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相爺的榜眼妻 山水有相逢 第200章
    溫惜顏帶著小雨從城南轉到城東,再從城東轉到城西的時候,遇到了灰頭土臉被人家宜蘭院龜奴趕出來的「倒霉三人組」,看他們一臉悲摧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肯定一事無成。溫惜顏心裡有些得意,哼哼,沒我就是不行吧?還非不讓我跟,活該你們被人趕出來啊。

    「看幾位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並不是很順利啊!」溫惜顏這話說得相當酸,似乎不酸死你她不罷休一般。小雨手裡拿著串糖葫蘆,伸著粘膩膩的小手非要夜修逸抱。夜修逸也懶得跟溫惜顏爭,接過小雨走到一邊哄孩子去了。

    「我們是繼續查呢還是回去休息下明天再繼續啊,陳伯?」溫惜顏滿臉笑容的看向管家大人。

    管家大人的臉色卻瞬間僵硬了下,至於面具下的臉色有沒有變得蒼白我們就不得而知了,他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已經努力的偽裝成一個年青人的模樣,到底是那裡露出了端倪,竟被她看了出來。這個溫惜顏絕對不能留,等事成後第一個殺的就是她。

    夜修逸自然知道身邊被父親派來的人就是陳伯,姚慕星根本不知道他們中間有什麼過去,所以兩個人都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

    暗流在溫惜顏和陳良育之間湧動發酵。

    陳良育過了好一會兒才沉住心,沒有把自己的殺機表露出來,神情凝重的看了姚慕星一眼,道:「今天就回去吧,姚大俠的身體怕是已經支撐不住了。」

    姚慕星帶著一身傷能夠挺到現在,跟再次經歷一場酷刑沒什麼區別。

    「多謝!」姚慕星雖然不屑他的好心,但是溫惜顏還是道了謝。

    「你這丫頭永遠都這麼虛偽!」姚慕星受不了她的點了下她的額頭,教訓,完全不在乎還有當事人在場。

    「虛偽怎麼了?難道你就不虛偽嗎?傷口那麼痛你還死要面子的強撐著,不是虛偽是什麼?」溫惜顏直著眼睛瞪著他反駁。

    「我那是虛偽嗎?那是男子漢氣概!你懂不懂啊你?不懂別亂說!」姚慕星被她氣的不行,就差沒直接敲開她腦袋看看是不是沒有長腦子啊?

    「哈!什麼男子漢氣概,還不是要面子?要面子就是虛偽!」溫惜顏直接得出了以上結論。

    「你!好吧,我說不過你!」姚慕星為免自己被她氣死,直接聰明的閉嘴,扭頭看向另一邊,眼不見心不煩,話都懶得跟她說了。反正無論你說什麼都是她有理。

    夜修逸在一邊看的又爽又同情姚慕星,爽的是終於有人又被惜兒氣抓狂了,同情的是姚慕星也跟當年的自己一樣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同情他變相的也是在同情自己啊。

    「爹啊,什麼是虛偽啊?」小雨歪著頭,很是認真的問。

    夜修逸想了會兒,微笑著問:「小雨是不是很喜歡吃糖葫蘆啊?」

    「是啊!」小雨很開心的點頭。

    「那,喜歡就說喜歡,這樣的人就不虛偽,可是如果你心裡喜歡吃嘴上卻說不喜歡吃,那就是虛偽了,明白了嗎?」

    「哦∼小雨明白了,就好像娘明明很喜歡爹嘴上卻總是說不喜歡,這樣就是虛偽了,對吧?」小雨天真無邪的笑看著他們,問。

    夜修逸心裡複雜不已,望向溫惜顏,見她不知為何卻避開了自己的目光,有些受傷的尷尬一笑,不想讓小雨失望,親了親他的額頭道:「是,小雨說的非常對!」

    溫惜顏低著頭掩飾得了自己的表情卻掩飾不了自己的心。

    夜修逸你如此說到底什麼意思?我們從昨天開始不是就已經決裂了嗎?偷眼去瞧夜修逸,卻見他早就轉開了目光,繼續嘻嘻哈哈的逗弄小雨去了,彷彿方纔他那受傷的表情是她看錯了一般。夜修逸,我還能信你嗎?或者說,我還能信誰呢?

