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瑄一下朝就去了關雎宮,最近事多,他已好些天沒有給娘親請安了,當然也好久沒有見到那個彆扭的小丫頭了。想到她,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腳步顯得有些侷促。
身後的東子挑眉,自然知道緣由,快速跟上了他的步伐,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感覺到王爺不過也才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年。
凌瑄匆匆給秦寧請了安,就去了蘭廳。若兮這會還窩在床上睡覺。
凌瑄蹙眉,問了在外屋伺候的蘭月,「怎麼這會還在睡?」
蘭月皺著眉頭,「四更天才歇下,這兩天日夜顛倒,夜裡精神出奇的好,白日裡就昏昏欲睡的。」
凌瑄隔著簾子望見床上的若兮動了動,微微歎息,又問,「墨秋呢?」
蘭月臉上少有的不悅,可在王爺跟前亦不能太明顯了,抿了抿嘴道,「陪著她一起瘋,估計這會也在補眠。」
凌瑄瞭然,揮了揮手,示意她先下去,撩開簾子,進了內屋,屋子裡的人背著他睡著。凌瑄坐在她邊上,柔了聲,「醒了?」
若兮未動,依舊背對著他,好一會才輕應了一聲,「嗯。」
這彆扭的性子,凌瑄寵溺的笑了笑,活衣躺下,從背後擁她入懷。若兮一時不適應,動了動身子。惹得凌瑄不滿了,愈發的將她摟緊了,低頭輕啄了她的後頸。
若兮被他弄得有些發癢,不住的往裡面躲著,「別鬧,我還沒梳洗呢。」
這話說的,凌瑄眼角都充滿了笑意,亦步追著,「睡眼朦朧的樣子,我更喜歡。」
兩人肆無忌憚的鬧著,蘭月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小姐,該起床了。」
凌瑄惱怒,這定是娘親的意思,蘭月知道自個兒在裡面,給她十個膽,她也不會在這會出聲。若兮望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很是高興。凌瑄無奈的輕擰了她的鼻子,「瞧你高興的。」
蘭月為若兮換好衣裳後,凌瑄就復進了內屋,站在邊上望著蘭月在為她梳頭,「前兒出宮了。」
「嗯,與秋兒去街上逛了會。」若兮望著銅鏡內的自己,淡淡的答著。
蘭月已為她綰好了發,正要選了朱釵。凌瑄道了聲,「我來吧。」蘭月聽罷,欠了欠身子,就出去了。
凌瑄在她的珠寶盒裡選著朱釵,「怎麼沒去我那?」
若兮望著他修長的手指在盒子裡挑揀著,不時的又在發間比較著,笑了笑,「午膳之後才出去的,只逛了一會就回來了。」
凌瑄最終選了一枝翡翠玉釵,「去王府住幾日吧。」
若兮望著鏡中他為她帶朱釵的樣子,極是認真,不知為何她就想到了「綰青絲」這三個字,就應下了,「好。」
凌瑄眼底有掩飾不住的高興,他以為她會拒絕,一如以往的多次。「我去與娘說」,望著鏡中含笑望著自己的眸子,凌瑄仍下這句話,就疾步出了去。
若兮回身,望著他急匆匆遠去的背影,嘴角上揚,輕喃了聲,「傻子。」
凌瑄本以為要花一番唇舌,娘才肯讓若兮出宮,可沒想娘什麼也沒說就同意了,只是讓蘭月跟著伺候。凌瑄有些了懵了,直到用過午膳,坐到馬車上了,整個人還是如在夢裡。
若兮也有些納悶,望了一眼還昏昏沉沉的墨秋。墨秋一下子驚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兩天她那會有心思去打探消息啊。
馬車在瑄王府跟前停下,凌瑄抱著她下車,王府的管家在門口候著,「王爺,回來了,若兮小姐,吉祥。」
若兮淡笑著示意他起身,管家約摸四十出頭,是李總管親自挑選的,以後在宣室殿伺候的老人。
凌瑄擁著若兮進府,才進府就看見夏蓮迎面跑來,「凌瑄」,笑顏望見若兮那一刻瞬間僵住。
墨秋很是不悅,若兮倒還好,淡淡笑著,衝著她點了點頭。
「錢平呢?」,凌瑄問道。
夏蓮緩了臉色,垂著眸,答道,「去北苑了。」
凌瑄點頭示意他知曉了,扶著若兮往府內走去,「住在靈犀軒好不好?」低柔的聲音小心翼翼的,那種關懷和寵溺羨煞了旁人。
靈犀軒,若兮笑,這名字,怕是他定的吧,點了點頭,「好。」
夏蓮在身後蒼白了臉。靈犀,靈犀,他的凌,她的兮,卻又成了心有靈犀,整座府邸,只有這個名字是他親定的,又是離他主臥最近的一個小屋,誰都知道這屋子是為誰準備的。
若兮見還有些工匠在走動,問,「府裡還沒完工嗎?」
「有個小樓,我讓人再修葺下。」凌瑄說著,見她疑惑,笑了笑指著那小樓的方向,又道,「那兒臨湖,過兩個月,你可以在那乘涼。」
若兮彎了眸,這府邸他們都不是很上心,都知道只是短暫的容身之處,可沒想他還是為她花了些功夫。
靈犀軒就在他主屋的邊上,連著短短的一段長廊,長廊穿過一個小院子,院子裡種著櫻花樹。正值春天,櫻花爛漫,輕風吹過,櫻花紛紛揚揚的飄落,像是置身花海之中。
「哦,我說賞櫻園裡那兩棵大樹去哪了,原來被您弄這來了啊,害得若兮前些天還在嘀咕今年看不到櫻花了,和著以後來您這看就好了啊。」墨秋巧笑的說著,衝著若兮眨了眨眼睛。
若兮紅著臉,瞪了她一眼,宮裡誰知道她愛賞櫻。
凌瑄讚許的衝著墨秋點了點頭,還是墨秋深得他心啊。
身後的夏蓮聽的不是滋味,她總算明瞭岳陽看見這兩棵櫻樹後說的那句話了。「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若兮來了王府,府上的客人更多了,送走了南宮謹和沐夕顏,已是晚上,若兮側頭問,「怎麼沒見著婉兒。」
凌瑄搖了搖頭,「聽岳陽說最近總愛去校場。」
「去校場做什麼?」
「不知道。」
若兮納悶,思索片刻後,再問,「有誰在校場嗎?」
凌瑄細想了會,「袁逸吧,他爹最近帶著他在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