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分,夜修逸帶著溫惜顏來到了百里外的亳州城。
日行百里對於一匹普通的馬來說已經算是極限,剛剛看到城門,身下的黑馬已經力竭撲地,再也無力站起。
夜修逸在馬力竭前一刻抱著溫惜顏飛身落在了兩米外的地方,一路行來飛沙走石,他身上白衣竟未染纖塵,玉頰白皙,氣息均勻。
溫惜顏一臉羨慕的瞪著他,心裡很是不甘。
注意到她的小表情,夜修逸低頭問懷裡並不安穩的人兒:「怎麼了,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你要教我武功!」這話不是請求,更像是無理的命令。
夜修逸卻呵呵笑著點頭:「好啊!」連原因都沒有問。
「要把我教的和你一樣厲害!」溫惜顏繼續得寸進尺。
「好!」夜修逸把她往上托了托,以免她從自己懷裡滑下,然後抱著她向城門口走去。溫惜顏得到滿意的答案,心情不錯的窩在他的懷裡,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的服務,畢竟她就算是想自己走,也要她能走才行啊。腿上的傷因為沒有得到及時處理又強行跑動而傷上加傷,雖然沒有傷及骨頭,但仍怕是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很難自如行動的。
「站住!請把這位姑娘放下,我們要進行檢查,請配合!」城門口有一隊精兵正在挨個排查出城和進城的人,見到夜修逸抱著一個人過來,其中一個看似首領的人從另一邊走過來,態度還算溫和的道。
夜修逸皺了皺眉,卻也不願惹事,只能跟他們講道理:「抱歉這位大人,我娘子腿上有傷不便行走,還請體諒!」
那人讓手下拿來兩張榜文畫像認真的比對過溫惜顏和夜修逸後,揮了揮手,放行。
這人也是個聰明人,不用得罪人的時候他自然不會得罪人,所以他雖然年紀不大,卻做了這亳州城中的守城軍統領。
夜修逸剛剛稍微留意了下那人所比對的那兩張畫像,這不看還好,一看竟是吃了一驚。如果他沒有看錯,那上面的兩個人就是他的四位小夫人中的兩位,一向沉穩精明的柳倩和默默無聞到常常被人忽略的明繡。兩人雖然都是做男子打扮,他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兩人。心裡暗驚,不知兩人到底犯了何事。
暗自思量著,夜修逸先帶溫惜顏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下來。喚來小二準備上好的酒菜送到房裡,等那小二擺菜上桌的功夫,才有意無意的問了句:「小二哥,我剛剛進城的時候看到幾位大人拿著兩張畫像查的很是仔細,我和娘子險些被當成嫌疑犯給抓了起來,只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兩人到底犯了什麼事兒啊?」問著話還遞給了那小二五兩銀子的跑腿錢。
小二討好一笑,自得的回答:「這您可就問對人了。我聽說啊,這次抓的是兩個飛賊,好像盜了岳陽巡府大人的家傳寶貝,那巡府大人就連夜給附近幾位大人寫了書信,讓他們幫忙捉拿那兩個飛賊,這不,這幾天城裡內外日日盤查,搞的人心慌慌的,哎喲,這生意都不好做嘍∼哎呀,你看我這嘴,說了不該說的話。兩位客官慢用,有什麼事您就叫小的。」
小二頓覺失言,抱怨官府也是大罪啊,特別是在客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不定誰就是官府的眼線呢?這二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又問起這個,怕不是官府的人吧?
小二怕了起來,偷眼瞧了下夜修逸的臉色,見他並無任何表情,這才放下心來,心裡罵了自己幾句,走遠了。
溫惜顏看著小二一系列的表情,覺得有趣,笑出聲來。
夜修逸正想著自己的事情,突然聽見她的笑聲,有些奇怪的看向她。溫惜顏解釋:「那小二哥把我們當成官府的臥底了!你說好不好笑?」
「也不奇怪啊,我們本就是官府中人!」夜修逸淡淡一笑,給她夾了一筷子青菜,「快些吃飯,食不言,寢不語。」
「拿這話管誰呢?你自己做到了再來說我!」溫惜顏笑他。
「好,那我們來討論一下,柳倩和明繡怎麼就變成女飛賊了呢?」夜修逸覺得這事兒惜兒肯定知道些什麼。
「女飛賊?誰啊?我怎麼不知道?」溫惜顏一臉莫名的看著他,表情很是無辜,眼神也很真誠。
但是夜修逸就是無法相信她,因為她越是 這樣夜修逸越覺得這事兒跟她肯定有關:「莫不是你下命令讓她們兩個人偷東西的吧?」
「喂,夜相爺,這個罪名可就大了,你可不要隨便的誣賴好人哦~」溫惜顏一臉嚴肅認真的看著他,那種痛心疾首的表情就好像自己真的被冤枉了一樣,皺著的眉心是對他肆意懷疑自己的點點控訴。
夜修逸有些頭疼,自己 怎麼就遇到一個這麼難套話的主兒呢?不過他通過這次交談,他心裡已經透亮,這事兒絕對跟惜兒脫不了干係,就算不是她主使的,這事兒也是她默許的。
「你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這事兒就算不是我主使的也是我默許的啊?」溫惜顏幽幽一笑,彷彿夜修逸的所有心思都在她的眼皮底下,根本逃不出她的法眼一般。
夜修逸對於她能夠看破自己心事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焉兒焉兒的看著她,有些無力又有些撒嬌的感覺,雖然沒出聲,撒嬌的效果已經達到了。
溫惜顏無語的看著他,放下了用餐的筷子,把嘴裡的那口青菜吃完,笑嘻嘻的道:「好吧,我承認,是我默許的!」
「我就說嘛!」夜修逸得意的笑了起來,好像自己的猜測被她證實了以後就能表明自己很厲害一般,孩子一樣的想法聽上去單純的不得了。
溫惜顏卻看著難得露出孩子氣一面的夜修逸笑了起來,很簡單的笑容,只是因為開心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