    「啊呀!」就在溫惜顏發呆之際,有一個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那人忙不迭的道歉:「對不起啊對不起,我實在不是故意的,還請姑娘原諒!還請姑娘原諒啊……」

    溫惜顏本也沒想怎麼著他,也怪自己走路時候還在發呆,說來也怨不得他。就開了口讓那人走了。

    那人又是一陣道歉後才離開。還沒等那人走出幾步,溫惜顏又是一聲驚呼:「站住!」說著就衝了出去,要去追那人。那人聽到她的叫喊不僅沒停,還發足狂奔了起來。

    夜修逸伸手拉了溫惜顏一把,關心的問:「怎麼了?」

    「葫蘆,我的醋葫蘆沒了!」溫惜顏氣的直跺腳,恨的牙癢癢,她下午剛剛灌的一葫蘆醋啊!可惜可惜了啊!這小賊也是奇怪,放著錢袋玉珮不偷偏偏只偷了她一個醋葫蘆,這不是太好笑了嗎?

    「葫蘆丟了就丟了吧,改天我再給你買一個!」夜修逸怕她著急上火,勸她。那人轉眼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不是一個普通的……」溫惜顏說到這裡立刻閉嘴,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了陳良育。陳良育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

    「嗯?」夜修逸不解的看著她。「那裡,那裡有我……」溫惜顏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氣啊,「有我剛剛灌的醋啊!」

    「我再賠你一葫蘆醋,這總可以了吧?」夜修逸把已經有些發困的小雨往她面前推了推,勸,「你就別鬧了,孩子都困成這樣了,我們還是先回去了再說吧。一葫蘆醋你相公我還是給你買得起的。」

    「你你……哎呀,你這個笨蛋!」溫惜顏心裡有話不能說,一跺腳,搶過小雨抱著離開了。

    夜修逸擔心她生氣,也忙追了過去。

    陳良育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發了會兒呆,眼神深邃,有些莫測。

    姚慕星此時體力早就快透支了,根本沒那個精神聽他爭論這些亂七八糟的,一步一個腳印的向軟禁他們的那家客棧走去。

    ………………………………

    祥雲客棧(就是夜文晟包下的那個客棧)內,夜文晟的房間裡,有以下對話傳出。

    「當真?」

    「屬下斷定那葫蘆必有問題,否則一個連屬下都沒注意到他是如何出手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去偷一個醋葫蘆呢?」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那麼你就派人去查查到底是什麼人偷走了醋葫蘆吧!而且,務必盡快查出那醋葫蘆的秘密。」

    「屬下領命!」

    「還有,那個姚慕星沒什麼異常吧?」

    「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則他就沒有理由不跟我們合作。」

    「他本來就不想活了!」

    「那他為何會答應……」

    「溫惜顏的功勞!」

    「這個溫惜顏將來不殺不可啊!」

    「爹!」夜修逸聽到這裡再也聽不下去,他可以不在意其他的一切,卻不能不在意惜兒的命。

    「怎麼?」是夜文晟不滿的聲音。對於這個十年來並未跟在自己身邊的親生兒子,他是真的找不到一點親情了。而且,他完全不能理解,這個孩子看著自己的親人被殺,自己也差點兒就死在仇人的刀下,為何會沒有半分要報仇的心呢?連這點血性都沒有,他還真是白生了這個兒子。

    「我可以答應為你做三件事,但請您事成後能放過惜兒。」

    「混賬!跟你老子你還要講條件嗎?」夜文晟被徹底的激怒了。他不知道夜修逸的師傅是怎麼教導他的,為什麼會把他的親生兒子教成這樣,一點都不像他。做事瞻前顧後,一點兒都不像個男人。可惡,當初就不該把他送去那個破地方去,否則逸兒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讓他看了就灰心。

