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回了關雎宮。
一早就有來稟告了秦寧,秦寧知曉了她的遭遇,心驚膽顫的,哪還會再責怪了她,急忙請了太醫仔細替她檢查了個遍。直到太醫確定沒事,才放了心。
「你要嚇死我不成。」秦寧將若兮擁緊在懷裡,心有餘悸,想起剛才下人來回報的時候,心都涼了半截,若她有個好歹,可要她娘倆怎麼辦。
若兮知這會是真把她嚇壞了,窩在她懷裡輕聲安慰道,「不是沒事了麼。」
「以後可不能這樣,出門得要人跟著。」秦寧輕拍著她叮囑道,這種事情,她可再經不得嚇了,說著沉著臉道,「墨秋那倆兄妹等會我要罰。」
若兮一聽她要罰墨秋跟墨言,自然不依了,膩在她懷來,撒嬌道,「寧姨啊。」剛要開口求情,卻被秦寧呵住。
「不許說情,讓你們幾個都長長記性。」秦寧這會是鐵了心了,說是罰那兩兄妹,更是要讓若兮長個記性,看她下回還敢不敢任性。
若兮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她捨不得罰自己,卻拿墨秋來要挾自己,頓時不樂意了,嘟嘴就嚷道,「那您還不如直接罰我,幹嘛要無端牽累他們。」
望著她那生氣的小臉,秦寧是有些不忍,可她那話講的,瞪了她一眼,輕怪道,「什麼叫無端牽累,保護你是他倆的職責,看這是做的什麼事。秋兒玩鬧也就算了,也怪我平素縱的。墨言素來沉穩,怎也會做出這種糊塗事。」
若兮知她心軟,也是疼及了墨秋和墨言的,轉眼又想到了墨言的事,也不跟她強了,軟了聲說,「還不是因為若涵。」說著又轱轆了眼珠,晃著她的胳膊,央求道,「寧姨啊,要不您給做個主。」
秦寧一看她笑得這麼乖巧的樣子就知道準沒好事,果不其然,可一聽是這事,頓時不快了,「這事你別來找我。」
「寧姨啊。」若兮知道她心裡的疙瘩,可這事也只能指望著她了。
秦寧拗不過她,若涵那丫頭她也中意,可是王琴的態度卻讓她很窩火,對著若兮說道,「兮兒,你不是不知道你琴姨的心思,這事我不是沒提過,當時她那裝傻充愣的樣子,你又不是沒見過。她已然是拒絕了,你又何必在強求。」想到那日的情形,秦寧就大為惱火,頓時冷了臉,「她瞧不上言兒,我們言兒也不是非若涵不娶。」
「寧姨啊,你說什麼氣話呢。」那日她是在場,琴姨那樣子的確是駁了她的面子。說到底琴姨是想若涵嫁得好一些,這為人父母的誰都能理解。
「我這不是氣話,還沒過個幾年呢,當真把自己當丞相夫人看了。」秦寧生氣的時候,難免口不擇言。墨家那兩孩子,她視如己出,雖名為主僕,可事實上在這宮裡,誰也不敢把墨家那兩個孩子當成奴才。可王琴那日的態度,確實傷了她的心。她捧在手心的孩子,卻讓外人來看輕了,這著實讓她不舒服。
若兮聽了她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她這是越說越氣了,都哪跟哪了,輕輕推了推她道,「寧姨啊,這些年府裡多虧有她。」
「我若不是看她算安分,能容她到現在,早就給你父親續絃了。」秦寧也覺著自己說過了,望了一眼若兮,抿抿嘴,又有些不滿的道,「可她憑什麼看不上墨言,言兒父親生前也是個武將,又是在我屋裡養大的。」配她的若涵也綽綽有餘的。最後一句話,她終是放在心裡的,知曉若兮疼她妹妹,這話她是斷然不能說出口的。見她仍擰著個眉頭,輕拍了她的手道,「成了,你也別操心了,我那天已經跟你爹說了,若涵的親事不急,沒道理哥哥姐姐都還沒嫁娶的,就先輪上她。王琴就算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你爹不開口,她也不敢提。」她思索了再三,怕是有哪家想攀了丞相府,就動心思動到了若涵身上,可笑那王琴還真當成了好姻緣。
若兮聽她這麼說了,也只得作罷,先拖著吧,沒準哪天琴姨可就看開了。她多少知道些琴姨心裡的疙瘩,都是沈家的孩子,沒道理若涵跟他們的差距就這麼大。可是感情這事,是多少富貴和權力也換不來的啊。
秦寧伸手替她捋了捋秀氣的眉頭,輕歎道,「你啊,就別為別人操心了,橫豎想想你自個兒的事,哪天給瑄兒寫個信,讓他早點回來吧。我這娘的話,他怕是聽不進了。」
「哪會啊。」若兮聽到凌瑄,沉悶的心裡頓時有股暖流流過,眉宇間也有了一絲笑意。
秦寧望見她這番嬌俏的模樣,心下突地就有了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心下有些欣喜,這一步步的終於長大成人了,還差一步,她就圓滿了。也不枉淑兒臨終的托付了。輕輕擁她入懷,輕歎道,「我的兮兒啊,我那傻兒子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福分啊。」
若兮臉頰一熱,有些嬌羞,嗔怪道,「寧姨說什麼呢。」
「這麼多人虎視眈眈的望著,我就怕她再不回來,你要被人搶了去了。」秦寧笑著說道。
若兮聽了這話,卻頓時冷了身子,抬頭詫異的望了她一眼,隨即又低了頭,她雖是玩笑話,可若兮摸不準她到底是何意,低垂了眸,試探著問道,「寧姨莫不是怪兮兒不懂事了。」
秦寧笑,抬起了她的頭,正視了她,「我哪會怪你,我養的兒女,有那麼多人愛慕,我驕傲還來不及。你看我何時阻擾過馬皓來尋你。」說著停頓片刻,再道,「可是我是真的不希望你跟陳翔走的太近。」
若兮瞭然,可心中又有太多的疑惑,抬眸小心翼翼的問道,「因為他是沐姨的兒子?」