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是麻煩。」柯天翩緊擰著秀眉,非常糾結地吩咐:「瑤兒,去拿些乾淨的衣服,順便打電話叫醫生來。騏兒,你把他身上的濕衣服給扒下來,換上乾淨的。」
她呢,當然要避嫌了。雖然不是沒看過他的裸體,但以他們現在這種關係,她是非常不適合做這種逾越的事情。
「老媽,我們家沒男人的衣服,我要去拿什麼?」柯淺瑤高深莫測地瞅了一眼仲傲祈,十分好心地提醒自家老媽。
柯天翩懊惱地一拍頭,這才想起,「真糟糕……」
「老媽,我還是六歲的小孩哎,自己穿衣服勉強能搞定,怎麼會有能力幫老爸換衣服?再說——萬一換的時候不小心,我被老爸壓扁了怎麼辦?」柯峻騏害怕地拍拍胸-脯,非常無辜地眨著眼。嘻嘻,他嫌正在用力噴著氣的老媽不夠煩,再添一把火。
「那怎麼辦?把他丟出去?」柯天翩雙手插腰,斜瞪著眼前這個麻煩的禍害。
「冷……好冷……」躺在沙發上的禍害突然低聲呢喃,全身有些顫抖起來,柯天翩皺起眉頭,拿起自己的外套給他裹上。
「我看這項偉大的任務還是交給老媽你吧,快快搞定啦,要不然老爸就凍死了。」柯峻騏憂心沖沖地望了一眼仲傲祈,急急推著柯淺瑤道:「我們呢,去打電話叫醫生……」說完,兩小鬼好像屁股後面有鬼一樣,飛速地溜跑掉,惡劣地丟下正值煩躁狀態的柯天翩。
「啊,就當我上輩子欠了你仲傲祈,這輩子非得這麼受罪!」柯天翩肝火旺盛地衝著冷汗直冒,全身濕透髒污的仲傲祈嚷嚷,無比郁卒地一手扶起仲傲祈的手臂掛上自己的肩,一手摟緊他的腰朝浴室方向走去。
[彭]柯天翩移出腳踹開浴室的門,吃力地拖著仲傲祈進去,將他甩進浴缸,因位置沒估算正確,害仲傲祈的腦袋重重咂上浴缸,出現眼冒金星的慘狀。
仲傲祈不適地糾緊眉心,不禁暗怒:這女人就不能溫柔點嗎?好歹他也是傷患啊。
「嗯……」傷患又痛苦地悶哼著,原因是因為柯天翩不堪負重地栽倒入他的懷裡,之後乾脆趴在他胸前猛喘氣。
「重得跟死豬一樣……」她慢慢爬起身惡劣地評價,令傷患的眉不滿地糾成川字型,難道他真的需要減肥嗎?好像他是標準身材吧……
扭曲著一張小臉,柯天翩火大粗魯地開始扒他身上的衣服,待見到仲傲祈身上因擊劍而所受的絲絲傷痕時,手抖動地撫上那因淋雨而泛白紅腫的傷口,眸中掠過不忍。
「就知道逞強,非要跟傑瑞決鬥,現在好了,倒霉的還是我。」柯天翩語帶顫音地抱怨。不行,等快點用毛巾擦乾他的身體,然後上藥。
本還有些猶疑的她,現在豁出去了,顫動著小手去解他的皮帶,之後偏頭深吸一口氣用力地脫下他的褲子,結果小手卻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
「啊……」柯天翩驚得把本來偏著的腦袋直視自己的手,哎!結果可想而知,她最不想看的東西被她白白欣賞了,倏地,她的兩頰冒上兩朵紅艷艷的晚霞。
「反正看都看過了,也沒啥了不起!」柯天翩安慰自己,她拿出乾毛巾,溫柔地擦拭著他濡濕的全身,算是為他打敗傑瑞,讓她不再受到糾纏的獎勵。
而接受此獎勵的仲傲祈卻糾緊了眉,緊抿著唇,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樣。忙碌擦拭的小手令他感到渾身酥-軟,全身無力。那種蠢-蠢-欲-動的感覺,在他體內點燃一把濃烈的大火。
她熟悉又迷離的體香不經意間地竄進他的鼻內,令他清晰的大腦逐漸開始罷工,天!這簡直是非人的折磨,拜託可憐可憐他吧,他現在在裝病號,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她又靠近他一點,該死的,他只能眼睜睜感受惟一不受大腦控制的部位正漸漸起了反應卻無能為力。身體緊-繃的強烈欲-望使他緊咬唇避免申吟出聲,額上的冷汗泌出的更多,呼吸也早已急促紊亂……
「奇怪!」仲傲祈明顯的反應令正在擦拭他胸膛的柯天翩狐疑地擰眉,垂下小腦袋貼著他的胸膛,砰砰的強烈心跳聲撞擊著她的耳膜,再偏頭瞄向他的身下……
「仲傲祈,你……」柯天翩霍地站起身,氣得差點當場吐血,厚!瞧她都幹了什麼?居然因為愧疚伺候這種大色狼、大騙子!