    「您別忘了,並不是兒子想要下山幫您,是您三令五申非要我下山的。下山前我們也是講好條件的,您絕對不會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

    「混賬,這是你跟自己老子講話該有的態度嗎?」夜文晟氣極了,一口一個混賬的叫著,他雖然不喜歡這個兒子,但是這到底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親生兒子,就算再不喜歡,他也不可能不認。

    「抱歉!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只會再為您做三件事,您想好了讓我做什麼後再跟我說好了。三件事換溫惜顏一命,您最後遵守約定,否則您知道的,有些事情做兒子的不想做的太絕。當初若不是您真有反心我夜家也不會被滅滿門,這個不用我多說了吧?當年參與這件事的就有陳伯您吧?沒想到十年後您還繼續參與其中,老搭當了啊。」夜修逸說到這裡不知是因為悲傷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停頓了下來,沒有再接著感歎下去。

    夜文晟的臉色卻已經氣的發綠,抖著手指著夜修逸,顫著牙道:「好!好!好!你小子還在記恨我對不對?記恨我不顧你娘的勸說,記恨我在外面走了你娘以外其他的女人……你跟你娘都記恨著我呢,對吧?」夜文晟一時悲傷一時發狂,竟是有些瘋癲了。

    夜修逸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們父子親情雖然淡薄但到底是父子,夜修逸心裡就是再難受有些事他也只能忍了。這人再不對再惡劣,那也是他唯一的血親,是他的爹。

    「爹……父親!」

    夜修逸本想緩和一下氣氛,奈何夜文晟不從他願,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咬牙切齒的教訓:「這一巴掌過後,我就只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你我之間從此之後只有交易,你是生是死跟我沒有一點關係!三件事換溫惜顏一命是嗎?好,我答應你!第一件事就是我要得到傳國玉璽,第二件事就是我要你親手取了水清辰的項上人頭,第三件事就是我要你事成之後自廢武功,從此以後徹底的從我眼前消失。」

    他如今之所以忍他,不僅是因為那淡薄的父子情,還因為他那些手下裡沒一個人是夜修逸對手的,他不得不借用他的實力。

    夜修逸表情微驚,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會對他這麼慘忍,嘴角有些苦澀。他這些日子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卻也從未想過要老爺子的命,他如今要他事後自廢武功,無疑是要了他的命啊。

    可是除了點頭,他還能做什麼呢?一邊是深愛的人,一邊是至親,他別無選擇。

    ………………………

    譽州城外的某個小破廟裡閃過兩條身影,今夜注定是無法消停了。其中一個身材偏瘦弱的男人低聲問:「東西拿到了嗎?」

    「報告少主,拿到了!」另外一個矮卻精壯的男人抱拳答,聲音卻是壓的極低的。

    「做的很好,等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這些銀兩先拿去跟兄弟們快活快活吧!還有,讓你們辦的另外一件事辦的怎麼樣了?」男人遞過去幾張千兩面值的銀票,想到什麼突然問。

    「少主放心,少主不想看到的那個人很快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

    「嗯!很好!下去吧,有事本少主會再叫你!」男人豪爽的笑道。

    「少主!那小的告退了!」那人走後不久,破廟後面就又閃出了一個人來,藉著明亮的月色看過去,竟是面色蒼白的葉文站在那裡,皺著眉看著剛剛被手下稱為「少主」的人,苦澀的道:「姐,我們就不出手了,好不好?如此大好的機會,我們坐山觀虎鬥,甚至不用我們出手,就自會有人為我們報仇的!」

    「阿文,你怎麼了?難道看著別人殺死我們的仇人你會甘心嗎?難道你就不想坐上那個皇位感受一下俯視天下的感覺嗎?」很明顯,那位男裝「少主」其實就是葉嵐秋,她此時頂著一張陌生人的臉卻說著這樣的話,讓葉文很是難受。

