兩個車伕哪裡見過這陣勢,磕頭的心都有。

    孫瑰婷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慢慢地站起來,「行了行了,我看他們也不是故意的,車伕也不容易,我也沒什麼事,讓他們走吧。」

    兩個車伕如釋重負,作著揖就要轉身離去,胡有才依舊嘴上罵罵咧咧,王曼竹皮笑肉不笑地安慰著孫瑰婷。孫瑰婷突然喊道:「站住,回來。」兩個車伕立即轉過頭,可憐巴巴地望著孫瑰婷。

    「就這麼走了?」孫瑰婷說道:「車錢給了嗎?」這句話一出,兩個車伕、王曼竹、胡有才臉上的表情全都僵住了。片刻後,胡有才才有顫抖的手從兜裡摸出幾張紙幣,狠狠地往地上一扔,「滾!」

    車伕馬上拾起地上的錢,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曼竹悻悻地問道:「孫秘書,你今天到這是……?」

    孫瑰婷遠遠地看見了從胡同口走出來的孔慶文,她對著王、胡二人嫵媚地笑了笑,隨即大聲喝道:「老娘今天是來找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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