柯天翩的怒火還沒飆完,一雙肌肉糾結的手臂已經緊緊圈住她,將她壓向一堵光溜寬闊的胸膛,火熱的唇隨即緊緊封住她的。
他冷魅的眸散發著濃烈的情-欲,心思既然被他可愛的老婆發現了,那不佔便宜白不佔,她必須替他消火。
「色……」她又羞又惱,嘴裡咕嚕著罵他的話,而他卻趁她張口之際,敏捷的舌頭已竄進她的嘴裡不斷吸吮。壓抑六年的愛意此刻被喚醒,可不是那麼容易滿足的。
柯天翩的雙手抵在他的胸膛用盡全力試圖站起,結果徒勞無力,漸漸的,她的全身因室溫和他躁熱的體溫漸漸發燙,所有的感官因久別熟悉的觸動而亢奮,有些沉淪在這熾熱的烈焰中。
「老婆,是你勾引我的。」仲傲祈低垂著頭,語帶魅意地逗-弄她的耳垂,大手不空閒地竄入她衣衫底下撫觸滑溜的柔嫩雪背,另一手則去解她的衣裳。
過度親密的長吻使柯天翩大腦疾速充血,她魅紅著臉蛋急急地喘氣,酥-軟無力的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地緊貼他,極度的暈眩和沉迷讓她幾乎忘了抵抗,幸好,在被他快脫光衣服後,她終於震醒過來。
「仲傲祈,再敢做下去試試?」實在被他抱得密不通風,她只能圓睜著大眼怒吼威脅。天,她怎麼可以因為他的吻這樣失控?六年了,當初他想甩掉她就甩掉,現在想要她就要她,當她是什麼?沒有思想的物品嗎?
驀然的大吼讓他不得不停止動作,仲傲祈眸光炫惑迷離地凝視她,委屈地扯唇,「老婆!」哎,如此急躁,萬一嚇跑了可愛的小綿羊怎麼辦?不過,剛才吻她時她沉溺嬌艷的模樣和強烈的反應倒讓他竊喜,這似乎昭示著她在乎他。
「仲傲祈,拿好你的衣服給我立刻滾。」柯天翩掙扎逃離他,強忍住不讓那挑惑的眼神所影響,沒好氣地拿起髒濕的衣服甩進他的懷裡,拿著浴巾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的。
隨後又拿了一條浴巾,把它丟給仲傲祈,火大地嚷:「拿去遮醜!」
仲傲祈接過浴巾,聽話地用它圍住腰身,遮住緊繃的下體,隨後可憐地呢喃:「翩兒,衣服是濕的,哈啾……」這時不示弱,他就玩完了。
「滾,快滾!」柯天翩偏頭不看他可憐的表情,急怒攻心地[光當]打開浴室的門,艷紅的臉蛋似乎是想殺人的表情。
正當仲傲祈悔恨不已、進退兩難之際,柯峻騏這小鬼跑來了,大叫道:「老媽,醫生來了。老爸,你快點讓醫生看看。」說著,就拉著仲傲祈進入了柯天翩的房間,不管也不詢問看了此情景而目瞪口呆的柯天翩。
「那是我房間……」柯天翩氣得眼前發黑,伸出抖得不行的玉手無力地指向他們的背影。柯峻騏還嫌不夠火候,大刺刺地在柯天翩的注視下轟然關上房門。
「仲傲祈他今天就別想呆在這!」柯天翩咬牙從牙縫中崩出聲音,死小鬼太過分了,到底把她這個老媽置於何地?「哈啾……不行,先換了衣服再找他們算帳!」
房外,柯天翩質疑地盯著房門,惡狠狠問站在房外的柯淺瑤,「瑤兒,為什麼看醫生還要把門反鎖起來?」換了衣服來,結果連門都進不了,更別提轟這色狼走了。
「應該是臭小子怕你打擾到醫生診治吧!」柯淺瑤無謂地撇撇嘴,涼涼地回道。
「嘿,敢這樣跟老媽說話?反了你……」柯天翩不敢置信地雙手插腰,怒意的眸子直鎖住反叛的女兒。剛準備發怒,門霍然打開了。
「艾妮爸爸,我老爸怎麼樣了?」柯淺瑤見門開了立刻躲避老媽的怒火,跑進去問醫生,大大的眼睛隱隱泛著一抹狡黠,憂心地凝視著躺在床上的傷患:「老爸在外面淋雨肯定很難受,看!臉色超慘白,嘴唇也青紫了!嗚……」
悲涼的語氣惹得硬下心腸的柯天翩面色隱隱難看起來,她感覺自己潛藏在心底的同情和強烈愧疚感又跑出來作祟了。去死,她絕對不能同情仲傲祈這色狼!