    「姐!真的那麼重要嗎?當年下命令殺死我們家人的先帝早就已經死了,難道我們把他的家人也全殺了我們的家人就能夠活過來嗎?」

    「阿文,你累了,回去睡一覺,睡醒了你就不這麼想了!」葉嵐秋撫摸著他蒼白的臉頰低聲勸著。

    「姐,我不想當皇帝,我也不是那個料,姐,收手吧!我們也不可能鬥得過夜文晟和水郡岳這兩方勢力,你心裡很清楚阿,不是嗎?」葉文不想看到自己的姐姐慘死,也不想讓她一輩子活在黑暗裡,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敢去追求,甚至不敢承認自己喜歡人家,他要姐姐幸福。

    「你也說了我們可以坐山觀虎鬥,等他們斗的兩敗俱傷或者是兩敗一慘勝的時候,我們不是就可以很順利的獲勝了嗎?」葉嵐秋的大腦早就已經被這些東西塞滿,根本再也裝不下其他任何東西。或許有一刻她是想裝下別的人事物的,可惜,水冰清和齊玉祺沒有給她改變的機會。一切都是必然,誰也改變不了控制不住了。

    「好,我不管這些了好嗎?可是請你別殺惜顏可以嗎?」葉文哀求。

    「誰告訴你我是要殺溫惜顏的?」葉嵐秋沉下了臉,憤憤的瞪著他,心裡暗罵,沒出息的東西。如果可以,她還真想現在就讓溫惜顏毒發身亡。不過,以後還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她也只好勉強留著她的性命 了。

    「不是惜顏,難道是……」葉文停頓了下,沒敢猜下去。

    「沒錯!就是你心裡猜的那個人!她必須死!」葉嵐秋的眼裡閃過一絲狠利和怨毒。葉文被驚的後背發涼,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

    水冰清知道齊玉祺是絕對不會允許她輕舉妄動的,在事情還沒有確定局勢走向之前。

    可是她實在擔心惜顏的安危,所以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她還是偷跑了出來。只是在下一個胡同口,她突然聽到一聲細微的響動,剛想上去察看一下,兜頭就被人蓋了個黑袋,一個悶棍打在她的頭上,她甚至連喊「救命」都沒來得及,就在下一刻徹底的陷入黑暗中了。

    那邊剛剛躺到床上的齊玉祺只覺得心裡一陣難受,不放心的起身去看下冰冰是否還在,敲了半天門沒人應,推門而入時發現屋裡根本沒有人,追出去時那裡還有水冰清和那賊人的半點身影,拐角的地上只有一個帶血的凶器,那根把水冰清敲暈的棍子。

    齊玉祺心亂如麻,握著那根棍子又是心疼又是無措害怕,一時竟亂了心神。所幸此時柳倩聽到動靜也跟了出來,拍了下已經失去理智的他一下,道:「循著血腥味兒,一定可以追上的,不過是轉眼間發生的事,那人逃不遠!」

    那人果然沒逃遠,只是等到齊玉祺和柳倩循著血腥味兒找過去的時候,他正剛剛放下一個黑麻袋,舉起一把刀直刺那麻袋中所裝的人而去。

    「住手!」齊玉祺一個心急,順手從手邊的牆上生生扣掉了一塊兒紅磚丟向了那人手中的刀,因為剛剛出門時太急,他連自己的扇子也忘在了房間裡。

    那人見刺殺不成,也不戀戰,拽起那個黑麻袋丟向齊玉祺,下一刻他整個人就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中。兩人都急著去看水冰清的情況,忙著去解黑麻袋,根本沒去注意那個離開的黑衣人。哪知打開麻袋才發現那裡卻是另外一個人。

    「上當了!」齊玉祺咬牙,再去尋那人,已經找不到了。

    「被人轉移了注意力,肯定是另一個人把她帶走了。」柳倩也是懊惱,怎麼就因為心急而沒有看清楚對方這般的彫蟲小計呢?!

    「現在怎麼辦?」柳倩一時也沒了主意。齊玉祺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右手剛剛摳挖磚牆的手指已經有些出血,十指連心的痛,他卻毫無所覺。

    「是誰想要她的命呢?」柳倩自言自語著。

    齊玉祺的臉色卻又是一變,道:「我去救人,你先回去,別讓其他人也出了意外!」

    「你有頭緒了嗎?」柳倩問。

    「嗯!」齊玉祺點頭,表情嚴肅認真,不容她懷疑。

    「那好!救出人後回小院回合!」柳倩道。

    「嗯!」齊玉祺一刻也不敢再等,用上自己十成的功力御風而去。

    這些天他也沒少讓自己的人留意各方動作,自然知道葉家姐弟和手下接頭的地方,他雖然什麼都知道,卻也只是想要做一個旁觀者,在合適的時候幫一下自己的朋友。他只是怎麼也沒想到,葉嵐秋竟然會犯到他的頭上,那麼,他就不可能再只是旁觀了。

    在城郊的破廟裡,果然看到有兩個人在那裡正在說些什麼,地上橫放著一個黑麻袋。在看到那個橫放的黑麻袋時齊玉祺再難鎮定,輕身落下那一刻著實嚇了送麻袋過來那人好大一跳,另外一人卻是好似早就猜到他會出現一般,拍手為他喝彩:「齊公子果然不同凡響,佩服佩服,我還以為你要再找一會兒才能過來呢,沒想到他前腳進您後腳就跟來了,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啊!」

    「少主我……」黑衣男人有些驚慌的看著自家少主深怕他會怪自己辦事不利。

    「沒你事,下去吧!」揮了揮手,讓那人下去,葉嵐秋才微笑著看向一直沉默眼神森冷的齊玉祺道,「齊公子怎麼不說話?」

    「我還能說什麼?勸你放下屠刀,還是讓你無條件放了冰冰?」

    齊玉祺臉上一貫溫和的表情再難維持,冷冷的看著葉嵐秋的樣子讓她在殘酷的現實中明白了,就算是性格再好的齊玉祺也會為了紅顏而沖發一怒,只可恨,那個紅顏不是自己。水冰清是一定要死的,這是她很早之前就想好了的,不僅僅因為她也算是她葉家的仇人,還因為葉家的仇人不配得到幸福,特別是這幸福還是從齊玉祺這裡得到的,她不許。

    「你很瞭解我嘛!」葉嵐秋冷笑。

    「不,應該說我不瞭解你才對。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太孤獨,太壓抑,經歷的痛苦太多,我沒想到你已經把自己逼的精神不正常了!葉姑娘,難聽的話我不想對你說的,可你……」

    「可你已經說了!齊玉祺,既然你這麼愛她,就陪她一起去死好了!」葉嵐秋一腳踩在了黑麻袋的某個位置,見齊玉祺要衝過來,大聲道,「你最好別過來!只要我稍一用力她的脖子就會被我扭斷,那死相實在是嚇人……」

    「你待如何?」齊玉祺握緊了十指,低垂下眼簾看向她問。

    「我也可以不殺她,如果你答應替我做一件事的話。」彷彿沒有注意到他的焦急一般,她不緊不慢的說著,腳還有意無意的在黑麻袋上磨蹭著,似乎隨時會動腳殺人一般,目光卻是尋向齊玉祺的,還帶著難得的俏皮和可愛,「你猜,我會讓你做什麼事?」

    「殺人!」齊玉祺面無表情的答。

    「果然聰明!」葉嵐秋合手而鼓,繼續為難他,「那你再猜猜,我是讓你殺誰?」

    「我自己!」齊玉祺冷道,答的卻很堅定。葉嵐秋皺眉,狠狠的踩了黑麻袋一腳,咬牙瞪著神色突然緊張的齊玉祺,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聰明呢?我原本想殺了水冰清報仇,後來想如果你死了她豈不是活的更加痛苦,生不如死更好玩兒,不是嗎?動手吧!只要你死了,我就立刻放了她!」

    「我人都已經死了,又怎麼可能會知道你有沒有放過她?」齊玉祺面不改色的道。

    「這可怎麼辦好?我也不可能先放人啊!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吃一顆毒藥,這毒發作的時間有點兒長,而這個毒發的時間足夠你看著水冰清被送到安全的地方了,你意下如何?」齊玉祺皺眉,深思。