「他怎麼樣?是不是沒事?」柯天翩狠狠地剜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仲傲祈,語氣平淡地問醫生。哼,不問主人同意否,就霸佔她的房間、睡她的床、還蓋她的被子,簡直無恥!
「哎……哎……哎……」醫生連連歎息,搖頭擺手,似乎仲傲祈得了不治之症的樣子,害得柯天翩也緊緊兮兮起來,上前逼問道:「別哎了,到底怎麼樣了?」
「到底是誰讓病人淋雨的?他已經受了傷再淋雨,問題會變得很嚴重!」醫生歎息的面容猛然爆怒起來。
「我們的老媽,她冷眼旁觀老爸淋了二個多小時的雨!」兩小鬼聽了這話,立刻異口同聲地指責柯天翩,滿臉憤怒。
柯天翩被醫生吼得一愣愣的,聽了兩小鬼的話倏然皺眉,睜大燃起火星的眸,「是他咎由自取,我並沒強迫他淋雨!」偏頭凝著臉色的確不佳的仲傲祈,心中不安詭異感升起。
「傷口發炎了,我已經幫他消毒包紮過了,以後小心護理。淋了雨後也隱隱有發燒的前症,病人需要安靜休息,不要打擾他。夜晚必須有人守著,否則半夜發燒沒人照顧會很麻煩……」醫生邊開藥給柯天翩,邊述說著病況。
「呃……這麼說的話,他今天不能離開這裡嗎?」柯天翩呆呆地接過藥,半晌後才回神發問。真的有這麼嚴重?可剛剛在浴室看起來精神不錯,挺生猛的……一轉眼也變得太快了吧。
「當然不能,除非你想病人出事!而且沒特殊情況,直到病人完全康復才能讓他離開。」醫生的回答將柯天翩的想法直接打入地獄。不會吧,要她伺候這混球?剛剛照顧他不到十分鐘,結果差點被吃干抹盡。如果伺候他到康復,自己豈不是連骨頭都不剩?
「好了,有事再聯繫,我走了!」醫生背起醫藥箱,出了房門,突然吁了一口氣,擦了擦剛才被嚇得直冒冷汗的額頭。罪過罪過呀,他也是沒辦法才撒謊的。
誰叫這男人的氣勢太冷冽駭人,嚇得他大氣不敢出,他居然非常獨斷地給他兩個選擇:第一,不按他的要求做,就把他扁成非人類。第二,按照他的要求做,拿大把的錢砸死他。
嘿嘿,是人當然都選第二種。在柯峻騏這小鬼的極力慫勇提醒下,他覺得非常不錯,有必要答應。畢竟這段時期家裡的經濟很吃緊……
「啊……」醫生剛走,兩小鬼就猛打了一個哈欠,飛快地閃到房門口對著房內失神的柯天翩擠出一抹可愛的笑靨,誠心拜託:「老媽,老爸就交給你嘍。很晚了,我們要休息了!」說完,不等柯天翩反應,就乒地一聲帶起了房門。
「耶!」房外柯峻騏、柯淺瑤兩手互擊,笑得賊兮兮的。
迷離桔黃的燈光下,柯天翩坐上床沿,伸出素手撫上他熟睡的俊顏,突然低歎一聲,「既然輕易放棄我,又何必再來糾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