    「怎麼了?剛剛不還情真意切大義凜然嗎?關鍵時刻就猶豫了嗎?」葉嵐秋冷道。

    「不……」

    「不,他在等!」一個不屬於兩個人的聲音在這個破廟裡響起,下一刻,葉嵐秋踩著麻袋的右腳腳心就被一把利刃給刺穿。

    「啊!!!」葉嵐秋驚喊出聲,水冰清隨聲從麻袋裡蹦了出來。正要再補葉嵐秋一刀,躲在遠處觀望的葉文飛速的衝了出來,把葉嵐秋拉在了身後,而水冰清手裡的利刃也在同一時刻被齊玉祺徒手捏住。

    「你……」葉文護姐心切她可以理解,可方才葉嵐秋一直咄咄逼人,齊玉祺怎麼還幫她啊?她無法理解。

    「你不是沒事嗎?」齊玉祺解釋。他不願看到葉家姐弟出事,這種心情跟溫惜顏有些相同,因為覺得他們姐弟實也是可憐人啊。

    「誰說我沒事?我頭到現在還疼呢!」水冰清哼哼著抱怨,卻沒有再去攻擊右腳受傷的葉嵐秋。想到之前那根棍子上的血跡,齊玉祺也真的擔心起來,忙去查看她的後腦勺處,果然見有一處地方滲出了血來,附近還大一片地方都是紅腫的,血已經有些干了,粘住了她的幾根長髮。

    齊玉祺不敢給她扯開,怕她疼,只勸她道:「我們快去找一下大夫吧?」

    「好!祺,我頭真的好痛!」水冰清旁若無人的撒著嬌。

    葉嵐秋氣的發狂,葉文看著那兩個人消失在視野裡,只覺得全身冰涼,被徹底的無視了啊,人家甚至連多餘的眼神都不屑給他們,姐,你這樣爭下去,真的有意義嗎?為什麼你就看不開,就不能放下呢?爹娘如果還活著,也絕對不會想要看到你活的如此辛苦無奈淒涼。抬手,劈在葉嵐秋的後頸上。

    「阿文,你……」葉嵐秋瞪大了眼睛看著葉文,臨昏迷前眼中儘是不可置信。

    「姐,對不起!」

    原諒我再次的任性吧。如果這一切是你想要做的,現在就換我來替你完成吧。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為我考慮,這一次,也換我為你考慮一次。姐,如果可以,就請重新開始吧,弟弟沒什麼本事,但求能讓你放下仇恨。「來人啊!」葉文喊了一聲,果然有另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面前。

    「少主!」

    「速去準備一輛馬車!」

    「是,少主!」

    這人半個時辰後回來的時候不僅準備好了馬車,連旅途需要的水和乾糧也都準備了兩人份的,而且足夠兩個人吃兩天,馬車內也佈置的很舒適。

    「多謝!」葉文對於這個手下的辦事能力非常滿意,背起昏迷的葉嵐秋放在馬車上躺好。

    「少主何時歸?」那黑衣人問。他知道少主沒打算讓他跟著,他是想親自送大姐去一個安全而又隱蔽的地方。

    「十五必歸!」這是葉文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他就載著葉嵐秋上路了。

    去的是一個他很熟悉葉嵐秋也很熟悉的地方,但一般人很難找到,而到了那裡的人輕易也很難出來。把姐姐送到那裡,他才能放心,才能放手的去做事。此一別,或許功成名就,或許就是生離死別。他倒也沒覺得怎麼難受,只是有些擔心姐姐在醒過來後會氣壞身體。

    他給葉嵐秋吃了一味藥,這藥不傷身體,卻可以讓人睡上五六天時間。五六天後一切已成定局,姐姐就是再生氣,也沒有辦法了吧?而且,或許那個時候自己早就已經不在了,姐姐就是生氣也懲罰不到他的頭上。

    姐,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換個活法重新開始吧。重新開始,過本該屬於你的生活。簡單,快樂,幸福。那個時候,弟弟就算是看不見了,也會為你開心為你祝福的。

    姐,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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